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换到了郑云歌住的宫殿。
景玉昭此刻已经身心俱疲。“焚歌,你们二人之间的事情,朕不想参合太多,但是希望你们可以坦诚一点。”景玉昭感觉到了,郑云歌有事瞒着焚歌。“朕现在只想知道顾珏的身体情况,所剩时间,还有,如何尽量的拖住他的命。”
从一开始的愤怒接受不了,到如今,景玉昭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她想留住顾珏,却无法和现实争抢生命。时间不多了,她不想让顾珏留遗憾,既然要死,那就死的唯美一点,死的开心一点。
“今日的药,也是有些用的。可以缓解阁主的疼痛,让他多活一段时间,我估计,也没有多久了,最多二十天。”焚歌说完,景玉昭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眼泪,压制住自己的愤怒。
“云歌呢?”景玉昭知道傻云歌也吃了药,她心痛,不理解。
“我吃的晚,怎么也有半年的时间吧。”郑云歌软软的靠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陛下,我会把天山雪莲和其他有用的药材混在一起做成药丸留给你。”焚歌,不想呆在京城了。“我想带云歌回谷。”
“好。”景玉昭同意了。“麻烦走之前交代给封御医。”景玉昭起身,“朕要去陪阿珏了,你们好好谈谈吧。”
景玉昭离开后,回了盘龙殿。
焚歌拿出一个药丸喂给郑云歌,又端来水给郑云歌喝。郑云歌喝完药躺倒床上轻声开口。“当年,师傅早就看出了你的心思。他知道你的性格,不受控制,叛逆自我,可我和你不一样。”郑云歌嗤笑了一声。“我是个尊师重道之人,很听师傅的话。”
焚歌有不好的预感。
郑云歌继续说道,“你以为那些约定都是为约束你而制定的,可却是为我而制定的。你不来找我,我就不用做那些,可你来找我,我就必须按照约定办事。”
有时候,你以为的不爱,其实不是不爱,只是你不知道真相罢了。焚歌一直以为郑云歌在逃避,在气他,在仗着他的爱为所欲为,可到头来他才意识到,为所欲为的是自己。“云歌,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的。当年我答应了师傅,自然也要做到。如果我选择和你在一起,那我就要遵守诺言,永远的离开你。药谷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你姓郑,他希望如此。”压在心中太久的秘密,说出来,反而轻松了。
焚歌扶着桌子开始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焚歌捂住心口,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难过。自己喜欢的人,一直也喜欢自己,自己该开心的。可这个人一直骗他,如今他还去遵守那该死的承诺,把自己弄死。承诺承诺,有那么重要吗?不遵守,不可以吗?“我一直就是个笑话。”
“我会随你回药谷。”郑云歌感觉自己好累好累啊,累他有时候真的不愿在思考,不愿意再活下去。他是个孤儿,是师傅把自己救了,还把自己带回谷中。自己喜欢药材,喜欢学医,一直梦想这悬壶济世,可惜了,他也有救不了的人,也有不该有的想法。
“焚歌,我想听你的萧声。”郑云歌闭上眼,嘴角上扬。
焚歌拿出长萧,坐到窗户上,开始吹那首童年回忆里的小调。微风拂面,花开无声,小草青青,我的心不再安静……
盘龙殿内,景玉昭守在顾珏的床前,伸手拨弄了一下琴弦。曾经,顾珏用这把琴为她弹奏曲子,而如今,她也想为顾珏弹奏一曲。
以前觉得一生很长,如今觉得,一生很短,短到你非常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
几日之后,焚歌把一瓶要交给景玉昭,带着郑云歌出了皇宫,出了京城,出了这纷争之地。
景玉昭每天都很正常。早晨去上朝,下朝之后处理奏折,中午陪顾珏吃午饭,饭后景玉昭再陪着顾珏一起睡午觉。下午景玉昭继续处理政务,晚上忙完景玉昭就会陪着顾珏散步。
一些都很和谐,一切都很美好,只不过就像一场虚幻的梦。
前方已经十万火急。景霖攻打到江南一带,和霍长寿正面相遇,大战一触即发。唯一的好消息是司马羽那里吃了几次败仗之后开始反败为胜,基本上控制住了局面。
景玉昭坐在龙椅上听着下面的大臣们讨论着这场战争谁胜谁输。按照之前的结果猜想,是景霖会胜利,可是霍长寿也是老将,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这结局如何,还无法预料。
大家也有猜测,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御驾亲征。可是最近陛下很安静,也不着急,似乎没有去御驾亲征的意思。下面讨论的差不多了,柳澈出列说道,“陛下,景霖已到江南。”
“朕知道,之后就要看霍将军的本事了。”景玉昭一直知道最新的消息。
柳澈感觉自己现在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自己整天费尽心力,可陛下却不着急。他也听到了些风声,说皇夫可能身体有了问题,影响了陛下的心情。可柳澈一直觉得景玉昭作为帝王,不该耽于这些情情爱爱。
帝王,还是薄情一点好,深情的帝王,要不会变成太宗帝那样的昏君,要不都活不久。“陛下可有良策?”
“来人。”景玉昭突然高声喊道。
韩瑶带着人从外面进了大殿。
“立刻去把袁府给朕围了,袁家上上下下全部投入大牢。”景玉昭直接下了命令。前几日就有人建议把袁将军全家都抓起来,以此威胁袁蒙。当时景玉昭没答应,今日她突然采用了。
“遵旨。”韩瑶带着人下去。
“柳大人。”
“臣在”
“立刻给景霖等叛逆发诏书,就说朕要袁蒙投降。否则,每天砍一个袁家人的脑袋给他送过去,希望他好好思量思量怎么回答。”景玉昭可不是开玩笑。这样的手段,历朝历代就有,景玉昭想借鉴一下试试效果。
“臣遵旨。”柳澈领旨。
下朝之后,这些事情立刻就办。
韩瑶带着御林军围住了袁家。韩瑶一剑斩了门口的守卫,带着人冲了进去,哭泣声碎裂声响起,御林军快速抓人。不久之后,袁家的人都被押着投入刑部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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