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许我还有别的利用价值吧。」侍者无声送来杯暗红色的烈酒,我端起,却不喝,只是定定凝视着杯中醇厚如血的液体,「柳五,你为甚么要替他说话?我很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吗?」
有很多话,平时我也许永不会说,但此刻,在深夜,在人群喧嚣的落寞里,在燃烧的酒精取代了脉管内冰凉的血液时,我随意道来。
「当然喜欢。」柳五瞧向我的眼光温柔之极,「你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将我推向他?他只会伤害我,而你不会。」语音未落我便后悔。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定是疯了。
柳五深深地凝视着我,眸子里有一丝奇异的亮光:「浮生,想一想再告诉我,你当真像情人那样喜欢我吗?」
我瞪着他,沉寂半晌,突然跳起:「你跟我来。」
很多繁华之地都会有一个冷清的后门,这里也不例外。我三两下将柳五扯到门外的深巷中,灯光黯淡,勉强才能看得出人影,正是做非法之事的好地方。
「和我做。」我简洁地道。
柳五有些发呆:「什么?」
我不耐烦地扑入他的怀中:「是不是情人那种喜欢,做一做不就知道了。」
柳五的手臂围紧了我,温柔而有力,却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他的语声从我头顶上方传来,有种让人安定的错觉:「浮生,你在害怕些什么?有事,为甚么不说出来?」
爱怜的手掌轻抚过我的肩背,「身体这般冷硬,分明是不想要,你却宁愿躲在性爱之中,也不肯对人直说。唉,浮生,需要帮助,就真的这么困难吗?」
我的身躯蓦然僵住。
我不喜欢别人的窥探,何况已如此之深。
有些事,我连自己都不愿再想起。
「那杯酒,是不是?」
柳五的声音仍是那般温和,听在我耳中却有如雷殛,我仓惶抬头,望进他的眼中:「你……你怎么知道?」
柳五看着我,摇头叹息:「浮生,你的心当真是乱了,这么简单的推理都想不出吗?我从来没见过这里有那种酒,就算有,我们三人谁也没要过,你却自然而然地端了起来,杯里的酒,还抖了一下,然后就是心神不宁……你当我们都是傻的吗?」
「你们?」我下意识地重复。
「江去查那杯酒的来历了。他做事总比我快一步。」柳五的声音中像是有些感慨。
「可是,可是他怎会看见……」我心乱初定,却仍有疑惑。
「他的眼光何曾离开过你,」柳五叹了口气,「也只有你才不知道——」
「柳五,你何时变得这么啰嗦?」一道声音突然冷冷地插进来,循声望去,江上天出现在不远处的巷口,眼光有意无意,像是盯在我和柳五拥抱的肢体上,面色不善,「上车吧。王浮生,你好似还欠我一个交代。」
这世上,又有谁能真欠谁交代。我和江上天,不过萍水相逢,暧味纠缠三分,他肯问,是他好意,愿不愿说,却在我自己。
夜已深,柳五临走时只柔声对我说了一句:「浮生,你不记得了吗,不管你想逃避的是什么,最好的防御是攻击。」
我正惘然,已有人强硬拖住我手臂,将我塞进车里。揉着被抓疼的肘臂,我苦笑:「江总,你可以先下命令,我自会听。」
江上天没有说话,点火,发动,车平稳疾速地在黑夜里驶了出去,这才淡淡地在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我命令过你不要叫我江总。」
他一定忘了,他还曾命令过我不要在他面前出现。不过这话现在说来,未免像小孩拌嘴。我叹了口气,不欲和他在这上面纠缠:「是,我知道了,老板。」
沉寂了片刻。
开车的男人啪地一声,点着了根烟,又扔了包给我:「浮生,你是披着羊皮的刺猬,温顺下面,总藏着锋锐。」
「如果我是女人,这种情况通常可比作玫瑰。」我也点起根烟,深吸了口,又吐出,听见空气过滤器开始工作,「其实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失败者而已,你若还想发现别的什么,只怕是要大失所望。」
江上天不置可否,转了个弯,将车驶入向上行的山道。这不是往蓝夜的路,倒像是通往某个高级住宅区。想必是江上天的住处。
「那个人跟你有什么关系?」江上天平静的声音下似是压抑住某种怒气。
「谁?」我明知故问。
江上天深深在镜内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也不再多说。
车内异常的安静。安静到我能清楚地听见汽车各大部件运转的嗡嗡声。我心中突然有些愧疚。别人只是想帮你,你却做得像他要来杀你。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深夜的寂静里格外清晰,江上天看我一眼:「你的。」
我一怔,手机我虽有,却极少用,莫怪连铃声也不熟悉。匆匆掏出手机,果然是我的,来电号码却不认识,自忖我认识的朋友五个手指可数完,这三更半夜的,谁又来找我有事。
还是按下键,我「喂」了一声,对方却不再有任何回音,话机中只剩下电流的丝丝声。
「打错电话。」我关机。主动向江上天报备。
话音未落,啪地一声巨响,自车下发出,随即车身一震,停了下来。
我愣愣看向江上天,江上天皱了皱眉:「我下去看看,你别动。」
见江上天的手就要触及车门,我突然拉住他。江上天回过头,眼神中写着询问。
我犹豫了一下:「小心。」
江上天笑了起来,神情里有一丝欣然:「怎么,这么快就舍不得我了?」
这自作多情的混蛋。我什么也没说,一脚将他从正缓缓打开的车门里踢了出去,动作之果断利落,相信就算他这空手道高手也要叫一声好。
耳听这男人在车外不住抱怨什么过河拆桥,落井下石,我的唇边微微漾出一丝笑意,待看到手机时,却又笑不出来。
但愿只是个巧合。
深秋的夜里,月色清寒,树木苍郁,寒蛩幽幽在石缝里发出鸣响。
能在这样优美的山居夜景里漫步,实在应是赏心悦目,人生一大快事。
如果路不要那么远,手不要被人强握得这么紧,那就更是完美之极。我叹了口气,看向身边的男子:「还有多久才能到?」
事实上,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双腿又酸又重,就算我想装出神行侠的威风模样来都不可得。身侧这男子明明和我一般的走,却仍是精神奕奕,眼睛闪亮,真不知同为人类,倒底相差在哪里。
「就快到了。怎么,你走不动了?」江上天的唇边弯起一缕戏谑,「要不要我背你?」
我差点没吐,懒得看他:「先生,这里并非高老庄,要找高小姐请到前面。还有,你既这么有力气,何不大喊几声救命,或许能引来好心人。」
江上天只是笑,神情颇为愉悦,我讽了他也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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