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少玦不解道,“母妃,为什么?馨雅姐姐那么好的一个女子。”
“她再好,也是你太子大哥的未婚妻。”
“可是哥哥还是未来的帝王呢。以后,这整个岐云星都是他的。”
余曼感慨道,“正因为他是未来的帝王,所以才不能爱他所爱,想他所想。只能服从命运的安排,将来做一个没有丝毫软肋的帝王。”
涂少玦难以置信道,“母妃,这样对哥哥,会不会太过残忍?”
余曼冷笑道,“呵呵…残忍?这是千年祖训,身为皇室子孙,没有人可以违背。”
涂少玦道,“母妃,女儿听馨雅姐姐说,哥哥从小到大,吃尽了苦头,甚至从小就要自己养活自己。虽有养父母,但从未感受过家庭的一丝温暖。”
余曼挥手道,“玦儿,别说了!你若不照我说的去做,你哥哥这些年的苦就白吃了。”
“为何?”
“虽一个容和郡主只是你云王叔的养女,不算什么。但是容和郡主是出自项家嫡系,早早就与你太子大哥定下了名分。如果你哥哥执意要娶他,只会打皇家与太子的脸,驳了项家的面。”余曼无奈道。
涂少玦喃喃道,“哥哥也太惨了。”
余曼搂住涂少玦道,“玦儿,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就像是你父皇,贵为帝王,也有求而不得的东西。但是,我们不能因为人生太过悲惨就不活了吧?磨难越是多,我们越是要坚强、努力、勇敢的活下去,且要活得更好。”
涂少玦乖巧应答道,“母妃,玦儿知道了。”
“我的傻孩子,以后容和郡主与你哥哥的事,你不要掺和。稍有差池,你这个中间人会落得几方埋怨。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母妃相信,他们自己就能做出取舍。”
涂少玦道,“母妃,如果哥哥宁要美人,不要江山呢?”
余曼蹙眉道,“若真到那一步,我宁愿打醒他也不要他做出那种蠢事。”
“为何?”
余曼道,“玦儿,你不懂男人们的世界。若是你哥哥爱美人不爱江山,将来无论你的哪一位皇兄登基为帝,都会处心积虑的杀了他。”
“啊!”涂少玦惊恐的捂住了嘴。
“你哥哥从一出生,就被大祭司占卜选定为秃鹫国下一位君主。你想啊,若是将来他不当这个皇帝,那他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活在世上,当皇帝的那个人会安心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的哥哥…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涂少玦道,“母妃,我有一个想法。”
“你说吧。”
“女儿想嫁入项家,为哥哥稳固盟友关系,也好断了张家的念想。”
余曼定定的看着这个忽视了很多年的女儿,却见涂少玦一脸决然之色,“母妃都说过了,你哥哥的事你不必掺和了。你好好的寻一个如意郎君,不管他是贩夫走卒还是世家富豪之子,母妃都支持你,只要你这辈子能够幸福。”
涂少玦跪地祈求道,“还请母妃成全!女儿心意已决。你说得对,既然皇家的儿子不能有所爱,皇家的女儿又何必奢求呢?我是君,他们是臣,不管我嫁入哪一家,他们都只能把我端着。母妃,我坚信,这辈子我能过得很好。”
余曼眼眶发红,跪地搂紧了涂少玦,“好好,既然你如此决定,我就成全了你们的兄妹情意。只希望将来你不要后悔。”
“母妃,我绝不后悔!”
余曼嘱咐道,“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永寿宫的梁嬷嬷和许嬷嬷两人学些东西。要认真学,这可是你以后能不能活得舒坦的根本。至于人选,母妃要与皇后商议一番,拿出一个章程。你最好相看一下,最终还得你中意。”
涂少玦忙扶着余曼起来,“女儿知道了,母妃。”
“皇后娘娘驾到!”大太监福乐特有的尖细嗓音响起,母女俩忙慌乱的整理仪容,到殿前迎驾。
项婉柔忙走下凤辇,把涂少玦母女俩扶起来,惊讶道,“妹妹,你们娘俩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余曼惭愧道,“臣妾失仪,还请娘娘恕罪!”
见余曼咬紧牙关,顾左右而言他,项婉柔边把目光转向涂少玦,“昭阳,你来说说,你和你母妃今儿到底怎么了?”
涂少玦看着项婉柔身后呜啦啦的一大群宫女太监,欲言又止。最终,在项婉柔严厉的目光下,诺诺道,“母后,我不能说。”
皇后项婉柔无奈,只得挥挥手对福乐道,“福乐,带领所有人在外面守着。”
福乐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不敢怠慢,赶忙领旨。
项婉柔这才拉着涂少玦母女进了永寿宫。来到后殿,她温和道,“妹妹,现在也该对姐姐说实话了吧?”
余曼掏出手帕,擦拭了眼角的泪,凄苦道,“姐姐,还不是那张家。礼部侍郎张克嘉三番五次,替他那三十岁的嫡长子张杰瑞求娶玦儿。这不是欺人太甚,掏妹妹我的心窝子嘛!”
项婉柔看向涂少玦,询问道,“昭阳,你不愿嫁入张家?”
涂少玦道,“母后容禀,那张杰瑞都已三十岁,整整大了女儿十岁。不说他家世人品,就这年龄这一关,就说服不了女儿。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了,不耐烦找年龄大这么多的。”
项婉柔打趣道,“可本宫听说,老夫少妻的组合才能享尽丈夫的宠爱。说不定那张杰瑞比那些同龄的毛头小子更能疼惜你呢?”
涂少玦双颊通红,垂下了头。余曼不依道,“姐姐!”
项婉柔安慰道,“好了,开玩笑呢!看你们娘俩,如此沉不住气。放心吧,就是三公主和五公主,不过是宫女所出,你父皇都能为他们许配如意郎君。我们玦儿可是一品贵妃所出,乃是这秃鹫国最尊贵的公主。他张家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
余曼见皇后如此笃定,心里松了一口气,“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我还能骗妹妹不成?再说,我们可是亲表姐妹,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我们姐妹就是最亲近的人,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项婉柔诚挚道。
“既如此,谢谢姐姐了!只是,对于玦儿的婚事,我实在忧心呐。她如今已二十,总这么吊着,可真让妹妹我寝食难安。”
项婉柔哪里还不明白余曼的意思,开口道,“这有何难?过段时间,我让太子举办一个宴会。邀请一些青年才俊到东宫,由玦儿慢慢相看便是。”
母女俩忙跪地向皇后表达感激之情,项婉柔忙扶起她们,三人相视一笑,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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