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间理想

    宋岑汐回到刚才的圈子。
    英姐已经喝过一轮，眼瞅着沈季言离开正厅，那个旗袍女孩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我好想在哪儿见过那姑娘。”她嘟囔着说，“哪儿呢？”
    宋岑汐拿起桌上鸡尾酒，淡淡道：“年轻就是资本。”
    英姐愣了下，莫名觉得这话有点儿酸，再想起她和沈季言曾经的关系，她发现这个话题实在是不明智。
    “刚才和你说话的人是谁？”英姐转移了话题。
    宋岑随手撩了下头发，抬眼时，正好看到对面有人冲她举了下酒杯。
    那是友好的邀请。
    “以前认识的，算不上朋友。”她说着便站了起来，“我过去聊两句，你别喝太多。”
    英姐点头，顺着看了过去，心跳突的一下。
    是王牌制片人Tomas啊。
    另一边。
    沈季言和霍宗去了三楼的专属包间。
    临进门前，女孩怯生生的巴头往里看，一副想进去又不敢进去的样子，喏喏道：“季言哥哥，我……”
    沈季言看向霍宗。
    霍宗只好打了个电话，没过几秒，他的助理上来把女孩给带走了。
    女孩一步三回头的望着沈季言，根本就不想走。可沈季言没看她，和霍宗进了包间后就关上了门。
    “你这是又唱的哪一出？”霍宗问。
    沈季言沉默，坐在沙发上，周身的气场明显是冷冰冰的。
    他这副架势，也就是霍宗跟他快十年的交情，不怕他这一套，换成外面那些人，吓破胆都有可能。
    啪！
    沈季言点了根烟。
    霍宗在他对面落座，坐姿端正，“你太心急了。”
    沈季言撩起眼皮给了他一个眼神，凉飕飕的，十分清晰的表达出对这话的不满和反感。
    可霍宗从来不会惯着他，继续说：“小心心急到一定程度就是狗急跳墙，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下，沈季言终于开了金口，说了一个字：滚。
    霍宗低笑。
    ……
    宋岑汐和Tomas聊得算是投缘。
    做为王牌制片人，他没什么架子，说话也不带着优越感，很幽默。
    可她不喜欢他看自己的目光，太暧昧。
    所以见话题接近尾声时，宋岑汐果断不再深聊。
    但这时，Tomas跟她报了三楼的包间号，“宋小姐是聪明人。机会就在楼上，你可以选择争取也可以选择不争取。咱们圈子的交易一向公平。”
    宋岑汐回到英姐身边，英姐瞧她的脸色，就基本猜到Tomas说了什么。
    就宋岑汐的这张脸，多少男人争破头要给她投资拍片？可问题这种事是交易，人家不能白花钱，总得得到点儿什么。
    宋岑汐拒绝的久了，大部分人也就只剩下蠢蠢欲动。
    “说是什么级别的了吗？”英姐问。
    宋岑汐摇头：“不过，我还是露一面吧。”
    英姐明白她的意思，叫她万事小心，目送她离开正厅。
    到了三楼，宋岑汐一贯的冷艳开始有了温度。
    哪怕是装出来的温度。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你越清高越容易引人反感，不如做个明白人。选择的是什么，得到就是什么，谁也别亏着自己，也别指望天上掉馅饼。
    带着得体美丽的笑，她敲响包间的门。
    一只脚迈进去时，沈季言和霍宗正好从他们的包间出来。
    霍宗刚才见过宋岑汐，自然知道她穿的是什么，“里面应该是马总他们，爱投资电影赚快钱。要把人叫出来吗？”
    沈季言冷笑：“她为自己争取名位，我干什么挡路？”
    霍宗无奈摇头。
    包间里的情况和宋岑汐预想的差不多。
    有投资人、导演、制片人、明星，还有一位大佬级别的出品人！
    这是宋岑汐始料未及的。
    她没有上前攀附，只是礼貌的颔首问候，然后先跟有过照面的人喝酒聊天，熟悉环境。
    过程中，自然少不了投资人的暗示。
    里面还有位姓张的投资人，之前每天999朵玫瑰花准点送到，可谓用心良苦。
    只可惜宋岑汐找人打听来这位张董的夫人爱听歌剧，特意托关系搞到一张门票做为回礼答谢张董，张董也就明白她的婉拒了。
    应酬了半个来小时，宋岑汐差不多和每个人都有了片刻的交集，算是达成目的。她借口离开包间，准备和英姐汇合。
    但在这之前，她先去化妆间补了下妆。
    顺便，缓缓心情。
    当初她想进这个圈子时，外公气的摔了家里的古董花瓶。
    后来是怎么着了？
    反正外公最后是答应了，还说让她想做就放手去走，只要他在，他就不会让她受欺负、看人家脸色，他会让她成为最耀眼夺目的那一个……
    静坐了一会儿，宋岑汐想叫服务生给她送包烟上来。
    结果一开门，看见的是正在抽烟的沈季言。
    两人对于这样的照面都有些猝不及防，可谁也没表现出来什么，迅速恢复了常态。
    “沈总，晚上好。”宋岑汐问候一声，决定离开，“不打扰了。”
    可经过沈季言身边时，她听他忽然说：“宋小姐这样子，是没能抓住机会？”
    “什么？”宋岑汐不知道他看见自己进包间，自然也就不明白他话里的意味，“不好意思，我经纪人还在楼下等我。”
    沈季言把烟掐灭，扣住了她的手腕。
    宋岑汐下意识的看了眼走廊上的摄像头，试着挣脱，无果。
    “我给你个机会。”沈季言说，“沈氏的合作伙伴苏总今天也来了。我一直都想送苏总一份礼物，好表达一下我的心意。可苏总什么都不缺……”
    宋岑汐一愣，恨自己居然听懂了！
    他这是要把她当做礼物送给那位苏总？
    沈季言把宋岑汐拉到自己的面前，他高大的身躯完全遮住了她，“你很清楚，我给你的机会绝对不是普通机会。你让苏总满意了，万事都好商量。”
    宋岑汐气炸！
    可更多的却也是心痛，是那种钝刀磨肉似的痛……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她想问他：你把我当什么？
    哦。
    是个还在考虑中的情妇。
    这就是她在他心里的定位，本就下贱的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