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

告别了撒拉，披星戴月，勃尔塔独自带领一支还算是精干的小队前往荒芜之地。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勃尔塔心里莫名的忐忑。不说别的，要是让条顿叛军发现自己的话，估计千里追杀的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这些勃尔塔倒是不怕，能让勃尔塔还怕的东西似乎只有远在蒙古的那个糟老头子而已。这些看上去还算是威武雄壮的条顿叛军在勃尔塔眼睛里只是花架子，根本经不住三拳两脚。不比一个纸人结实。真正让勃尔塔愤愤的则是腰间的无功长刀，每次勃尔塔暗自抚摸这把曾经带给自己无限荣耀、又几乎把自己推进万丈深渊的长刀的时候，心中总是又爱又恨。此刀锋利无比，沙场之上却是一臂助，用来斩将杀敌怕是世间再无比这无功长刀更得心应手的武器了。或者可以这样说，没有无功长刀，宛城下西班牙人的人海当中勃尔塔未必就有把握能冲杀出去。但这把长刀其间蕴涵无穷无尽的杀戮暴戾却成为勃尔塔的一块心病，那一小道伤痕就几乎让自己命丧黄泉，直到最后还是逼的自己和撒拉三年不能上阵杀敌……真他妈的够变态！
    英雄无用武之地。
    这句话在以前在行省中勃尔塔还只是想一想而已，但现在勃尔塔却是越来越清晰的感受到这句话内在的含义。快马加鞭只是两三天的路程，放在襄宛战役的时候，不要说还带着二十精锐轻骑在身边，就是自己单骑闯关也毫不在话下。哪里会把那些玩偶一般的条顿叛军放在眼里。而如今却落得个盈盈切切，像是做贼一般。又怎能不让勃尔塔感到沮丧。
    娘的！勃尔塔心中暗骂。还不是劳赖斯坦那厮没有本事？看上去精明强干，谁知道刚到荒芜之地就喊着要回来，打乱了原本已经成熟的计划。本来按照勃尔塔自己的设想，在练兵之后自己应该潜回轩辕，和曹柱国与摄政王那两个老狐狸讨价还价争取多换回一些物资并且自己亲自带队押送物资供给劳赖斯坦。这条大动脉交付给别人勃尔塔一百个不放心，而且要是自己不回去，那两个老狐狸又怎么肯全力以赴的支援条顿联军。只要有辎重，荒芜之地就不会输的很惨。在勃尔塔的设想中，本来就没有奢望劳赖斯坦能在荒芜之地取得什么样的战果，只要能拖住条顿叛军几个月，甚至只要能拖住条顿叛军的这一次大规模攻击的话，便给行省创造了整治的时间。换装、筹粮、练兵、剿匪那样都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处理。即使荒芜之地打的全军覆灭，只要能争取来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就是对条顿战局起到了估量不到的影响，在联军的天平上放上了一个沉重的砝码。
    那厮当日看起来挺有本事的，怎么一到真章上就瘪茄子了！还真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娘的，到头来还是要老子去才能压的住。娘的，倒是便宜了那两个老狐狸和那只小狐狸。在勃尔塔的设想中，轩辕王也是一个蹦蹦响的大竹杠，不敲上一下子总是觉得对不起自己。
    快马扬鞭两三天的路程在勃尔塔昼伏夜行的行进中，足足走了三天才走完一半。勃尔塔的脾气不好，而且这种行军让勃尔塔的脾气越来越差。跟随勃尔塔出来的二十人都知道，就连那两个纯朴的条顿向导都被整个队伍中的这种压抑的气氛吓的噤若寒蝉，不敢做声。整个队伍越来越沉默，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触小煞星的霉头。倒不是勃尔塔会一怒之下把他们怎么样，单单这个小煞星两道眉毛像是两条乌龙一般扭在一起的，散发着那股凌厉的杀气就足够把每一个人的嘴封起来的。这个时候只有羊皮袍子不知好歹的试图斗勃尔塔开心，每天不知疲倦的窜上窜下，玩的煞是开心。但是自从勃尔塔一怒把羊皮袍子团成一团，揣在怀里闷了一天之后，就连羊皮袍子都变的老实了许多。可怜的羊皮袍子。
    叛军大举南下，一路上数不清的巡逻哨、流动哨活动在这片大地上。勃尔塔带着小队轻骑像是一群老鼠一般躲避着，艰难前行。无数次的诅咒手中这把长刀，无数次在心中把劳赖斯坦骂的狗血喷头还是不能稍减勃尔塔心中愤懑。此刻的勃尔塔就像是一座压抑千年的火山一般，随时都可能爆发。
    火山终于爆发了！
    第五天，小队前进到一个山村的时候，远处一队叛军的人马开进村庄。无奈之下勃尔塔只好带着小队潜伏在村边的树林中，等待那些叛军的离开。很快就要到达荒芜之地，明显能感觉到周围叛军数量的增多，彪悍程度也有了大幅度的提高。看样子应该是正规军了。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叛军押解着青壮村民离开。勃尔塔知道，这是叛军在壮大自己的队伍，而这种没有经过训练的村夫们在战场上所起到的作用就是耗费对手的一次性武器和精力。对此，勃尔塔不止一次的嗤之以鼻，认为这些条顿人根本就没长脑子。要是炮灰有用的话，那蚂蚁早就统治这个世界了。这些炮灰根本就不能让一支铁血的部队产生任何犹豫彷徨，只能激发起部队中更强烈嗜血的欲望，让一支职业化的精锐部队变得无敌。只有这一个作用而已。
