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18岁

那人却不容我们安静的离开，举步挡在我们面前。   
  “你是谁？没看到老子吗，竟敢无视我，你是他的什么人？”   
  他凶狠的看着我，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似乎对我有种隐隐的敌意。可是在阳光下他剑拔弩张的样子让我更加讨厌。我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手一紧就想往外挥，小西却狠狠抓住我的手，对我摇头。   
  我深吸一口气，扶着小西想从他身边绕过去，那人手一伸就拉住小西的胳膊，小西痛的呻吟一声，让我心里一紧。   
  狠狠盯着那人的眼睛，我开口，“放手！”   
  “你放手！”他不甘示弱的回我一眼，眼睛里也是坚决。   
  小西被他的手扯的脸色都变了，细细的汗从他的额头冒出来，似乎在忍受着很大的痛苦。看样子刚才那一跤似乎摔到了骨头。   
  “放手！”我冲他吼！   
  他的手更狠的一拉，脸上有些洋洋得意的表情，似乎满足于看到小西的痛苦，嘴里慢吞吞的冒出几个字，“你放手！”   
  我手一松，趁他发愣的间隙一把敲上他的手臂，他吃痛，放开抓住小西的手，我扶好小西，送到后面几个男生的手里，叫他们赶紧送他去医院。   
  然后，我面对那个吃我一记闷亏的男生，他眯着眼睛，看小西被扶走倒没有阻止，只是看我的眼神更加凶狠。   
  “好，你有种。”他挥挥手，几个男生和他一起围住我。我盯住他，感觉血液在缓缓的加快奔流的速度，那些恍惚逝去很久的被主动或被动的压抑的热烈慢慢的回到我的身体里，心里。   
  我冲着他向我挥来的拳头迎过去，拳头对准他那双让我讨厌的眼睛。   
  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挨了多少拳，更不知道自己挥出去多少拳，只知道自己被几个人围着踢打，全身火辣辣的疼着，力气像被抽光了只剩下护住自己的时候，打斗忽然停止了，挣开不知是被汗水还是被血水迷糊的眼睛，我看到的是那个叫阿东的男人以及那个讨厌的JASON的身影，他们双拳飞舞，转眼，就把那些个小流氓打的屁滚尿流。   
  却不知为何，阿东蹲下身，看着那个领头的男生，“别再让我看到你欺负小西！”他狠狠的表情和语气与他在酒吧里的淡然完全像是两个人，我脑袋一晕，无知无觉的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小西就躺在我旁边的病床上，他似乎看了我很久，在我挣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给我一个灿烂的笑。   
  “陈醉，你终于醒过来啦！真担心死我了！”他翻身下床，转瞬间就到我面前。   
  我看到他的左手打了石膏，不过看他行动敏捷的样子，也就放了心。动动自己的身子，身上被包扎了一大堆，但是，并不觉得骨头断裂的样子。看样子受伤并不太重。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一些皮外伤养几天就好啦，阿东哥哥去的及时，不过在那种情形下，你只是受了这点轻伤，连我哥都说你很厉害呢！”   
  我笑，“滑滑板受的伤还小吗？”那段叛逆的年少岁月，打的架多的让我懂得如何在最有效的攻击别人的同时，保护自己。   
  小西忽然低下身子，额头抵着我的，喃喃的说，“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好你没有事…”他的声音消失在我的耳边。   
  “我不是没事吗？”我微眯着只能看到他闪亮的眼角，那湿润的黑色的大眼睛此刻像是映在水中的月亮，朦朦胧胧的，十分漂亮。我完全忘记身上的痛，心里一动，竟然很想吻上那双眼睛。   
  门啪嗒一声打开，我和小西同时转头，看到门口站立的阿东和JASON，阿东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很冷，JASON却是笑嘻嘻的。   
  小西一怔，然后迅速从我脑袋边抬起身子。   
  “哥，你来了，陈醉醒了，他没事，我真高兴！”小西仍然笑眯眯的，眉毛和眼睛弯的像两轮新月。   
  12   
  阿东没有什么表情的眼神在小西脸上停了两秒，然后看向我，向我微一点头，他进门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   
  “自己也是病人，去躺好。”他低着头盛保温罐里的东西，随口拋出一句，我看到小西乖乖的上床，脸上的表情有些委屈。   
  那边JASON自己找了位置坐下，眼睛看了阿东和小西半饷，然后看向我，眼神里有些调侃，“陈醉陈醉，让人不禁沉醉其中啊！”   
  我不甩他，阿东盛了粥到小西床边，看着小西坐好了，开始喂他。小西的脸红红的，但是还是乖乖的就着阿东的手喝着。   
