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横七竖八,来了多少,就在地上躺着多少。片刻之间只剩出气没了入气。
来人发编成小股,黑暗中只看见一双明眸,还有手中一把弓。走到床前,便见到如此活色生香的场景,不禁面色微红。
是气的。
一群搞不清楚状况的人居然连他的人都敢下手!
他轻轻拍着她的脸颊,触手却是一片滚烫。泯泯毫无知觉地蹭着一切令她感觉到凉爽的东西,感觉到这双手上带着的寒意之后,立即抛弃了已经被蹭热的被子,暖滑的脸颊不住地在那双手掌之间摩擦,妄图使自己好受那么一点。只是全身皆焚,这么一点凉意只是杯水车薪,而体内的躁动越发明显,她一边朝着他的方向靠去,一边无助地呜咽着。
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自救的,比如说春药这种东西。但凡泯泯这时候还保留了一丁点儿的理智,一定不会任由自己的一双手藤蔓一般缠到眼前这个人的脖子上去。
孤光神色微怔,事实上内里已经外焦里嫩五雷轰顶手足无措。
床边杂七杂八生死不知的一群人被窗外跳入的黑衣人抬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怀里娇软的喘气声,和檀口里呼出的热气让他头脑一片空白,呆滞了半天才微微低头拨开泯泯脸上的碎发,略带粗糙的大掌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滚烫的肌肤,眼里满是心疼和犹豫,他俯身,将自己的脸轻轻贴在她的颈间。
“呜……”泯泯紧紧蹙眉,嘴里溢出破碎的哭泣,身上没有一处不是无力且燥热的,某种渴望支配了她却无力去满足。神智混沌之中无法清晰地感知这一切,只能蹬腿摇头,试图让自己突破这难熬的一关。
“微云……你醒醒。”孤光唤道,汗水从额角渐渐流出,划过白皙清瘦的下颌,一双琥珀眼在烛光下死死盯着面前的女子,眸中却是清明一片。他试图让她清醒过来,因为运功逼出毒素需要她在体内运起灵力,否则会对她造成伤害。
面前女子除了一个劲往他怀里钻以外,甚至还伸手扒开了他的衣襟!
眼瞅着那双炙热的小手开始胡作非为……孤光深吸一口气,对着火热的樱唇压了下去。
软滑的内里温暖而诱人,舌尖探入,只轻轻一点便退了出来。
怀中女子却不满地嘟囔着,泪水顺着腮边流进乌黑的发里,手脚抓紧他的衣袖,生怕他就此离开了。
孤光叹了口气,只能抱着她起身。口中并无迷药的味道,那只能是……
他蹲下身去,在门边捡起一个枯黄的竹筒,看清上面的五瓣桃花,眉头微微皱起。
这种春药见效极快,药效极强,只要吸入几口,就算是贞洁烈女也会立刻变作勾栏荡妇。好在药效褪得也快,大抵过不了半个时辰她就该恢复正常了。理智告诉他应该把她放在床上,横竖没有大碍,不是锁情香那种非结合不可解的歹毒之药,或者他干脆与之春宵一度被翻红浪,也不亏了什么。
可偏偏他只是以一种极为难受的姿势抱着她,靠在床边,一手将挣扎得筋疲力尽的小姑娘箍在怀里,一手缓缓地一下一下拂过她的脸颊脖颈,掌心微微散发着白气。那是至寒的冰灵,勉强让怀里的人安分了一点。
鸳鸯被寒炉香冷,红烛含泪影成双。
长夜漫漫,明月在窗,赤子在野。
…………
“毛球,别闹了!”她还困着呢,怎么又这么早折腾她!泯泯手一挥,准确无误地打在床头。
“艾玛,疼疼疼!”
一秒清醒,眼前那里还有什么毛球啊,只有空荡荡的客栈房间。一低头,床上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昨晚怎么放的还是怎么放,她勉强抬起老腰,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一床东西硌的,腰酸背痛,浑身无力。
“看来下次还是不能偷懒啊……”至少要把东西收拾好了。泯泯坐着清醒了一会,麻利的起身,身上衣服压根就没脱,也无需穿戴,只是着衣襟咋开了?
