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正点

普贤两位菩萨是什么关系？”
    五十六中选手摁铃。
    主持人示意。
    五十六中选手：“……狮驼山老怪和小怪原来分别是文殊、普贤两位菩萨的青狮和白象！
    观众鼓掌。
    主持人：“非常正确。加10分！现在五十六中代表队已获得220 分，位居榜首！
现在我们来答最后一道题……”
    何力摁铃。
    主持人：“九十九中的同学不要性急，我题还没出呢！
    观众的笑声。
    何力说：“我们对后面这几道题有不同意见，我们认为出题不科学！试问……
知道不知道刘姥姥是谁的姥姥、狮驼山老怪小怪是何方妖怪跟我们对小说的理解有什么关系？纯粹是考我们背书的工夫嘛！”
    举座哗然，议论纷纷。
    主持人先是尴尬，镇静下来后说：“不能说自己答不上来的题就不科学。再说，过一会儿还有专家评判……最后一道题是……王母娘娘是玉皇大帝的什么人？”
    台上的选手们似乎都没把握。
    二十二中的选手犹犹豫豫地摁铃。
    主持人；“二十二中选手。”
    二十二中选手：“好像是玉皇大帝他妈吧？”
    主持人：“不对！扣10分！现在我们的竞答题全部结束。五十六中代表队最后得分是220 分，取得本次竞赛的冠军，并进入下一轮竞赛。让我们对他们表示最热烈的祝贺！”观众的掌声。
    主持人接着说：“现在请本次竞赛的特邀嘉宾，师范大学著名教授，关山先生对本次竞赛进行评论！”
    关山教授在观众的掌声中走上舞台。
    “从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转变，毫无疑问，对我们整个中华民族来说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本次竞赛向素质教育迈出了可喜的一步，这是可喜可贺的！”关山笑着说，“也没有什么游戏答题——就是让选手们一边跳绳什么的一边答题。这也算一点进步。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本次竞赛的方式还是用应试教育式的、分数挂帅的形式来反对应试教育、分数挂帅，提倡独立思考的能力，提倡创造性，提倡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其实，这是很正常的，在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不可避免的。就好比人们需要在一起开会讨论，而会议的主题是禁止开会或减少会议的次数！只要大方向是对的，开会是为了减少浪费，减少不必要的会议，那么，这种会就是有意义的！记得我年轻的时候，喝酒比较凶，好多朋友劝我戒酒都没有戒掉。
有一次，一个朋友专门带来几瓶白酒到我家劝我戒酒，和我把酒喝光了，一直谈论的是戒酒的问题！”
    观众的笑声，鼓掌声。
    侯主任严肃地摇头：“这个教授，怎么一点也不庄重，啊？这是一个严肃的场合嘛！
    关山继续说：“好了。言归正传。我想说的是教育制度的改革是一项艰巨复杂的，长期耐心的任务。牵涉教材的改革、考试制度的改革、教师本身素质和教育观念的提高等等。哦，对了，还有教师工资待遇的提高！这决不是提一个口号，发一个文件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什么叫素质教育？素质教育的定义是什么？如何来操作？
具备不具备可操作性？这些问题都需要我们摸着石头过河，从教学实践中不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总结经验加以提高、完善。从这个意义上讲，本次竞赛迈出的这一步就是很大的成功！不积跬步，无以行千里嘛！但在具体的操作上也还是有一些可以商榷的地方。比如说，测题的设计和评判的标准。有一些题出得有意思，特别是有点悖论意味的那几道题，因为它考的是同学们的智力，这一部分题，九十九中的同学们表现出色；有一些题出得没意思，因为只跟记忆力有关，跟智力无关！特别是后面几道有关文学名著的题。谁知道王母娘娘是玉皇大帝的什么人？谁知道？
反正我不知道！
    观众鼓掌。
                 1
    侯主任在上课：“讲新课以前，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啊，我跟大家通个气，吹个风。下一周区上组织教师，来听我的课，我定在你们班上，内容是抗美援朝。”
    袁圆问：“侯老师，抗美援朝我们上一课不是都学过了吗？”
    “现在教委对教学改革，啊，很重视。同学们一直反映，历史课教学很枯燥，老是背诵一些干条条。我选择这一课的理由是，要解剖一只麻雀，讲得生动一些…
