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为你

第27章


 
  “少夫人,不敢当。”小宋咬咬牙,“老……不,夫人每月给我们三万块底薪,奖金赏赐不算。” 
  三万块?奖金?赏赐?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外面一个大学生好做歹做最少也要五年才能拿到这薪酬。 
  “那你们每月都干些什么?”她考虑以后是否也来分一杯羹,跟方盛世分手之后,求他今在往日情份收她做女佣吧! 
  “就是打扫收拾之类的。夫人对我们很好,当然少夫人对我们也很好的。” 
  杉辰震惊中让小宋做自己的事去,才不到一会儿突然觉得刚才漏了重要讯息。 
  “小宋,你刚才说你买了什么股票?” 
  “肖氏呀。少夫人,您脸色不好,要不要扶您回去休息?” 
  “不、不,”杉辰说:“最近怎么很少听到肖氏的消息?” 
  “怎会很少听到,外面已经炒得沸沸扬扬,大报小报都在刊登。” 
  “对了,我说怎么方家从来没见过一份报纸,连电视上都没有此类新闻?” 
  小宋更是被惊得睁大眼睛,好像看着怪物:“报纸每天都送到府里呀,而且电视也是每日报道。” 
  杉辰脑袋嗡嗡作响,方盛世一定是不让她挂心将所有消息摒于在外,而她直到此刻才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一件事。 
  她以为不想就可以过去,其实只是放任问题发展,直到无法逃避。   
  意料的疯狂   
  杉辰走到东屋,果然在垃圾箱中见到已被看过的报纸。方盛世太有把握她不来东屋,而减弱防备。 
  果然整版都是肖氏最新情况,以及以后预测。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肖儒敦内外受敌,已经骑虎难下。 
  她抓着这份报纸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接下来可以怎么办,愣愣地看着墙上挂钟左右摇摆。 
  一直到方盛世中午回来,一脸的笑意昂然,终于在看到杉辰又看到她手上的报纸后沉下脸。 
  “杉辰?” 
  杉辰有些失神落魄,看他一眼又看向报纸:“你都知道?” 
  “你一直都在故意瞒我?” 
  “我这样做都是为你好。”他说。 
  她是什么都做不了的,甚至连见他安慰他的机会都没有,除了躲起来不被人发现,她做不了任何事情。 
  她被缚住了。 
  “他怎么样了?”她问。 
  “没什么,你不要问。”他已经不悦。 
  “他怎么样了?” 
  方盛世低下头又抬起,重重地从鼻中叹气:“没什么,最多被赶出董事局而已。” 
  她不敢想象他被赶出董事局,那样骄傲的人,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然后再次失去。她不敢想那是什么样的结局。 
  “没有余地了吗?”她似乎很艰难地开口:“你、就不能、放过他?” 
  方盛世腾地一下站起来:“放过他?他几时放过我?商场如战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杉辰,你希望哪个死?” 
  “是我?还是他?” 
  她见他愤怒极的样子:“我、我也不是……我只是……只是想给他一条活路。” 
  “活路?不做董事长怎么就不是活路了?活路不是别人给的。肖儒敦如果死抓着那个位子不放,今日是遇到我,要是别人,他早已死过百次。” 
  她听出他话的意思,禁不住手发抖:“我知道……我知道。盛世,你做了许多。我只是想、只是想……” 
  “不要说了。”方盛世厉声一喝。 
  杉辰吓得抬起头。 
  “说什么都迟了!” 
  她半天反应过来:“什么?你说什么,盛世!” 
  方盛世离开客厅。 
  不一会儿,小宋拿着一份报纸过来:“少夫人,少爷给您的报纸。” 
  杉辰忙抢过来看,日期是今日的,题目赫然:“肖氏董事长被迫离职,肖氏有望与方氏修好。” 
  占了整个头版,还有大幅的照片,肖儒敦在保镖的护送下正从肖氏走出来,脸色惨白如纸,神情灰蒙得骇人。 
  迟了! 
  真的迟了! 
  一时间,杉辰脑子里只有这几个字,她飞快地冲出大门,往外跑去。 
  招了辆出租车她说了地址,让司机快开。 
  她说的地方是以前肖儒敦还做经理时租的小公寓。 
  肖儒敦是极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人,家里永远一箱方便面,还有火腿肠饼干。 
  她因为工作的关系进到他的房间,简直置身干粮世界。因而寻了理由自告奋勇做饭。 
  当从厨房侧身出来、头发略敌的肖儒敦问她“盐要放多少”的那一瞬间,她有种居家的温心安宁错觉。 
  “到了。”司机说。 
  杉辰猛然醒过来,掏口袋发觉居然没有带钱,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没有带钱。”然后将耳环取下来:“不然这个给你好不好?” 
