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仙灵玦

    又有小厮给他们上了一桌酒菜，他们就坐下来边聊边吃。
    善于看人眼色的姑娘们就派了一个过来给他们斟酒，其余的就仍在屏风边上或唱或跳，还有个遮面纱的素衣女子埋头弹琴。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善诵柳词的明霜一向在女人堆里吃得开，撩的姑娘娇羞巧笑，给三人都斟上酒就来到明霜旁边说话。
    洛乾闷闷地自顾自吃饭，传入耳中的琴音同他的心境一般沉闷。还时不时响起小鱼干的啼哭声，和季子淳无奈的哄声。
    就明霜一个人玩的乐不思蜀。
    这姑娘正在把玩他的折扇，含笑问道:“公子的折扇为何一面写着柳词，一面写着:一直单身一直爽？”
    一直沉默的洛乾突然扑哧笑出声。
    明霜不屑道:“夫妻相对长长久久，感情早晚会被琐事消耗殆尽，又怎及风月之中的荡气回肠呢？”
    “说到底还是公子自己找不到愿意嫁娶的姑娘吧!”
    “单身怎么了？我这几位兄弟都是单身，男人单身的快乐你们根本想象不到好吧？”明霜搂过这女子坐到自己腿上，惹得其他女子又羡又妒。
    “浪子多情，最是无情。”
    这姑娘的嘴巴倒是尖利，明霜被刺的处境尴尬，自己的兄弟更是没有帮腔的意思。
    “可不是么？”洛乾开始煽风点火，“我好像记得以前有个姑娘可喜欢明霜了，豁出性命去保护他呢!结果，人家转眼就被明霜抛弃了。”
    “什……什么啊？”
    季子淳抬头，“还有这等事？”
    连季子淳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明霜表情错愕地瞪着洛乾。别瞎说别瞎说……不管他是如何努力祈祷，洛乾的嘴巴里就是吐不出好东西。
    “明霜毕竟是万人迷嘛。”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一点酸楚的语气都没有。毕竟他是一脸幸灾乐祸，尤其是看见明霜羞愧到无地自容。
    一桌饭菜吃了个七七八八，就有姑娘给他们端上了糕点盘。
    洛乾钟爱的只有杯中酒，除了揶揄几句明霜，与其他人的互动仅限于对斟酒的玉手说声谢谢。
    在暖阁里逗留了小半个时辰，洛乾就无聊地打起了瞌睡。
    明霜兴致勃勃地喊上姑娘们玩起了蒙眼追人，倒有几分纨绔公子的味道。
    那些姑娘都是乐于陪他，只有角落里琴案边的女子依旧在弹琴。闷闷的琴音，平添了几分愁绪。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洛乾的瞌睡。于是他换了个姿势卧在榻上继续睡觉。
    “这位姑娘请进。”
    “啊!你们这是……”
    “呵呵，这位姑娘既是林公子请来的客人，就进来坐坐呗。”
    明霜斜睨了门口一眼，发现来人居然是楚林音。
    “楚姑娘，”他冲那边喊了句，“何不进来坐会？”
    楚林音扫视一眼屋内，就看见最里边阖眼躺在软榻上歇息的洛乾。她红着脸点点头，走进屋子拘谨地坐到了桌子旁边，恰好可以看见洛乾。
    “那天你去哪了？突然发现你不见之后，我和洛乾在洞溪城找了很久。”明霜在她对面坐下，有意无意地循着她的目光瞥了洛乾一眼。
    “是、是么？”楚林音微微低下头，她以为洛乾是故意甩掉她的，“是我不好，这都能跟丢。”
    “不，怎么会怪你呢？我听洛乾说了，是他走的太快。他都很是责备自己不考虑一下女孩子的步伐。”
    明霜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就连沉浸在照顾小鱼干当中的季子淳都是一脸匪夷所思地看向了他。
    “是我走的太慢了，那天人确实也多了些。”此时的楚林音更加不好意思了，“不过幸好，林公子早就和我说过桃源客栈。我本来不想过来，实在遇上了难事，才厚着脸皮过来。”
    她扬了扬攥在手里的檀木牌，这是林华端提前给她的信物。
    羡慕从季子淳的眼睛里流出来，轻轻松松得到林大公子的信物，这女人该是什么身份？
    “喂，洛乾，你朋友来了。”季子淳扯起嗓子喊完，就听见明霜噗地喷出一口茶水。
    他不知道明霜正在心底怨他，只是因为他喊了一声洛乾。
    若是洛乾听见方才那番胡诌的话，倒霉的可就是他明霜了。
    洛乾睡得正香，自然是没听见明霜之前的话。季子淳又连着喊了三声，他才慢吞吞地醒过来，边打哈欠边伸懒腰。
    “咋了，要回去睡觉了么……”迷迷糊糊中，洛乾似乎听到女人的轻笑声。
    他赖在软榻上不起来，听见季子淳又说道:“洛乾，你一个要好的朋友来了都不过来陪她玩玩么？”
    “朋友？”他在洞溪城能有什么朋友？
    等到完全清醒过来，洛乾就看见桌子旁边坐着一个笑盈盈盯着他的姑娘。
    (
    温馨提示:
