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往殇

岳仑


    殁天镜鸿知道,对方估计是被戳到苦处,现在则是在独自消化心中哀伤。
    她想说些什么,却又自觉此时说什么都显得那样无力,只得是如此的沉默着,轻抚着。
    “镜子,你刚刚的那一番话,好让我伤心……”
    良久,殁天镜鸿怀里的楚人氏这么说道,她的话声听起来轻飘飘的,宛若一名将死之人的微弱呓语。
    “我知道,是我错了,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你好受一些,就只能这样……”
    殁天镜鸿这样说着,言语之中满是轻柔。
    楚人氏:“那就什么都不做吧。
    天好冷,把灯熄了吧。
    就这样抱着我。
    等过了这一夜,你就直接带我去试着冲破蕴脉。”
    说这话的同时,她还在殁天镜鸿怀里不明意味地蹭了一蹭,挪了挪身子。
    听到这话,殁天镜鸿稍稍的愣住了。
    那之后,她才蹙眉再说:“要这么快吗?
    我们这样可都还没过过几天,如果失败了……
    那难道不是很可惜吗?”
    她的言语之中不止伴着柔情,还有担忧以及悲叹。
    楚人氏:“没事的,就这几天,对我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倒是你,如果你觉得还不够,害怕这段日子会那么快结束的话,我愿意再陪你些许时日……”
    她的嘴角浮现起一抹浅笑,这时候的灵灯已然被尽数熄灭,黑暗中,她的那抹浅笑看起来写满了真切而又柔和的满足。
    在殁天镜鸿的挪移动作下,二人正式挪到床中,一张被褥无风自动,盖在二人身上。
    殁天镜鸿:“嗯,我还不想那么早结束这段日子。
    明天,明天我们就离开这个不欢迎我们的地方,朝向苑华城的方向,直走到能够正视我们,正常对待我们的境地。
    等到我们到苑华城或者我们二人都玩够了以后,再谈冲击蕴脉的事。
    好吗?”
    闻言,楚人氏却是轻笑一声,直言道:“那你还不如说我们直接回苑华城里算了。”
    听到这话,殁天镜鸿也笑了。
    接下去,二人便是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谈起来,直到楚人氏沉沉睡去……
    这一去,便不知将到何时才会清醒……
    此时此刻,另一边,面对着孙无量的离职请求,玄天刚可谓是一头雾水,不明不白,直问道:“怎么突然就不想干了?”
    “这还能有什么理由?单只是不想干了呗。”
    飘洒着点点雪花的黑暗中,孙无量站在几名打扮成白衣官之模样的贼人尸体一旁,直面向玄天刚,如此说道。
    周围的白衣官听了这话,则是连连调头,停下各自手中的劳务,用以一种看热闹的眼光看向场中。
    闻言,玄天刚小小沉默了片刻,似是思索了一阵以后,继而言道:“你确定你想好了,不再考虑一下?”
    孙无量:“想好了,而且这本来就是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昨晚才得出的答案。”
    他回答的很是干脆利落。
    见他如此表现,玄天刚则是明白这没什么好说的了,随即道:“那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自己去账房把薪水结了吧。
    完了以后你们再自行安排。”
    说完,玄天刚自顾自的将目光调转到了一旁的尸体上,似是不再理会对方。
    见状,孙无量也就不再多说,只是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以后,同样自顾自地转身朝向私府方向迈起步子,踏步离去。
    那之后,他则是与怪小孩相汇合,并言笑着把这个消息告诉对方。
    只不过相比于他的兴高采烈,怪小孩就显得态度平常,并无什么明显表现。
    也是仅在这之后的第二天,孙无量便是抱着怪小孩去到账房,结算了他应该拥有的最后资薪。
    尔后,神采飞扬的踏上路途,直向豗阳方向!
    正在举行晋升考核的大殿之中,只听一声充满穿透力量的细微声响,自一名身着白蓝袍衣的青年近前骤然响起。
    这般声响虽然并不巨大,但是在这一片肃静的殿堂之中可谓尤为清晰。
    一时间,场上众人均是下意识的朝向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当场上的监考导师以及周围不少子弟看到那道声响源自何处以后,便是可见他们的脸色均是或多或少的有了变化。
    其中,大多为吃惊与不敢相信之色。
    那之后,监考导师走去到了青年近前,直看向对方的近前桌面,那上边摆放着的一块矿石。
    接着,又与那青年对上一眼。
    尽管不知是为何意,但对方同样毫不怯懦的与前者对上眼神。
    尔后,才是见监考一手拿起了桌上矿石,细细端详起来,看向石头上的一个小点。
    那是一道穿孔。
    尽管它尤为细小,但是仔细看去,还是能够较为明显的勘察到它。
    透过它,依稀能够直接看到矿石另一面的景色。
    见到这一幕后,监考放下石头,与那青年于这肃静的考场之中一阵低语以后,便是转而继续在考场上游走起来。
    至于那名青年,则是抬头挺胸,自顾自地走出了这片考核场地。
    看着他的这般模样,场上的部分考生不由得心生嫉恨的同时,却也无可奈何,显露出些许无奈模样,目送着他的潇洒离场。
    一出殿堂,便是见到几名路人模样,身着同样袍衣的男男女女主动朝向他一路小跑过去。
    待到双方走得近了,便可瞧见那几名男男女女同样主动的言笑恭贺起来:“师兄您这又是第一个最先通过考核了吧?”