    涸泽而渔。勃尔塔给了自己这些对手一个评价。要是一直这样的话，勃尔塔都不清楚叛军到底拿什么来维持生产。虽然条顿的女人都很粗壮，很大条，并不比一个轩辕的壮劳力差什么。叛军这么做无非是想借机铲除这些原本隶属于联军省份中可能的抵抗力量，但是这种做法无疑残忍的愚蠢。即使这些人是在荒芜之地还在反抗的联军士兵的亲属又能怎么样？乱军当中谁又能看得清楚谁？
    蝗虫！笨的要死的蝗虫！！勃尔塔心中狠狠的骂了一句。
    就在这个时候，勃尔塔猛的看见一个弱小的身影出现在叛军的身后，试图想要作些什么。一下子来了精神，勃尔塔饶有兴趣的盯着那个身影，很明显这是一个女孩子。带着民夫的队伍行进的并不是很快，但是那女孩子咧咧强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才接近这个散乱的队伍。
    一个狼狈的美女，衣衫不整。在勃尔塔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一个画面，香艳而又猥琐。嘿嘿，勃尔塔笑了出来，笑声里带着是男人都懂的含义，心照不宣。同情心？同情心是什么？这个东西从来就没有出现在勃尔塔的生命中。在勃尔塔的眼中，同情并不见得比六月飞雪更常见。所以，此刻的勃尔塔不仅没有对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一丝的愧疚，正相反，却对那个衣不蔽体的女孩子抱着浓厚的兴趣。甚至不顾被敌人发现的危险悄悄的挪到了一个视野良好的位置，摆出了一幅看戏的架势。
    闲了这许多日子，勃尔塔的确闲出鸟来了。
    那女孩子拉扯着队伍里的一个人，任凭叛军的士兵怎样拳打脚踢都不肯放手。但那单薄的身体却跟不上队伍缓慢的步伐，又一次不可避免的跌倒了。女孩子拉扯的那人也停下了脚步，却引来更多的叛军士兵殴打。
    啧啧，勃尔塔兴高采烈的看着。这群叛军士兵可是真够业余的，要是李小米在那里，一拳就够那条顿汉子躺上半个月的，何必把自己累的跟狗一样？弄的不知道是谁在打人谁在挨打。真是中看不中用，是不是所有的条顿人都这样？勃尔塔思维发散，忽然对自己想要组建一支条顿人的冠军剑士有了一些担忧。娘的，真他妈的没用！要是老子的兵，早他妈的大鞋底子抽死他们了，这么笨还能只望上阵打仗？操！
    那条顿汉子毫无悬念的被打晕，之后叛军士兵七手八脚的把这个汉子从捆绑人群的绳索上解了下来。要见血了！勃尔塔兴奋的看着，眼睛都不肯稍眨，生怕错过一些什么。好久好久没见血了，勃尔塔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草原上冬天的恶狼一样渴望着血腥。前几天倒是看见了一些李小米杀死的条顿贵族，但是一则只是看见一些尸首，二则根本就没有见到血，而且那些贵族让人倒胃口的很，一点骨气都没有。让勃尔塔感到十分的郁闷。潜行过程中勃尔塔又强自压抑屠杀那些条顿叛军巡逻人马的邪念，更是让勃尔塔感觉痛苦不堪。
    错了，刀扬的根本就不够高。手腕的姿势也不对。娘的，这些条顿叛军还真是业余。勃尔塔一边兴致勃勃的观看着叛军扬起手中的屠刀砍掉那条顿汉子的头颅，一边饶有兴趣的评价着。。刀再高一点，手腕再偏一点，那样就不会砍断声带。这帮子条顿叛军要么就应该一下子把那条顿人的头砍下来，鲜血高高的喷出，像是喷泉一样。要么就只砍断一侧的颈动脉，最好是离颈动脉窦远一点，那样马上要死的人即不会立刻死去，又能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哪像是这帮子人，一点点的专业精神都没有。娘的！勃尔塔看的一点都不过瘾，真恨不得自己冲将上去，手持大刀一下子砍下去，再好好教育下那些叛军。杀人是一种艺术，这么杀人，简直就是在亵渎神灵。
    生命是宝贵的，所以要夺走一条鲜活的生命的时候要有职业精神。勃尔塔如是想。
    那女孩子见条顿汉子脑袋斜斜的歪在一边，挣扎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便疯了似的挣开，扑了上去。
    “小姐，人死不能复生，请您节哀顺变吧。”右手抓起那女孩子沾满泥土的长发，把那张倔强的脸高高的抬起，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张脸上充满着愤怒、绝望的表情，美丽的面容因为心中的怒火变的狰狞。勃尔塔幽雅的一笑，左手一拳击碎了那女孩子的肋骨，化拳为爪，取出那颗还鲜活充满了生命力的心脏。在女孩子惊异的眼神中，缓慢的品尝着这生命的味道，直到那女孩子失去活力，一滩泥一样瘫倒在勃尔塔的手中。这样才是完美的杀戮，唉，真不知道那些蠢笨如牛的条顿叛军又怎么暴殄天物了。
    勃尔塔闭着眼睛，构思着要是自己身处叛军的位置应该如何如何的时候，忽然觉得身边有人碰了碰自己的胳膊。
    娘的，谁这么不长眼睛！勃尔塔暗骂。侧头一看，是李小米。李小米做了一个抱歉的神态，用手指了指前面，勃尔塔抬眼看去，只见条顿叛军中间为首的那个人左胳膊夹着那女孩子，向着树林走来，右手已经在迫不及待的解着腰带。身后的叛军们大声的起哄，乱成了一锅粥。勃尔塔见此不由得怒火中烧，杀意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