    他茫然道:“我朋友在哪？”
    明霜低调地招呼上几个姑娘，“妹妹们，我们去侧间聊聊天怎么样？本人擅长研究手相、面相、足相，还有你们想不到的相。”
    姑娘们嬉笑着围上去，争着说要看财富、看荣华。
    “怎么一个个的都不看情感呢!”左拥右抱的明霜那叫一个乐不开支，季子淳都闭上了嘴巴，默默看戏。
    有一个姑娘始终待在琴案边拨弄琴弦。明霜注意到之后就不悦地喊了句:“那位姑娘是谁？喂，丫头，不需要奏曲了。稍微歇歇，过来陪哥哥聊天呗。”
    弹琴的姑娘低着头，对他不理不睬。
    明霜顿时就心生好奇，对旁边的姑娘问道:“这丫头叫什么？怎么这么神神秘秘的，还要蒙面纱呢？”
    “不知道啊。”
    “不知道？”他这便是奇了怪了，“她跟你们一起进来的，你们不知道？”
    恼于明霜的语气，姑娘就嗔怪道:“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她。”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明霜松开搂腰的手，饶有兴趣地走向这位弹琴的姑娘。
    “明霜，你招走这么多姑娘，都不留一个陪我们？我听她的琴音睡的可安稳了……”
    刺啦——刺耳的声音响起，琴弦被挑断了。
    “这回没得弹了吧。”明霜端着一脸笑意地走到弹琴女身边，俯下身，先是用鼻子嗅了嗅，“脂粉味好淡，倒有股药香味。姑娘最近身子不好，是在喝什么药么？”
    弹琴女并不理会他，甚至连头都不屑于抬起来。
    房间里点的灯原本就少，照到这角落里就更加昏暗。
    明霜摸了摸鼻子，这也太尴尬了。
    “不愿去就不愿去……”他嘟囔起来，随之又冲弹琴女抱拳道:“是在下冒犯了。”
    这时，弹琴女终于抬起了头，哑着嗓子道:“奴家是只愿一人陪伴公子的。”
    “啊？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明霜脸上的表情飞速变化起来，一会儿惊讶一会儿窃喜，“我有点害羞，啊不是，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一个人陪我就太无聊了，不如和姐妹们一起呗。”
    “最近，咳咳，奴家身体确实不太好，十分不喜吵吵嚷嚷的。”弹琴女皱起秀气的眉头，额前垂下的发丝齐齐整整遮住了她的印堂。亮晶晶的眸子含着盈盈水光，似笑非笑的像极了桃花瓣。
    明霜正色道:“姑娘有所不知，我正是大夫。一听到姑娘的咳嗽声，就对姑娘的病情了解了个大概。侧间雅室僻静，正适合检查身体。”
    “那便谢过公子。”
    好几个姑娘凑过来质问道:“哼，公子，你都不要我们了么？奴家还要你看手相呢。”
    “就是就是，况且这丫头这么瘦小，指不定是哪里混进来的，奴家根本就不认识。”
    “哎，别担心，你们先在外面候着嘛。”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极大地满足了明霜长久以来没钱逛青楼的空虚感。
    他一个个安抚好焦急的姑娘，就风度翩翩地过去请起蒙着面纱的琴女。
    琴女身形纤瘦，个子不高，与那些姑娘相比起来简直就是个黄毛小丫头。
    不过，吸引明霜的却不是她的身材。他就是心底忽然产生了一种期待，期待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与这位娇弱无力、眼里有情的乐伎来一次深入交流。
    他的好兄弟洛乾叫住他:“明霜，你适可而止吧。怎么胡来都随你的便，可这孩子未免也太小了点。小妹妹，你别相信他，他丫的就是个学术不精的医学生。要他看病就是害人呢!”
    琴女似乎往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洛乾却只看到她稍微侧了侧眸，就产生了一种熟悉感。
    “我也觉得好像是个小丫头……”只看到琴女背影的季子淳持有相同看法，“而且，你们能不能去远点？”
    “去去去，我他喵好不容易逛一次青楼，憋死我了可……”
    明霜熟练地把手搭在琴女肩上，小巧削肩，他有点发愁这丫头能有几两肉。
    不过，他对女人的美向来是可接受度高的。
    病态美的楚楚动人，水烟眸的情欲迷人，丰乳翘臀的妖娆诱人……明霜唯独不喜欢的就是那种阳光开朗、天真直爽的女孩。
    掩上雅间的门，他并不急着脱衣服。他先握住琴女的手，动容道:“姑娘，我先为你把脉。”
    口中说的是把脉，手里的动作却是轻轻摩挲，从手背到手指，到手掌，到手腕。
    “姑娘，你手指伤疤不少，是弹琴弄的吧？可要好好保养呵!还有虎口……虎口怎么有这么厚的茧？这是握什么东西……”
    他看见姑娘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