泯泯摸不着头脑,以前没发现装自己睡姿狂野啊。
暂且不管那么多不重要的事情,她将衣服整理好,往头上套了带薄纱的斗笠,很好的掩盖住她没有洗漱梳头的事实,顺滑的长发从薄纱中溜出来,在纤腰处戛然而止,雪白的衣袍吸引着无数的注意力,虽然看不见脸,但是那一身气质如风如雪,飘渺离尘,让人禁不住想要窥探真容。
但是泯泯注定帅不过三秒,她施施然走下了楼梯,冲着掌柜的大声喊了一声,“掌柜的,来桶水!要热一点!”
甜甜软软的声音响彻一楼,某些人的心脏都酥了一瞬间,手里佩剑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泯泯眨眨眼,摸摸有点沉重偏大的斗笠,决定还是要去买一个轻便一点的。
洗完澡,吃了早点,便朝着这附近的街市走去。一路上都在赶路,才想着买一顶带白纱的斗笠来挡挡太阳,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这副身子才十五岁,肌肤娇嫩,太阳一晒就容易发红脱皮,红过了就发黑,一路上也不知道用了多少灵株才把皮肤从变黑的道路上拉了回来。
一连走过几个城镇,都是通用金银,有时候她都怀疑别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但是询问了一些人以后,才知道这些地方都属于人间之外的地域,不属于魔域,归属于人间却又不融合于人间。
她觉得奇怪,却不解其意,但是知道赶路的方向没错,这才放下心来。
天蓝的像海,云宛如浪花,在空中流转极快。塞北的风究竟是名不虚传,吹沙走石,全是一股霸道之气。
在这里,若是在外面走还要小心一点,免得平地风起,把哪家郎君吹进了怀里,那真是一场无妄之灾。
泯泯用手扣住斗笠,免得被风缴去了,过了一会儿觉得吃力,于是拿下来放在手里,眼前清晰许多,街市上皆是异域风格的人,五官极为立体,眼睛有各种颜色,也有黑色的,多数人高马大壮实得很。
“烤馕要来一点不?”
泯泯停下脚步凑上去看,却被塞了一大块饼子,那人还乐呵呵的,“丫头尝尝脆不脆,好吃再买哈!”
这么一整个叫她尝?泯泯举着烤馕嚼了一口,觉得一般般,不过当干粮很合适,就买了许多,不敢明面上往置物囊里丢,毕竟这里没人修炼,没见过这些东西,怕引起不必要的骚乱,于是只好老老实实拎在手里。
在街上走走逛逛,浑然不觉已经成为街上的焦点的泯泯瞅见一家店铺,嘴角微微扬起,拎着斗笠和一大袋子烤馕就走了进去。
店里有很多成衣,衣服她倒是不缺了,少的就是个称心如意的帽子。其实要不是骑马不方便,她觉得打把伞更合她的意。
“丫头要看什么?来量一下。”老板娘是这里少见的黑眸,笑得格外灿烂,拿了布条做成的尺子就往她身上招呼,摸完肩摸胸口,最后还在臀部比划了一下,“丫头这么好看,穿我们家的衣裳肯定更好看,包管你的心上人看了立马动心。”
泯泯闹了个红脸,结结巴巴道,“有……有斗笠吗?这样的,小一点的。”举起手里的斗笠示意。
“害!早说呀!买斗笠还量啥!”老板娘嗔道,转身就往屋里走,“金月,你前几日做的那个斗笠呢!快拿出来给客人瞧瞧!”
一个袅娜女子走了出来,扶着门框道,“昨日里就给大哥了。”
老板娘一瞪眼,“那不是照着我的尺寸做的么!给他做什么!他那个大脑壳,能戴的上么!”
金月吃吃笑了几声,“大概是拿去讨好萝姑娘了嘛。”
“啊?”老板娘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那就算了,算这小子开窍!”
转身对泯泯说道,“不好意思,恐怕要等几天了,我这里有图纸,我给你看看先。”
泯泯拿着那张微黄的麻纸,的确是好看,只是要等几天,她有必要在这里待那么久吗?
