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十一位女友

我不会让她受一点儿委屈，我要让她幸福。是的，我终于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了，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珍惜了。
  我向她讲了我和布之间的约定。
  她很感动，还落了泪。她伸出手摸在了一棵爱情树上，轻轻地说：“如果可以走出去，我就嫁给你！”
  我也摸到了一棵爱情树：“如果可以活下去，我就娶你！”
  这是又一次爱的约定，这一次我会用一生的时间去完成它。
  我把布身上的画夹取下来背到自己的身上，然后和她一起将布细细地掩埋掉。让这么一具曾经异常美丽的躯壳躺在沙漠里经受风吹日晒，总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
  我和她要回去了，临走时，我回头对布说：“布，你最终都没有背弃我们之间的决定；我最终也来了，我也遵守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谁都没有违约，我们都用心完成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又见到了一具尸体。我竟然又落泪了，她也落了泪。沙漠里虽然到处充满了危机，充满了死亡的威胁，但这并不能阻止人们追寻爱情的脚步。一个又一个的追梦人来到了这里，有的倒下了，有的还在继续追寻着。虽然还不清楚自己的梦究竟存不存在，究竟在什么地方，究竟还要走多远，但我们一直没有停下脚步。虽然我们也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这么倒下去，但我是幸运的，可以有一个和我有着一样追求的女孩子陪在身边，陪我一起去完成。
  尸体显然已经死去好久了，已经被风化成了一堆森森白骨。他们最终把自己的爱情和梦永远地留在了这个死亡的城堡，没有别人知道他们的故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爱在心中，别人无法了解。
  从骨骼上看，尸体是个男性。破成碎片的衣袋中竟有一个女孩的照片。我把它拿了出来，我的泪流了出来，呆呆地站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眩晕的几乎要摔倒。是慧的照片！这个尸体难道就是逼死慧的那个男人。我不知道该是去憎恨这个男人，还是该去同情他。爱一个人没有错，虽然他曾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但他竟然选择了这么一种残酷的方式去忏悔。将照片翻过来，背面上写着：我愿忏悔，我愿赎罪。只要慧能回来，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我的心很酸，他很爱我的慧。他要比我勇敢，比我更专情。他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可以毅然地抛弃一切东西，但得知因为自己的罪行而让自己心爱的人永远地离开了他时，他毅然选择了殉情这个极端的方式。虽然他知道他永远不会被原谅，虽然他知道永远不可能拥有自己心爱的人，他还是这么做了。
  我原谅了他，将慧的照片重新放回了他身边，将他仔细地掩埋了。
  身边发生的一件又一件的故事，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都让自己深深地明白了：爱是永恒，是用自己的一生去爱你爱的人，是用自己的一切去呵护自己的爱情，包括生命。不要考虑是否会得到回报，用心的去爱吧，不要管自己的泪水有多咸、有多涩，不要管自己的心有多孤独、有多失落，大胆的去爱吧，别再去在意什么了。
  我对她讲了实情，她也是长久的一阵感叹。
  我们还是一路吻着，一路互相激励。终于看到了绿洲，我们相拥而泣。上天注定我和她是要结合的，所以才不会让我们死去，让我们在爱情树下的约定可以变成现实。
  绿洲上有个很大的湖，我们毫不忧郁地跳了进去。清凉包住了全身，水很甜，一口气喝了个饱，所有的疲惫与辛苦一扫而光。
  她从水底钻出，挡住了阳光。呵呵，儿时的梦终于成真了，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阳光在她身后编织成了大大的七彩的翅膀。没想到命运以和梦境中一样的方式将她带到了我的身边，是经历痛苦和迷茫之后的幸福。
  无比激动和惊喜下，我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我这才知道了她的名字：阳，一个很妩媚也很温暖的名字。
  在经历过这么多的感情波折之后，终于遇到了阳。我向她讲了我所有的故事，我把她看成了我的唯一。
  我是累了、倦了，我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安乐小窝，只能容下两颗紧紧贴在一起的心的小窝，不要有多余的空间。我想我们的爱一定可以直到永远、至死不渝的。
  我们互相搀扶着走过了死亡的边缘，在即将看到死亡的那一刻，我们的始终都是紧紧的相握。对于爱情，没有比这个更强有力更充足的作为彼此相伴相爱终生的理由了。还有我们在爱情树下的海誓山盟，爱情树是我和阳的爱情见证。