  方家的东西,这样做计程车费实在浪费,不过眼下也管不了那许多。 
  一口气上到五楼,她急忙拍打房门。这样急,只知道拍打。她怕,怕那个人会想不开,怕他就那么消失。 
  可是门一直没有开,心也一点点沉下去,直拍得手都红肿,才想起来可以到守卫处拿钥匙。 
  守卫开了门,杉辰几乎是冲进去。 
  房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肖儒敦好好地坐在椅子上。 
  “原来是你呀,我还以为是那些讨债的人。心想我会不会死在这里。” 
  她的鼻子一酸,刚叫了一声“儒敦”,泪就像水一样涌出来。 
  她就在离他三米的地方哭泣,而他也只是看着她哭,面色木然。 
  “你还来做什么,来看我如何潦倒的么?” 
  “不。”她怎么知道要来做什么,只是直觉地冲出来,看到他。 
  你没事吧?这样的话甚至都问不出口,而她也给不了他任何的慰藉。她的哭声渐渐小下去,突然一股由无力而起的沧桑悲凉。 
  “儒敦,回到过去好不好?” 
  “放下,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放下?”肖儒敦好像听到了最荒诞的言语,“你知道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放下?” 
  “我的母亲是被父亲为了巩固势力娶回来的,她每日能做的就是不停对我说‘夺下肖氏,为她争气’,一直到她死,她都要抓着我的手,死不冥目地要我发毒誓得到肖氏。而我的父亲被关惜人夺权后每天做的就是咒骂殴打我,我的生活从头到尾都被肖氏毁了,毁得一干二净。” 
  “所以,肖氏就应该是我的,它若不是我的,我活得这么惨是为了什么?” 
  肖儒敦说到后来竟笑了,越笑越大。 
  “你说,肖氏是不是我的?方盛世要与我争,不可能!不可能!” 
  他指着杉辰:“你!你也是一样!跟着方盛世跑了,你他妈跟那些贱女人一样,只爱钱!” 
  他的脸由惨白变得潮红,双眼暴睁得像恶魔。 
  “儒敦……” 
  他突然扑过来,掐住了她的脖子。 
  “该死!你们都该死!方盛世、关若悯、关惜人,你们都该死!” 
  杉辰觉得肺要炸开,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努力挣扎无济于事:“儒……”到最后话都说不出来,慢慢地失去意识。 
  醒来后触目一片雪白,阳光从窗户外洒进来,铺了二个大方块的金子。 
  “醒了?” 
  她转头才见方盛世。 
  “对不起,”他满怀愧疚,“不该让你一个人出去。” 
  “我怎么了?”她想起来晕倒前的事情问,“肖儒敦呢,他怎么样?” 
  方盛世略皱眉:“你差点被他掐死,还管他做什么?” 
  “不是,”她摇头,“他不是故意的。” 
  “你……”方盛世吸口气咽下后面的话:“医生查出来他有轻微的抑郁症。” 
  他见她不明所以的样子:“就是常说的精神病!” 
  一时间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呆愣着看方盛世,见他薄唇上不明显的美人痣,灰褐色的。 
  “杉辰?” 
  “杉辰?” 
  她慢慢反应过来:“他、怎么就得了、得了精神病?” 
  “不是大问题,医生说很快就好。你放心。” 
  “真的,很快就好?” 
  他点点头:“你饿不饿,我去买你最爱吃的福记馄饨?” 
  方盛世起身去外面打电话,走到半路突然听到病房传来一声巨响,慌忙跑回去。 
  白色的床襦凌乱不堪,杉辰蹲着身子正要去捡地上摔碎的花瓶。 
  “你看,我真没用,”她虚弱地笑,脸色苍白,“倒个水也碰碎东西。” 
  “别捡了,你快躺着,回头我让护士来。” 
  “没事,”她才刚说完,“呲——” 
  他慌忙地跑过去:“怎么了?” 
  雪白的指尖上,那一滴渗出的血珠分外的鲜红刺目,隐隐像兆示着不详。他从没有过的心慌,说话也急躁起来:“你看,不是叫你好好躺着吗?” 
  她被他喝得一愣,但见他着急如斯登时竟内疚起来:“对、对不起。” 
  他扶她在床上坐上,拉开床边的抽屉。 
  抽屉里有常备的药棉和紫药水,他也不与她说话,径自做起来:止血,涂药水。 
  他的神色凝重,她就只敢在整个手指头都成紫色的时候才轻轻说一句:“那个、划破皮是涂紫药水的么?” 
  他一愣,慢慢放下她的手:“你坐一会儿,我出去买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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