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

宛城，摄政王府。
    “这两个孩子还真是胆大妄为。”曹柱国笑眯眯的看着手中的信笺，说到。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对这种胆大妄为有什么不满之处，反而更多的是欣赏与一些欣赏之外的东西。
    “是啊，自古英雄出少年。仅仅凭这份豪气便不逊当年的是之了。”慕容白拈须微笑，又道：“这刘行也当真知趣，不仅没有将帅之争，反而甘心如此竭尽心智的辅佐两人。确是是一时名将，这般时候便分出了高下。”
    “刘行这样老持慎重之人都如此，看来条顿局势并不容乐观啊。至少不象我们当初设想的那样，也不知道那两个小家伙能不能平安归来。”
    “嗯。但要是那两个小子要是能一条路走到黑的话，未始不能有所转机。我看我们是不是要给他们准备一些东西了？到时候让那些条顿的武士拿着锄头上沙场，恐怕那两个小子要闹的天翻地覆了。”慕容白显然对条顿局势的估计要比曹柱国乐观许多，甚至提及准备起支援的事情来。
    与拜占庭人签署的文平协议中虽然在显著的位置表明了两国不得参与条顿人的内政，但那政客的东西，在这些政客的眼睛里并不比一张手纸要重要多少。至于明里暗里或多或少的参与进去也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事情。只要做的不过火，拜占庭人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有看见。把桌子掀翻，大家都没有消停日子过，这点无论是拜占庭人还是轩辕人都明白。更何况一场大战，双方都需要一处地点，来大量消耗本国的军工产品，借此更快的恢复经济，避免国内的动乱。
    轩辕在文平协议签署完的那天就已经开始准备援助条顿联邦的物资了，但是由于战后人力、物力的限制，与文平协议或多或少的牵制，明目张胆的把成建制的冠军剑士装甲与武器直接输送过去还显得不现实。
    “也是，常言道，有备无患嘛。早早准备一批盔甲也是应该。但现在国库空虚的很，秋收还未到，多数人家已经快易子而食了。要不就把我们缴获的西班牙人、波斯人的武器装甲收拾上，等那两个小子来哭穷的时候，一起给他们吧。”这点无论是在摄政王还是曹柱国的心里都是理所应当的，也是两人的共识。
    “看样子条顿的仗有一打了。尽早做准备吧，秋收后国库的粮食也要准备一些支援条顿。他们能不要最好，要是形势所迫，不得已非要要的话……听说条顿的黄金产量还是很高的嘛。劳尔仑斯行省更是产金的主要地域。戈仑小气，这两个孩子可不是抱着金饭碗要饭吃的主。”慕容白早早的就打起注意来了，仿佛条顿境内劳尔仑斯行省里那几条让整个大陆所有人眼红的金矿矿脉已经在为轩辕源源不断的输送起金灿灿的黄金来。
    “这些事不好我们先提，还是等等再说吧。我看武器甲胄可以以轩辕标准制式价格的三分之二卖给那两个小子，他们现在也不容易，花钱的地方还没有到。不要钱也不是，省得都落进他俩的荷包里。”曹柱国一提起金子，嘴都有点乐的合不拢。也难怪，轩辕战后百废待兴，的确是难为了这个老人。
    “胆大心细，虽然是如此的肆意妄为，有如此的心思，确实是出战条顿的最为合适的人选。老曹你这识人的本事越老越是犀利了。”慕容白暂时把那金灿灿的东西放在一边，回想起条顿的局势来。本来在当时的设想里，并没有预料到勃尔塔与撒拉会如此大动干戈，居然要从根本上解决掉条顿百年以来的弊端。当两人行动的具体方案摆在案头的时候，慕容白如此城府也不仅拍案叫绝。从政多年的慕容白眼光何等的犀利，这份方案绝对是死里求生的惟一选择。要是按照常规去作战的话，即使不被叛军压回轩辕，组建流亡政府，也不可能有什么翻天覆地的改变，了不起就是保住条顿一隅，为轩辕建立起一道缓冲线来。
    这个方案是一场赌博，胜则拜占庭人的日子就会变得极其难过。败了，大不了组建流亡政府，这点魄力慕容白还是有的。
    “哪里哪里。”曹柱国谦虚道，“现在戈仑大公还没有回到条顿，一切还没有定数呢。说不定过几天这两个小子就带着残兵败将逃了回来。”
