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妖

卷三、冬季恋歌~~217、战争的序曲(2)


        春寒料峭,刺肤伤心。
    又一次站在冉京的城墙外,陶夭夭心头很是有些唏嘘。这个看似富丽繁华的异世国都,每一次却都留给她刻骨难忘的伤痛。
    初来冉京,她纠结于既将成为妖女。如今再来,她已经成为了妖女。但面对妖族死敌的国都,她发现她现在恨的不单是皇冉,还包括三壁仙灵以及她目前的靠山——赤柔妖族。
    如有可能,她真想把三方势力都痛殴一顿,以发泄心头的激愤。想到这里,陶夭夭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化为原形被她握在手中的紫笛似有所觉,轻轻挣动几下,不悦的道:“少站在城门外发呆,当心被识穿身份,引来炼妖师。”
    “这城里最大的炼妖师就是云若,不过据说我已是登记在册的紫苔降妖使了,只要亮出降妖册,还有什么可怕?大不了和他们一起去皇宫里找云若,看他们可敢得罪驸马爷。”陶夭夭冷笑。已经成为了妖女,已经走上了反叛皇冉的道路,还有什么好怕?
    遥望冉京城墙,看锦旗迎风招摇,士卒衣甲鲜明,兵刃闪烁寒芒。城里,就是她如今的敌人。而她绝对会狠心辣手的逐一报复。
    陶夭夭一楞,伸手自颈间勾出芙蓉玉石:“这芙蓉石不是能压制妖气,就连炼妖师都无法识破么?”
    “白痴,妖与魔本就不同,这赤槿芙蓉只能压制妖气,对付魔气却是丝毫无用。”笛尖跳起来在陶夭夭额头上重重一敲:“你跟着云琈山君几个月都白费了,居然连这些都不知道。”
    陶夭夭很有些委屈,所谓妖魔妖魔,妖与魔难道不是一伙的?
    “胡说!谁说妖与魔是同类?”紫笛语带气愤:“皇冉和赤柔是死敌,赤柔和念魔林的魔君同样是死敌。几千年来也不知血拚了多少次。否则,澹台敦临将赤柔族封印在念魔林中时,那些妖怪为什么会怨恨至极。”
    陶夭夭不解的皱眉,看那位赤柔少主嚣张的模样,当真是被封印在敌人的地盘上?她站在原地想了一会,仍是想不通缘由。便躲到一旁树荫下,摆弄着紫笛道:“除了赤柔族,那念魔林中还有魔君么?那三壁仙灵怎么不去除掉魔君?”
    紫笛沉默了良久,直到陶夭夭以为他不会开口之时,他才冷笑道:“三壁仙灵号称降妖除魔,与念魔林的关系自然更是恶劣。哼,人仙妖魔自古以来就互相争斗不休。当年化羽之野一战,若非念魔林的五世魔君趁火打劫,强盛的赤柔又怎会那么快就败的一塌糊涂。”
    陶夭夭目瞪口呆,从来也没人说起过,皇冉灭赤柔的故事里,居然还有念魔林的魔君什么事啊。仔细回想被白幽王寄魂之时,曾在妖之都看到的疑似当年化羽之野一战的惨烈画面,却也没发现有魔君的身影。继而又想起,她虽然还依稀记的战争场面,但那战场之中何止千军万马,除了赤柔王和澹台敦临这几个外,她谁都不认识。纵使那魔君果真在战场上,她也认不出是哪一个。
    “那魔君偷袭了赤柔妖王么?后来怎么样?”陶夭夭放弃了回忆,直接询问。五世魔君既然和赤柔也是仇敌,那个千寻少主身处在敌人的老巢里,只怕也不象表面上那般风光。同时也有些明白慕容小暖这些赤柔的遗族,为何要想尽办法的要破除封印,救出赤柔族了。
    “五十年前那场大战时,本大爷一直呆在隰桑山里逍遥,根本就没有参加,怎么会知道详细情形。”紫笛跳到陶夭夭肩头,当自已是翘翘板来回摇,“只是,听说化羽之野一战后,五世魔君就不知失踪,他手下念魔八王中的坤王、兑王、震王战死,乾王重伤,还有一个巽王据说被炼妖师抓了。另外那几个魔王的下落,本大爷就不知道了。也不知是不是还躲在念魔林里,整天价和赤柔浮玉两大妖族斗/法呢。”
    陶夭夭抽了抽嘴角,看来念魔林的势力也不小,等捣乱了云若的婚礼,她是不是应该去见识一下这些魔王们,看是否有联手的可能。
    “少胡思乱想,念魔八王和赤柔的妖王可不一样。赤柔妖王看你不顺眼,大不了一刀砍死,那些魔王却会把你剥皮拆骨、千刀万剐的折磨你一年,却一直不让你死掉。所以,你这笨丫头千万不要自作聪明的去招惹那些魔王们。”
    紫笛似察觉到了陶夭夭的心思,立刻出声警告。陶夭夭却是不以为然的撇唇。看了十多年的神魔,对“魔”这种生灵她并无排斥,相反的,还抱有一分期待。或许,这个世界的魔,也并非十恶不赦。
    紫笛还想再警告一番,陶夭夭无意间转脸,蓦地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犹豫了一下,就从林叶间蹿了出去,招手大叫:“钟然!”