  我也饿了，不过，我想我还是闭上眼睛的好。听到一阵蟋嗦，然后有人把我的床摇了起来，我挣开眼，就见JASON笑着把调羹探到我嘴边。   
  我也不客气，张开嘴就吃。我确实饿了，浑身又都酸疼，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外面天又黑成一片，晚上恐怕是回不去了。不过，这一口粥，真填不了肚子。   
  JASON见我没闹别扭，倒是美滋滋的一口口喂我。房间里静悄悄的，就见两个大男人自得其乐的喂我和小西，不过我看小西吃的高兴，阿东喂的也开心，倒不知道这JASON在高兴什么？   
  吃完了我就躺下，现在我得养足精神。身上的伤看过去可怕，不过没什么打紧，明天我还得赶回学校去。总觉得我若不出现，会发生什么似的。   
  忽然觉得脸上痒痒的，挣开眼，却见JASON的手正抚在我脸上，看他的表情，笑眯眯的很享受的样子。   
  “我现在是病人。”我面无表情的开口。   
  “呵呵，病人才乖！”他的手里不停，继续对我动手动脚。我无语，没办法对他动拳头，只好转开眼睛无视。   
  却没料到看到一边阿东正低下头亲吻小西，我顿时怔住，不知道该先转头还是该先闭眼，被眼前的一幕惊的有些目瞪口呆。   
  JASON噗哧笑开来，对着那两个兀自沉浸其中的人说道，“你们也别太旁若无人了，别忘了还有我们纯纯的小醉在哪！”   
  小西闭了眼睛红着脸，阿东倒是自在的抬起头，顺了顺小西本就很柔顺的头发，对闭着眼睛的他说，“晚上早点休息。”小西点点头，还是不挣开眼睛。   
  阿东又朝我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就一把拉过看戏的JASON，开门走了。我还在震惊当中，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虽然，我也曾经…，但是真正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小西红着脸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又慌慌回过头去，眼睛看着天花板。一时之间，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小西蹑缩着说，“陈醉，你不会这样就看不起我吧？”   
  我愣住，平时那么可爱的笑的那么自信快乐的小西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   
  “怎么会！”我赶忙回答，“只是有点──惊讶，”我尽力选择合适的词汇，“你说过他是你哥？他──真是你哥吗？”   
  “不，”他还是低着声音，“他是我的邻居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的脸还是红红的，不过终于开始与我直视。   
  “你们家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忽然先想到这个问题。   
  小西沉默了半饷，“他们都不知道，我们也是一个星期才见一次面，他住在外面，我有时候会去他那里。他──”小西顿了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很好，我不舍得他！”最后这句话却是信誓旦旦，我从没想过比我还小两岁的小西会用如此坚定的语气去描述他和一个男人的感情。   
  一时之间，我们都沉默了。过了半饷，像是为了打破房间里沉闷的气氛，他忽然问，“你好象和王哥很熟啊？”   
  王哥？我愣了愣，回过神来意识到小西指的王哥应该就是JASON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谁和他熟！   
  “不熟。”我赶紧声名，“他姓王吗？”   
  “你不知道？”小西似乎很惊讶，“他叫王唯一，怎么样，这名字够炫吧。”小西这会儿似乎恢复到他15岁的年龄。   
  王唯一，真怪的名字。我心里默默想。   
  “他以前和我哥一起组乐队的，后来我哥退出了。他现在和另外几个人一起，偶尔会到我哥的酒吧来演出。”   
  我点点头，说真的，我并不想谈论那个男人，不过小西似乎蛮崇拜他，却是兴致勃勃的样子。   
  “我很少看到他对一个人示好的，他总是酷酷的，唱歌很酷，打扮的也很酷，呵呵。”小西一脸向往的样子，我想起阿东对JASON的不屑，想着阿东若是听到小西用这样的语气说到JASON，还不定会在怎么生气呢。   
  “我今天只是打电话给我哥，没想到他也来了，”他看向我，“你确定你和他不熟？他那个人，很少管闲事的！”   
  你哥也很少管闲事，我心想，若不是因为你，他们两个恐怕谁都不会出现。   
  “你的伤不要紧吧，”我转移话题。   
  “不要紧，本来可以出院了，我想你一个在这里观察是不是有脑震荡，多闷啊，是我引起的事情，我本来就该陪你的，”他抬起头来冲我一笑，“怎么样，够意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