  在树下，我对她说：“如果可以活下去，我会娶你！”
  她对我说：“如果可以走下去，我会嫁你！”
  只有两句，这也就足够了。
  拥着她纤巧柔弱的身体，我笑了，是久违的开心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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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十四章 半壶水的姻缘
  (起点更新时间：2004-11-7 10:39:00  本章字数：10440)
  第十四章  半壶水的姻缘
  我和阳回来了。
  很巧的是，我们竟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而且家的距离也很近。我很吃惊，在过去的二十五年里，我竟然从来没有见过她。爱情在转了一大圈后，还是转了回来，而且还是那种至死不渝的情节开了头。
  我的春天来了，阳就是我守侯多年的爱情归宿。
  累了、倦了的我，终于回来了，而且还带回了一份幸福、甜蜜的爱情，父母的脸上终于又现出了笑容。
  我们把那两棵爱情树的照片放大，高高地挂在床头。
  我们总是紧紧地相偎在一起，仔细地回忆在沙漠里生死相挽的一点一滴。我们把我们的爱情戏称为半壶水姻缘，是我的半壶水将她从死亡的边缘上拉了回来，然后我们凭借着爱的力量互相支撑着来到了爱情树下，开出了最瑰丽动人的爱情花朵。
  我很细心地记住了阳的每个细节。比如她的生日，她喜欢什么样的衣服，她喜欢什么样的首饰，她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饭菜，她喜欢什么样的零食。她的听力不太好，她会在经常闹肚子，她的咽喉总好发炎，她喜欢上网聊天，她喜欢看琼瑶的小说，她喜欢吃瓜子，她喜欢半躺在床上看书，她喜欢听阿杜和刘德华的歌…我从没有像这么认真地记下了一个女人如此多的烦琐复杂的喜好和细节，我是把整个心都放在了阳的身上，经历伤和痛之后，我懂得珍惜和包容的重要。
  出去吃米线时，我会记得在她的碗里加点醋，买雪糕要买奶油的那种，买口香糖要绿箭的，买饮料要买苹果汁，而且必须是芬达的…
  我的爱情似乎变淡了，用很淡的却是永恒的柔情去对待我的阳，没有太火热的激情。那些海誓山盟、甜言蜜语，我已经不太感兴趣了。波折丰富的感情经历已经让我明白，爱要的是实在，而不是虚华，是要在一点一滴中慢慢积累起来的。爱就好象一个银行，平日里将一点一滴很烦琐的爱心存进去，等到需要时才可以取出一份完整的爱来。
  我不知道阳究竟明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我还是这样默默地做着。走在路边，不经意地将她面前的小石子踢开，怕她跌倒；在她躺在床上看书时，悄悄地把灯光调亮，怕她的眼睛受到伤害；晚上她睡着了，胳膊露在了外面，轻轻地帮她收进被子，再帮她把被子塞好；在她等公交车时，偷偷地将她身后栏杆上伸出的一段铁丝扭开，怕她被铁丝伤到…很多很多，我想她或许始终都不知道。
  我们去外地旅游了。
  坐在车上，我知道她有晕车的习惯，所以总会在上车后帮她把车窗打开，并准备一包姜片。
  从公园坐公交车回来时，下起了大雨，天也很黑了。车上的人很多，下车的人将我们分隔开了。
  到站了，我大声叫她的名字。可能车厢里很吵杂，加上她的听力不太好，她没有听到。我身旁的人告诉我，阳已经下去了。我慌忙下车，但站台上空空的没有人。车启动很快，我没有追上。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雨下的异常的大，身体很快被雨水湿透了，我的心也被湿透了。很冷，冷的我直发抖。我在车上就听别人说，这已经是最后一班车了。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在这个飘雨的街头，我无助地哭了。
  我的心里满是恐惧，有些不知所措，我觉得那一刻我死的念头都有。
  抱有一丝希望，深一脚、浅一脚狂奔到我们住的那家旅馆，打开门，没有人。
  再跑出来，一路找回来，边哭边大声叫着她的名字。
  我神情恍惚地朝车子离去的方向狂追，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爬起来，满身都是泥水。早已分不清是雨还是泪，眼前雾茫茫的一片，黑黑的一片。
  在雨中迷失了方向，慌忙再跑回来，再继续追。
  最终，我的双腿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我沮丧地跌坐在地上，只有泪，脑中麻木地没有一些感觉。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的面前，阳从上面跳了下来。
  我惊喜万分，跑上去，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泣不成声：“再找不到你，我想我就不想活了…我好害怕…”
  她说：“你怕什么？”
  我说：“假如你遇到坏人怎么办？假如你迷了路怎么办？假如…我已无法再说下去了，泪不再寒冷了，我已经能感觉到它的温度，暖暖的不再苦涩。”
  阳轻轻地吻住了我，轻轻地拍打着我的后背：“乖，不怕，不怕…”
  雨已经将我们的衣服打透，我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