    “不会的，那戈仑大公你我还不了解？无论是心狠手辣还是决断明快，哪里能比得上我们的两个孩子。多少年了，没想到此去竟然再无法相见。造化弄人啊。想当初，这戈仑大公也是意气风发。要不是有此时之败，恐怕你我都下不了决心呢。”提起戈仑大公这个轩辕多年在条顿的代言人，轩辕在条顿境内的傀儡来，无论是从慕容白的眼神里还是曹柱国的眼神里都看不出一点的不舍。毕竟，养起来看门的狗要是连门都看不好，还有什么用。
    即使戈仑与二人的私交再好，从政治家的角度来讲，也比不过这场赌博那丰厚的回报。戈仑并不比那类似于手纸的文平协议更重要。
    “我总是感觉这两个孩子有些操之过急，不知道这短短几日能不能做到知己知彼。要是一时盲目求功，落得个竹篮打水，坏了我轩辕百年大计，恐怕……”曹柱国不无忧虑的说到，老持慎重的曹柱国还是有些担心。
    “我想不会，那两人看起来鲁莽，只知道阵前冲杀。但细细体会他们的冲杀，每一次的时机掌握的都是恰到好处，每一次都是几乎精确到了极致。就连回援宛城，生死转瞬之际，那么多天的杳无音信之后，还能沉得住气。他们更是能把出击的时间掌握在心。这就不仅仅是计算的问题了，更多的还是草原上培养起来的那一种奇妙的感觉。或许还有是之的倾囊传授，这个是之啊，还真是厉害。连两个徒弟都这般出色，不愧是我轩辕第一武将。”慕容白拿起茶碗，品了一口香茗，曹柱国想起当日的千钧一发，死里逃生，不仅唏嘘。慕容白又继续说到：“现在条顿的局势，是他们解决问题的最好时机。看样子我们也要给他们一点帮助了，要不心内不安，不安的很那，哈哈。”那幅模样，一点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安来。
    “哦？难道你想动用……”曹柱国眯起眼睛，似乎在斟酌着什么。在这时，曹柱国不但不像是轩辕的顾命大臣，反而像是街上贩卖的小商贩，在权衡着利弊。
    “对！只要能拖住条顿叛军几个月的时间，慕容勃那边再抵抗的顽强一些，就足够他们整编的了。波斯人的来使怎么样了？条件都谈妥当了吗？”慕容白最后这句向下手的礼部侍郎说道。
    “都已经谈妥了。协议隔几日便能签署。塔兰今后便是我轩辕的领土了。边境的贸易在近日便可以开放。波斯人划分出三十里的非军事区，供我们活动。”礼部侍郎回答道。的确，打了败仗，连谈判都不能硬气。面对着轩辕二十万虎贲压境，仅仅分出三十里的边界供两国自由通商，这条件波斯人没有理由不答应，虽然其后还有数目不菲的战争赔款与粮食赔偿，但没有割地已经是万幸了。而那塔兰原本就是双方都有争议的领土，就是让轩辕人占了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波斯人也不会心疼的。轩辕人拥有了这边境的三十里自由地，和塔兰小镇，便可以从条顿西部边境往行省输送勃尔塔与撒拉现在最需要的军事物资了。轩辕人的眼光放的很长。
    或许波斯人也猜到了轩辕人的想法，但一则没有力量拒绝。二则轩辕人此举明显是针对拜占庭人，这压力和轩辕人的注意力还是由保留着元气的拜占庭人来承担的比较好。
    “第一批那三千人的战马都已经上路了，另外还准备了这三千人的六十个基数的弩箭。战马可以说是当时增援时的物资，但这六十个基数的弩箭一定要记在账上，等那两个小子宽裕了还要连本带利的还给我国库。”曹柱国看着下面的户部尚书，说道。
    战争，有时候的确是好东西。这六十个基数的弩箭以及今后的武器制作，弩箭之类消耗性物品的生产，在轩辕至少支撑起或将要支撑起上万人的生活。这其中还不包括那丰厚的让人咋舌的利润，与那庞大的边界利润。更何况，条顿之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能从这块肥肉上割下多少油来，还真是值得期待的事情。
    “戈仑大公什么时候到？看这天色也快了。”慕容白望了望天色，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毕竟设想的再好，也要能做到才是真的。今天在条顿的风云不比当日襄宛战役每一场血战轻松多少，而对轩辕的影响则更加深远。或许多年之后大陆的势力划分都在今天定了下来。
    “此时估计也就到了。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有一封捷报让我们两个老头子安安稳稳的睡上一个好觉。”曹柱国闭上眼睛，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