致命的情妇

第29章


在阳间,我们欢乐的时光太短暂了,没关系——”她神情恍惚,歇斯底里。“到了阴间,我还是你的妻子。我们可以完成阳世间没有完成的誓言。”   
  她说完最后的这句话,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吼:“不……”   
  杀人和自杀,这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命运捉弄了他们,或者他们有缘无分?   
  只怪他们结下牵线?只怪黑家的诅咒?只怪她做尽了丧尽天良、破坏人家家庭的恶事?   
  他眼睁睁地见他的妻子将刀插进自己的胸膛,鲜血喷向他,她倒在他怀中。婚礼上沾满了鲜血。   
  就像她第一次的婚礼——在礼服上用血写了“憎恨”两字   
  有一种女人——与爱共生,也与爱共灭。   
  她是最致命的情书。   
  他们在临死前,也终会明白——   
  原来,这才是诅咒的终结。     
尾声        
  上帝说:人来自泥土,终要归于尘土。而他们,最后的宿命却是在海洋。   
  谁能告诉她,痛苦、悲哀,以及惊天动地的爱究竟该何去何从,   
  现在,他们一定倘佯在海洋中,不!或者是在天堂间?他们所见之处,完完全全都是亮丽的白色。   
  他们死了,真的死了。   
  她缓缓张眼,向明亮的地方望去,她死沉沉的眼珠突然像反光似的,眼瞳映出像天空般的蓝。   
  令人融化的蓝,魅惑人心的蓝。   
  她的眼睛刹那充满朝气,不知不觉流下泪,她虽死了,却还能见到蓝色,她激动得无法言语。   
  耳际传来她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不是她丈夫的。毕竟愿焰已经死在她的手中——   
  这声音是一位慈蔼老人发出的。石川家康用着年迈关怀的口吻道:“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醒了?什么意思?她目光呆滞,眼神循声往下盯,她真的见到石川这位老仆人。“你……”   
  “你没有死。”老仆人慎重地说着。“愿焰也没有死,是我救了你们。”       
  不是致命的打击吗?他们居然没有死?她或许有话要说,但是,严重的刀伤让她的喉咙无法言语。   
  老人注视着她震惊不已的脸,面容忧伤,深痛欲绝道:“我一直怕这一天的来临,黑家的‘诅咒’会降临在你身上,如今,却真的应验了,你杀人又自杀……唯一不幸中的大幸,是我把你们的命从鬼门关拉回来——”   
  她不懂他的话中话。他语重心长道:“我曾经想将这秘密守住一辈子,只是,既然你都已遭到报应了,我没有理由不再说出来。哎!人终究无法躲过注定的劫数、”   
  黑家的诅咒?   
  她面色灰白,石川紧握地的小手,目光遥远,往事历历在目,他一五一十地把夜慈母亲当年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她....   
  原来,黑家的女人生来就要受诅咒,只要做了情妇,就必死无疑——她大彻大悟。   
  她应该死的!不应该活下来!   
  “你误会原焰了!”石川见她惊惊的瞪大眼睛,为愿焰澄清:“他是真爱你的,你一定不知道幽子后来的下场如何吧?”石川感伤不已。“她被你父亲折磨得不成人样,他一向不准任何人背叛他的。他剜去幽子的舌头,又命令不同的男人凌虐她,最后,她不仅成了哑巴,也变成了精神异常的疯子,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被关在养老院中。当愿焰发现她时,也是她差不多要魂归西天的时候。”   
  这也是做情妇的下场吗?她想起曾经对幽子下的诅咒,要她不得好死……万万没想到,诅咒竟成真?   