正思索着,门被猛地推开,一年轻壮硕的男子两条裸露着的古铜色胳膊上满是血迹,身上只穿了一件里衣,衣裳破烂不堪,怀里搂着一个女子,裹在厚厚的大得不合身的毛皮衣裳之中。
“哎呀,哥怎么了?”金月在里间眼尖地看到,赶紧跑了出来,扶住男子。
男子说不出话来,只将怀中女子推向金月身上,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显然是受伤不轻。
然而裹在衣服中的女子看不清面容,软软倒在金月怀中一动不动,毫无生息。
“银蛇那些人欺人太甚!”男子咬牙切齿,眼圈红得滴血,手握成拳狠狠捶打着地面。
“金刀,你在外面惹事了?”老板娘一脸担忧,任由十三岁的小女儿看着店铺,自己带着金刀金月以及昏迷不醒的女子进了里间。
“这怎么伤成这样!”打开包裹着的毛皮衣裳,里面露出一个女子,衣裳尽碎,浑身青紫,嘴角也有伤痕,看着十分凄惨。
作为过来人,她这一眼就知道在这姑娘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只是这是金刀从小一直爱慕的萝姑娘,她看金刀的表情,叹了口气。
好看的东西总是过于醒目,就是难以保护。
“阿萝,阿萝。”金刀扑到塌边,呼唤着女子,女子面容苍白,双眼紧闭,他内心痛苦,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不断回想起那令他疯狂的一幕。
几个男人围在阿萝家的前厅,对她随意施为,而她的身下血流如注,已经失去了意识。
唯有那秀美的眉心,紧紧蹙起。
他放在心尖上十几年的爱人,他从来舍不得迈过雷池一步的人,居然被这一群银蛇派的畜生糟蹋了。
“金刀,你快去医馆把伤看了。”老板娘对金刀道,“萝姑娘我照料着。”
“药馆老先生前几日出远门了,他们那只剩一个学艺不久的弟子,抓药还可以,看病恐怕不行。”金月还算冷静,一边给萝姑娘擦拭一边说道。
金刀稳稳坐在床边,根本没有打算去药馆。只是老板娘担忧得不行,“那怎么办?你这伤!”
金刀肩上一道刀口,深一寸有余,拉开长长的血口,鲜红的血不断滴落,染湿了白色的衣裳。
门口一个软软的声音响起,“我会一点医术呀,我帮他看看吧。”
泯泯眨巴眨巴眼睛,她还没走呢,这一家子慌张得把她都忘记了,她听见一句“药馆老先生出门了”,便知道他们面临的窘境。
那金刀的伤她也瞥见一点,严重得很。冬天虽然不容易发炎,但是伤口也好得缓慢,不处理一下,只怕比较麻烦。
“丫头,你真的会?”老板娘擦了擦眼里一点急出来的泪花子,看向门口。
泯泯点头。
边塞人天真淳朴,没有心眼,听她说会医术,当下只有庆幸,根本不会怀疑一个小姑娘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泯泯蹲在地上,先把金刀的伤口用清水清洗,要来家家都有的烈酒消毒,随后上了自制的药膏。伤口其实需要缝针,但是没有消过毒的线,怕感染只好作罢。放在这药膏是灵株所做,灵气充裕,效果也是此地其他药物所不能及的。
“多谢姑娘,还请姑娘帮她看一看。”包扎完伤口,金刀目光投向床上,轻声说道。
泯泯这才看向那个女子。说实话,这种惨事她只有在新闻上听说过,很多时候都觉得和自己离得很远,但是真正发生在眼前的时候,才觉得远远比听闻的更加残酷。
帮女子伤口处理过之后,泯泯就打算走了,留了几瓶伤药,以便他们换药用。
谁知那老板娘热情得出乎意料,连忙拉着她的手,那语气就如同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感谢了还不算,还要留她下来吃饭。
她拒绝了,反正也是举手之劳。在治疗他们俩的时候,还偷偷施用了医灵,应该会好的快一点。
回到客栈,收拾好东西,牵走那匹脚程不行,脾气还不小的红色大马,扣上笨重的斗笠,穿过无数人群,微微抬头看向空中。
她偶尔也会等一只顺风耳来的纸鹤。
只不过终究没有等到。
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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