    钟然垂着头,无精打采的迈向城门,也不知在用心想些什么,陶夭夭连叫了几声,她都不曾回头。陶夭夭只当自已身份今非昔比,就连这一直对她很友善的钟然也避而不见,心里有些难过,顿住了脚步。
    “紫笛大爷,现在果真没有降妖使敢搭理我啦。”陶夭夭闷闷的吁一口气,果然,这个世界的人仙妖魔,是不能和平相处的。
    陶夭夭还不曾感叹完,就听空中突的传来一声鸟鸣,抬头望,是一只大鸟扑动双翅,直入云霄。陶夭夭皱起眉,这鸟儿貌似有些眼熟,仿佛是谁的守护精灵?
    陶夭夭刚想避开,却见钟然也霍的抬头,眼神古怪的追逐着渐飞渐远的大鸟,并还向着那方向急追了几步,扬手欲招,却又无力的垂下,反身抱住一棵大树,埋首树叶秘密处。
    陶夭夭大奇,以钟然的性格,这种行为实在古怪。忍不住过去挠挠钟然:“你刚在想什么这样出神?”
    钟然抬抬眼皮,看了陶夭夭一会,才漫声道:“是你啊。”然后又毫无精神的低头。陶夭夭楞道:“你怎么了,中邪法了?还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事。”钟然吁了口气,又慢吞吞的向冉京迈步。
    一向活泼灵动的钟然突然变的这样萎靡不振,该不会是被类似浮玉印记什么的妖/法控制了吧?陶夭夭拽住钟然开始上下左右的打量,似乎,并没有中妖法的痕迹。又特意摇摇紫笛:“紫笛大爷,你看她身上有没有中妖法,怎么整个人病怏怏的。”
    紫笛哼了一声,半晌无语,显示不屑回话。钟然却被陶夭夭撩拨的终于抬眼瞄向她,不耐烦的道:“陶夭夭,我又不是男人,你在我身上乱摸什么?”
    “终于看到我了?”陶夭夭这才收回爪子。
    钟然满脸无奈:“陶夭夭,我没心情和你玩笑。还有,因为紫苔壁尊和天虞朝公主的大婚,现在冉京城里到处都是来道贺的三壁弟子,单只炼妖师估计都有上十位,你怎么还敢在冉京,赶快逃走,越远越好。”
    陶夭夭抽了抽唇角,心说自已就是来找茬的。但对钟然一开口就满是回护的语气,仍是十分心暖。“我是准备逃走,可半路上看到你,就过来打个招呼。你刚才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很是让人担心呢。”
    “精神恍惚?我吗?”钟然惊讶的摸摸自已脸颊:“没有,我很好啊。”
    陶夭夭沉默了一下,然后满脸委屈又受伤的开口:“钟然,当初所有人都喊我妖女,要抓我关进锁妖塔,倚天绝壁之上,只有你从刚认识时就一直在帮助我,当我是朋友般,我很感激你,所以,在我心里,也一直把你当做是朋友。可是……可是原来这都是我一厢情愿……本来也就是,你是降妖使,怎么会当一个妖女是朋友……”
    陶夭夭说到最后,已是带着泣音,眼睛也眨啊眨啊,很有要掉泪的趋势。钟然吓了一跳,结巴道:“你……你在说什么?我是一直当你是好朋友啊。”
    “你没有。”陶夭夭在袖底狠狠掐了自已一把,努力想挤出眼泪:“你从来没有当我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有快乐的事要一起分享,有伤心的事也会共同分担。可是,你没有把我当朋友,否则你有心事就不会瞒着我了……”
    “我……我没有……”钟然继续结巴,似乎被陶夭夭的泪光闪的有些手足无措。
    “可是你有心事,却不愿意告诉我……”陶夭夭委屈的捂住脸,衣袖抹着眼角。钟然看的一阵头皮发麻,无奈的跺脚:“唉唉,你别哭呀,我真的没有不把你当朋友。那个……我只是……我只是在气恼小叶那混蛋,他怎么能……怎么能一声不响的就去晋升了散仙啊……”
    “真的?”陶夭夭的声音从袖底闷闷的传出:“当真不是嫌弃我不配当你朋友?”
    “真的真的。”钟然忙不迭的点头。她话已说出了口,便不再扭捏,转而怒气冲冲的道:“都是小叶那混蛋,他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如果他不喜欢我,直接说就是,我钟然也不是那种哭哭啼啼非要死巴着他不放的女人,只要他一句话,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都可以……可是,他怎么能一声不响的就去晋升了散仙……”
    陶夭夭楞住,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那个……小叶是谁?”
    “不就是叶北辰那个混蛋!”钟然愤愤的磨牙。
    陶夭夭也开始结巴:“你……你……喜欢叶北辰?”那个看似冷酷无情的倚天执法弟子叶北辰?
    “我喜欢有什么用,叶北辰他又不喜欢我。甚至……我……好不容易仗着酒劲,鼓足勇气跑去跟他说:我喜欢他。谁知……谁知他非但笑话我喝醉了酒乱说话,而且过了没两天,就一声不响的晋升了散仙……”钟然咬牙:“他想晋升散仙,只要和我说清楚了,我自然不会再去烦他。可是,现在这算是什么事?”
    陶夭夭无意间问破钟然尴尬情事,一时心怀触动,竟不知怎么劝解才好。只好楞楞的看着钟然脸颊泛红的继续痛斥叶北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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