    说着话的是一名少女,对此,青年笑而不语。
    “岳仑,你怎么次次都拿第一啊。
    莫不是冥冥中有高人相助?
    又或是习得了什么逆天技法?
    跟我们多少透露一些呗~”
    另一少年这样言说,话声之中满是打趣意味。
    而面对对方的这一番话,这一次,那名被他们称作岳仑的青年同样打趣般的开口了:“你们要是也能努力一点,或许就不用这么说了。”
    说着,他从几人身旁横穿而过。
    见状,那几名青年男女随即为其让出一条路来,丝毫没有意见。
    接下去,更是见他们紧追不舍的跟上岳仑,一路谈笑着随他而去。
    然而,没过多久,他们一行人的面前便是出现了一帮于他们而言的不速之客。
    “小子,听说你在这一片地方很狂啊?”
    待到他们走近以后,僻静的道路一旁,四名成年男性之中,一位看起来就面带不善的家伙如此出言叫住他们。
    其实岳仑一行人已然从四名男子身旁走过,迈出了几步。
    只不过听到这么一声以后,岳仑最先停下了脚下步伐。
    闻见这一幕,他的周围人则亦是如此。
    一行人随之转回身去,直看向那四名成年男人。
    除去岳仑以外,另外几人都显得有些底气不足的模样。
    唯他一人眼神冷冷的望向对方,沉默少许片刻以后,见他们好似也在等待着他接下去的表态,方才接言道:“你们是想惹事吗?”
    闻言,最先说出那话的人笑了笑,接着,还见他主动朝向对方走了过去。
    见此,岳仑身旁的青年男女随即不约而同的向后挪了几步,直退到岳仑后方,神情怯怯的观望起接下去的事态发展。
    “是啊,就惹你怎么?”
    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一只手来,看起来是将要拍在岳仑的半边脸上。
    但是接下去,可见他的手掌拍在岳仑脸上之后,仅是恍如无物一般穿进了对方脸颊。
    见状,他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穿进对方整个头部的手掌亦是下意识的晃动一番,却是依旧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摸不到。
    见此,岳仑身后的几名青年男女脸上的怯懦之情瞬间不再。
    取而代之的,单只是一脸看好戏的看客眼光,以及一脸戏耍之笑的一幅神色。
    当那名主动走上前来试图招惹事端的成年男子感知到事情早已脱离他们控制的时候,紧随其后的,是腹部的一阵剧痛。
    他被一股源自眼下的力量由下往上的打到下腹,并且当场被击倒在了地上,不自觉的捂着肚子伛身默默消化起这般痛楚。
    自我的挣扎中,他看到眼前的岳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实际早已是一道幻象,只是一直到了现在,这幻象才是化作一道黑烟,随风而去。
    “因为这个所以我刚刚才没触碰到他?”
    倒地的男人这样暗想道。
    同一时间,从地底腾升而起,狠狠击打到他腹部的那个岳仑亦是如此,将他击倒以后便是化作黑影瞬间散去。
    不仅如此,他的后方,另外三名成年男人同样被一道道不知从何等地方凭空出现的黑影击打了个人仰马翻。
    眨眼间,四人便均是落得了个如此的狼狈下场,各自手捂着自己痛处伛身侧躺在地,暗暗叫苦不迭。
    场上,很快便是只剩下了唯一一个依旧站得笔直的岳仑。
    看着他大获全胜的模样,望着他的几名少女可谓两眼放光,眼中满是仰慕对方潇洒身姿的熠熠神采。
    至于其他青年,也只是看起来很随意的笑了笑,并无什么别样表现。
    那之后,岳仑也并没有表现的太过张扬,只是继续朝向眼前同伴走了过去。
    直去到最前边以后,不冷不热的吐出一声:“我们走吧。”
    接着,他们便是继续朝前迈开步子,消失在明朗的雪景之中。
    独留下四名久久倒地不起的成年男子,看向他们离去背影的眼中,满是屈辱与不甘!
    啪!
    一座平平无奇的宗门内部,铺满雪花的广场角落,时常于那岳仑跟前跑后的几名男女正围堵着一名满脸通红小胖墩。
    其中,一少女手持不知从哪里顺来的一枝纤细木条,一次次或轻或重地抽打在胖墩脸上。
    做这事儿的同时,还时不时的会瞧见她与周围男女有说有笑,好似是在玩乐一般。
    木条与胖墩脸颊相接触,时不时就会发出一道道清晰而又细小的抽打声。
    尤其是在抽击到胖墩周身的时候,那少女则更不留情,抽击声可谓啪啪作响。
    有时更会见她凑上前去,一边试着拉开对方用作格挡的双手之时,一边出言詈骂着:“你还敢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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