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灵立夏

001.初识


    2019年7月18日,晚10点20分,天朗月明。
    玉夏跟往常一样,萦绕着沐浴露和洗发露混合的芳香,肩膀披着条米白色浴巾,散着湿漉漉的长发从浴室走出来。
    少女纤瘦的身体每走一步,脚底的拖鞋便就着水挤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她抬起白皙小巧的右手,顺手从浴室外面的置物架上拿了个米白色吹风筒,和一把上面雕刻着图腾纹样的月牙形牛角梳,慢悠悠地走到了客厅。
    “差点忘了,今天都周日了,帮我换个台呗。”又细又甜的声线中夹杂着些许疲惫。
    听到这句话,在沙发上正津津有味观看着警匪片《无间道》的小萌物貌似有些扫兴,抬眼望向正小心翼翼将吹风筒插到电源插座上的玉夏。
    今天超市的暑假工,上午、下午、晚上三个班她都当值了。
    好不容易踏着夜色回到家,洗个热水澡褪去皮肤表面的汗渍和肌肉里的酸痛,再美美地看会电视,那是再舒服不过的了。
    “行吧。”小萌物也挺自觉的,问都不用问,一只毛绒绒的爪子便熟练地将遥控器调至湖南台的《快乐大本营》。
    于是少女便一边以一种随意的姿势站立着吹头发,一边津津有味地观赏着这个她最喜欢的综艺节目。
    眼眸清澈,皮肤白皙,红嫩柔软的嘴唇时不时咧开笑着,头发被吹得乱糟糟,没有半点淑女模样。
    这时竹编的门帘被轻轻敲了几下。
    小萌物往门外瞄了一眼,依旧不挪窝。玉夏瞧着它这副稀松平常的反应,想必是熟人来了。
    便也无需避讳,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裙,顶着头乱糟糟的头发,脚上的拖鞋还没完全套上,人就已经歪歪扭扭地钻出了门帘。
    “欣丞哥,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去啊?”嘴上虽然这样问,但玉夏的脸上并没有呈现出一丝惊讶的表情,反倒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很明显,这位不速之客跟玉夏关系还不错,他的来访甚至带给了玉夏些许高兴的情绪。
    眼前的男子模样瞧着不过二十七、八,虽然门前的灯光有些昏暗,却依旧遮挡不住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阳光大男孩气息。
    “我们跟葵岩那二货分头行动,在你们人间晃了一整天了,刚好路过你家附近。”
    接着他从西装裤兜里掏出手机,指尖叼着在玉夏眼前晃了晃,“手机没电了。”
    欣丞尽量压低声音解释道,但这跟他略微夸张的语气和表情有些不相称。
    这不禁又把玉夏给逗得“扑哧”一笑,不过她心里是明白的,欣丞哥是不想让街坊邻里听到了声响旁生猜忌。
    毕竟一名十七岁的女高中生大晚上的夜会陌生男子,村里头别人家的她二婶她小姨她大姑妈的唾沫星子就足够把玉夏给就地掩埋了。
    “知道了,我去拿备用电池给你。”玉夏也学着压低声音,瞧着欣丞哥咧着嘴点了点头,便自顾着钻进门帘了。
    她打开电视柜下面的抽屉,掏出一个小牛皮纸袋。而小萌物则早已将电视机重新调至警匪片《无间道》,陶醉在好戏之中了。
    葵岩哥我自然也是认识的,不过欣丞哥刚刚说,我们?看来这次来人间执行任务,除了他们俩,还有旁人。
    大多数时候,都是派遣一个人出勤,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果不其然,待玉夏再从门帘钻出去时,又有一名陌生男子站在了欣丞身旁。
    此时两人已经站在了离玉夏门口稍远些的路灯下,看样子似乎在小声攀谈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玉夏已经从家里出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方便玉夏再次折回屋里,只见她急急忙忙又打开了抽屉挑了挑。
    这次她带脑子了,手上总共提了三个。仔细看的话,抽屉里面还剩了好几个牛皮纸袋。
    小萌物瞧着她这样跑前跑后的模样,半眯着的眼睛里满是不屑。
    小村庄的夜晚总是格外静谧,再加上这一片都是些修建已久的老房子,有好些早已没人居住。
    唯有那蛾虫簇拥盘旋的路灯下,才有着些许人间烟火气。
    暖黄的灯光照下来,映得两张俊朗的脸庞愈加棱角分明。虽然站姿随意,却掩盖不住他们高挺的身段。
    后面的墙壁砖瓦外露,青苔滋生,电线杆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广告。
    乍看之下,立在前面的那两位仪表堂堂的白衬衫少年,多多少少有些不真实。
    “来啦来啦,还需要其它的吗?”玉夏一路小跑着过来,离得近了他俩才闻声转过头来。
    玉夏个子娇小,站在他俩中间,足足矮了一大截。
    那原本就吹得乱糟糟的头发,经过这一段小跑,愈发变得跟鸡窝头似的,将她那张精致的小脸蛋隐藏于阴影之中。
    “不用不用。”欣丞接过手,低头瞅了一眼,乐呵地喃喃道,“小丫头还挺聪明,备了三。”
    “那是。”玉夏一脸幼稚的傲娇。
    欣丞递了一袋给对面的男子,这才想起来似的,“哦,对了,你俩还没见过面吧?”
    他伸手拍了拍玉夏的头发,这一触才发觉这小丫头头发疯疯癫癫的,于是一脸嫌弃地用右手帮她将头发往后脑勺方向捋了捋。
    一边对玉夏介绍到:“我哥们,徐吏。”
    “哎呀,疼,松开。”许是发丝上打了不少结,玉夏的头皮被欣丞那充满直男的手法捋得生疼,连脑袋都止不住被整个往后带。
    “你别乱动不就不疼了嘛。”欣丞咧着嘴继续下手。
    于是玉夏往他的右手臂上使劲掐了下去,“松不松?嗯?”
    “疼疼疼,松,松。我哥们还在呢,给我点面子啊。”欣丞这家伙吃软不吃硬,瞬间就松了劲,玉夏这才勉强将覆盖在头顶的大手给扒拉下来。
    哥们?对了,玉夏这才记起。想起刚刚的鲁莽行径,初次见面实在是太失礼了。
    于是咬咬牙,硬着头发转过身来,一边双手理了理头发,一边装作没事人一样笑嘻嘻地抬起头道,“你好,我叫玉夏。”
    玉夏先是对上他那双清澈的眼眸,而后再偷摸着将他整个人打量了一番。
    嗯,跟欣丞哥一样,也就三十而立的年纪。鼻梁高挺,眉宇间英气迸发,眼睛如墨玉般熠熠闪烁。
    “你好,徐吏。”徐吏露出个非常标准的官方式微笑,并向玉夏投以极为淡然的目光。与其说是淡然,倒不如说是出于谈话间的礼仪而不得不行的注目礼。
    不过,那温润如暖阳般的低音,倒是和硬朗的外表不太相符。
    欣丞将手搭到徐吏肩膀上,接着补充道,“她啊,是元卓大师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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