…”
    机器问：“干吗要解剖麻雀呀？”
    学生们的笑声。
    侯主任笑笑：“是这样，就是把课本讲得深入一些，调动同学们对历史的兴趣，要把我们九十九中的，啊，整体素质显示出来。让我们学校的教学改革情况得到教委的重视。我看同学们对抗美援朝，很有兴趣嘛！把书翻到140 页。纪杰同学，把第一段课文念一下。”
    机器站起来念：“抗美援朝。1950年，朝鲜内战爆发。美帝国主义悍然指挥所谓‘联合国军’侵略朝鲜。他们越过‘三八线’，一直打到中国边境，严重威胁我国的安全。同时，美帝国主义派海军第七舰队到中国台湾海峡，企图阻止人民解放军解放台湾，干涉我国内政。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政府请求中国政府派兵援助。
为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1950年10月，以彭德怀为司令员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开赴朝鲜，同朝鲜军民一起，抗击美国侵略者。侯老师，注释还念不念？”
    侯主任：“念一下。这一些概念也很重要。”
    机器：“注释一，‘联合国军’，1950年，美帝国主义纠集15个国家的军队，打着‘联合国军’的旗帜，人侵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
                 2
    何力、袁圆、机器、尼娜和林菲等人煞有介事地围坐在何力家餐桌前开会，每人面前放着一本中国历史课本和笔记本。
    “……他既然让我们解剖麻雀，我们就解剖出点颜色给他看看，来个全方位的反准备，唱反调。到时候给猴头儿来个措手不及！也让他在听课的那帮老师面前出个不大不小的丑。从今天开始，我们狠个心，下工夫做准备。第一阶段，我们先占有资料和证据。到图书馆找资料，特别是新出版的有关抗美援朝的书、报纸和杂志。”
何力指着桌上的两盘VCD ，“这两盘VCD 我都看了好几遍了，是最新出版的关于朝鲜战争的资料片，有许多刚刚解密的文件，猴头儿绝对没看过，这将是我们的秘密武器……”
    袁圆拿起VCD 盘看，“共和国战争之抗美援朝战争……此记录片大部分由中国人民解放军拍摄，40％以上片段从未公开……哎，咱们先看这个吧，边看边讨论。”
    林菲说：“这一课我们已经都学过了，还有没有必要费这么大劲儿准备？要消费不少时间耶！再说，这么做，对侯老师是不是残忍了点，尤其是当着外校听课老师们的面？”
    袁圆说：“对呀。猴头儿为了显摆他教学的那两下子，弄虚作假，让我们把学过的课再上一遍，让我们吃二遍苦，受二茬罪，残忍地浪费我们的青春，是可忍，孰不可忍！
    何力说：“既然我们要花时间，就真正学点东西，也让猴头儿出点丑，这才值呀府合现代经济学原理！
    “THAT‘S RIGHT ！”尼娜对林菲说，’你没见我们参赛后，猴头一看我们出了点风头，马上对我们的态度来了个360 度大转弯何力笑道：“嗨，360 度大转弯不是等于没转弯吗？你干脆说900 度转体两周半得了！
    大家都笑了。
    尼娜自己转动身体想想，也笑了：“对对，是180 度大转弯！360 度等于没转。
这倒没啥。主要是他贪天功为己有，在教委那些当官的老师面前装出一副教学改革先锋的样子，好像是因为他一个人的努力，对了，他不敢不带上扬校长，但连咱们李老师一个字都不提，太厚颜无耻了！”尼娜干脆模仿着侯主任说：“啊，哪里哪里，首先，啊，是教委领导极其，啊，重视，啊。我们，啊，扬校长亲自抓，啊。
我嘛，只不过做了一点点，啊，微不足道的工作嘛！
    大家哄笑。
                 3
    电视机里正播放的片子已近尾声。
    袁圆伸了个懒腰：“太棒了！原来是北朝鲜先进攻南朝鲜的，差点就把南朝鲜灭了！中国要是在麦克阿瑟仁川登陆之前打过去就好了。”
    尼娜说：“嗅，美国和联合国多国部队是通过联合国决议后行动的，那不是和1991年海湾战争一样嘛！
    机器说：“有美国、英国、法国、澳大利亚、新西兰、荷兰、希腊。比利时、卢森堡、土耳其、西班牙、哥伦比亚，还有菲律宾、泰国、南非和埃塞俄比亚！此外，瑞典和丹麦派出了医疗船；印度、挪威和意大利派出了医生到南朝鲜，为战争服务。”
    袁圆说：“把这片子在课堂上一放，一下就把猴头儿摆平了，让他哑口无言、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不知所措……”
    何力说：“咱们是不是把这片子的重点再看一下，把对我们有用的片段做点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