  老人又继续道出愿焰内心的煎熬折磨和不知所从的真相。   
  他不经意地责备起夜愁。“愿焰也算是有情有义的孩子。如果他真的对幽子的境遇无动于衷,那他才是真正铁石心肠的男人,这种男人就不值得你以身相许了,是不?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着他旋身走了出去。   
  留下夜愁一个人面对阴森的病房,以及变化莫测的蓝天。   
  泪水滑下她的面颊,泪湿被枕。她现在知道了,只是,一切为时已晚。   
  愿焰一定恨她,他一定恨死她。   
  她是个双手沾满血腥、杀夫的女人……   
  她最终还是与松虫草的命运一样,丈夫离开她,她要成为寡妇。   
  这是杀夫的代价——她注定孤老一生。   
  无声的夜里,她躲在被单里哭泣,任何言语也诉说不尽她现在悔恨的心情。   
  她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再度陷入疯狂。   
  没有了愿焰,她也不要活了。   
  终于——   
  她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她应该要追随那黑家的诅咒、再一次死在大海里…   
  一天又一天地过去,石川每天来探望她,她的身体也逐渐复原。现在,她还活着,就是为了有勇气和体力,再一次走到大海边,再看一次湛蓝的大海——   
  她终目不言不语,只剩下行尸走肉的躯壳。或许,直到她生命结束之际,她将一直如此。   
  石川看在心底,虽然疼措,但也不愿再说什么。   
  黑家的女人啊!石川感慨万千地自忖:她们的一生,都会为男人而活。只要还有爱,夜愁一定会为愿焰再活过来。       
  石川轻轻叩门,拉开门把走入病房。望着再次死里逃生的愿焰空洞的眼神,让人感觉他像大海失水鱼的枯竭。“孩子,你——”石川欲言又止。   
  愿焰不曾说话。千头万绪,教他苦不堪言。过去、现在、未来,全部夹杂在一起时,想不令人发疯也难。   
  石川静静把黑家的诅咒告诉愿焰,他则面表无情地看着老人家。石川无奈地叹息。   
  对于这样杀夫的妻子,做丈夫的能原谅吗?只怕难上加难。   
  他们可能重新在一起吗?   
  石川关上了房门,愿焰对着那扇门发起呆,他自言自语:诅咒?   
  夜愁啊!你真是可怕得难以言喻的妻子,为爱生,也为爱死。   
  因为误会、恐惧,你竟采用最极端的方式——同归于尽……   
  他俩的爱——就像熊熊的烈火,灼烧心头,也照亮两人的生命,散发出活力动能。   
  但是,如火旺盛表现强烈的感觉,却也因火的不确定性增添了爱的狐疑、猜忌和复杂,尤其是当火加上了欲念,更是具有加倍的冲击……   
  他该拿她如何是好?他对着蓝蓝的天空苦笑。   
  如果,你还是清妇,真的是“致命的情妇”就算了,但如今,你却只是我神武愿焰的妻子——   
  不管如何,我还是如此深受着你……       
  两个月的煎熬与等待,夜愁要出院了,石川向她道别:“不是我要离开,是愿焰也要出院了。”他的理由是:“我的义务尽了,没有理由再待在你身边。”他再次重复:“我说过,你需要我的话,我一定会出现的。”   
  “是的。’夜愁哽咽感动道。“你是我永远的守护神。”她没有挽留他。现在她是一个罪人,没有资格向任何人要求。   
  她向来不肯妥协,只是,当石川也离开了,坚强的面具卸下,她开始哭泣,泪水不断地涌出,一发不可收拾。   
  她离开医院,朝海边走着,毫无意识,天空开始变色,粉红的晚霞挂在远方,蓝色逐渐隐没……只剩下一抹酡色的粉红,说有多美就有多美。   
  而她的心,还是像消失的蓝色忧虑。她就站在悬崖边。   
  她不愿意再想,想把什么都遗忘。为了要处理沉重的包袱,人有时候会允许自己做一些既新鲜又不可思议的事——遗忘自己,这就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手段。   
  她会这么做吧!只要跳入大海,她就能够忘记一切。   
  她无意识地移动脚步。   
  万万想不到,她身后却传来她前思暮想的男人浑雄的声音。“你又想干么?你这个折磨人的小东西,知道你一出院,就急着来找你,你却一溜烟不见了;害我找遍整个海滩,这会儿,你该不会是又要寻死吧?你既然已明白我没有对不起你,又有什么理由自尽呢?”   
  她被他的声音吓得四肢无力,一不留神,脚跟发软,碎石声掉落海底的声音清晰可闻,她就要摔到海底!她尖叫,他又奋命抵死地救她,伸出双手,握住她的腰,她则紧抓他的背脊,发现他还是习惯像渔人般地赤裸上身,她抓到他被盐酸烙下的疤痕。他们一下紧紧地抱在一起,除了旧有胸膛上的整条疤痕,还有新的痕迹,那是她下的“毒手”,留给他的记号。   
  他们拼命地喘气。   
  他开口碑哩啪啦地骂她:“你就是这样,我一不在,一离开我的视线,就惹是生非……先是刀,再来是盐酸,现在又要摔到海底——”他义正辞严,数落她一堆的不是。   
  他深深将脸埋在她的发香中,她语无伦次,只是不断在他的胸膛上吸泣。“是你,真的是你,天啊!是的,我做了什么?竟然杀你……我杀了你……”她激动得全身颤抖。   
  他感觉到她哭了,感触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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