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特人的遗产

一九七:面子比天大


    大胡子,就是这些改行后骑着摩托车忙世界乱窜的家伙们的首领,是一个身高一米八零以上、身体健壮、脸上还有一道三公分长的刀疤的中年男人。
    实际上,这个人原本的名字并不叫大胡子,在他年轻的时候、因为和人家打架斗殴在脸上留下了一道刀疤,所以得了一个刀疤的外号···主要的原因还是他那个时候比较年轻,没钱、没人、没出身、没地位、没学历,整天只知道好勇斗狠、喝酒找事儿。
    虽说他在特定的圈子力也有一定的名声···当然不是什么好名声啦,但是他本身的年纪比较小、也没有什么正经来钱的地方,所以他为了生活,啊不、应该说是为了生存,也就只能给别人当小弟、当马仔、当别人手上的一把刀,有事儿没事儿再给别人干点脏活什么的,反正就是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活的好一点、更好一点罢了。
    不得不说,这对于大胡子、也就是之前的到爆来说,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但是这个人并没有被这些破事儿、烂事儿消磨掉斗志,反而心思深沉、处心积虑的想着、自己怎么才能出人头地,怎么才能让自己不被人欺负。
    说实话,大胡子最开始的梦想也只不过就是让自己、让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不被人欺负;没错,就是不被人欺负。大胡子小时候和年轻的时候生活的非常困难,一家三代七口人只能住在一个勉强能够遮风挡雨的窝棚里过日子,只要外面的雨下的稍微大一点,家里的锅碗瓢盆儿就有了用武之地了···屋子里漏雨啊!只能、也必须把家里能用的人和能用的东西全都动员起来,全家出动四处接水。
    要不然、要不然、要不然家里就该养鱼了,还怎么吃饭?还怎么睡觉?
    满地伤全是水,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还特么住个屁呀。
    在这样艰难、困苦的条件下生活,全家人经常连饭都吃不饱,就别说是吃好、上学了,书本对于小时候的大胡子来说都是非常奢侈、非常珍贵的物品,他又哪来的条件去上学呢?
    不能上学,从小就开始四处打零工、赚点小钱儿帮家里减轻负担,甚至还要在空闲的时候帮父母看着弟弟妹妹···哪怕是家里很轻、哪怕是吃不饱饭,哪怕是整个童年都没有多少属于自己的时间,大胡子也没有怨恨过谁;谁让他生在这个地方、谁让他生在这个家庭力呢,怨天尤人又有什么用?
    更何况,附近的邻居、还有周边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情况···大家都过的差不多,就算想攀比也找不着对象啊!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忍一忍、再忍一忍,等他长大了、成熟了、能够找到一个正儿八经的工作了,以后的日子自然就好过了。
    可是,他们都穷的菜叶子盖不过腚来了,还特么有人过来欺负他们、过来找他们收保护费,这尼玛找谁说理去?
    收你妹的保护费啊!这里的人连饭都吃不饱,你觉得这里的人是能交的起保护费的人吗?
    问题是,来的人身强力壮、心狠手辣不说,关键是人家手里都有武器啊!他们这里的人确实不少,也确实有几个不甘心、不愿意服从的人愿意出头反抗,可是打不过人家、真真的打不过人家呀。
    不服气的、出头的人被打伤、甚至打残,偏偏他们手里有没钱、还看不起病,所有被打伤、打残的人要么屈服、要么留下残疾之后屈服、要么就是伤势过重不治而亡,这样的日子到什么时候来才特么是个头啊!
    这特么就是一个永远都跳不出去的死循环好不好。只要这些坏人一直过来欺负他们,只要这些人不断的过来找他们的麻烦,他们这里的所有人就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除非、除非、除非他们愿意低下头不反抗、除非他们愿意去给人家跑腿儿、办事儿、当小弟、给他们赚钱、赚大钱,否则他们这里将永无宁日。
    而大胡子就是这么做的,也是第一个做出这种选择的人。
    当然了,大胡子的内心深处是不愿意的,只不过形势比人强,他就算再不愿意、在不甘心,如果想要让自己过的好一点、让自己的家人过的好一点,他就只能、也必须做出这个决定···至于大胡子的内心深处到底是怎么想的,至于大胡子的内心深处到底隐藏着什么,至于大胡子的内心深处到底忍受着什么,那就不足与外人道了。
    刚开始的时候,大胡子的名字是什么没有任何人重视,那些坏人都把他成为小子;之后等大胡子稍微成长了一些,等大胡子的脸上留下伤疤之后,那些坏人又开始称呼他为刀疤。
    再之后,就是一段很长时间的磨难和奋斗史,历时十年之久,大胡子终于拉起了一帮人手,很不错的人手,其中的骨干力量大多数都是他曾经的发小和邻居···这一层没有血缘关系、但却胜似血缘关系的纽带给大胡子带来了极为强大的帮助。
    再之后,大胡子的实力越来越强,大胡子的野心也越来越大···虽说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能欺负他了,也没有人会不长眼的去欺负他的家人、朋友和邻居,但是欲壑难填啊!
    在见识到外面的花花世界之后,大胡子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屈居人下、甘心一直给人当小弟、当马仔呢?
    手里有人、有钱、有装备,又足够心狠手辣、足够有野心,大胡子从这个时候就开始耐心的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然后、然后、然后他就真的找到的这个机会,然后他就把他曾经的老大给干掉、自己成了新的老大。
    到了这个时候,大胡子终于不叫刀疤了···刀疤这个名字对他自己来说、是带有很强烈的屈辱和不堪回首的往事,他当然不愿意在听见这个名字,也没有人再敢称呼这个绰号。
    至于不叫刀疤以后叫什么?因为这个时候的他们已经成为了真正的海盗,虽然势力还很弱小、但是海盗就是海盗,和他们之前所做的事情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又因为大胡子本人比较崇拜加勒比海盗电影力的那个黑胡子,而他自己恰好也长了一脸的连鬓胡子···所以,没有以外的、大胡子在这个时期正式更名为大胡子。
    后面的很多年里,大胡子带着手下的兄弟一点一点的扩张地盘、一点一点的招揽人手、增强自身的实力和势力。
    当然了,大胡子并没有一统江湖、万寿无疆的本事,不过、经过多年的努力、大胡子却成了这片还遇上举足轻重的大佬级人物。虽说还达不到跺跺脚就能让海面上波涛汹涌、海浪滔天,但是在这片海域上,大胡子也绝对算的上是这片海域中最强大的力量、没有之一,而且他本人也是任何都无法忽视的,能够说说道道、让人听见名字就心生惧意的强势人物。
    到了这个时期,大胡子其实已经有点飘飘然、有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甚至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这才有了他没看自己,随随便便就带着手下的所有人冲出海面、想要打劫陈某人战舰的事情。
    大胡子再厉害、大胡子的头再铁,他也怼不过一艘满编满载的新式重型战舰啊!
    还好,大胡子还算有那么一点自知之明,他直到该怂的时候就必须得怂···也正是因为那一次出现的意外、导致了约翰大公等人为了讨好陈某人、为了给陈某人一个交代,之后才会重拳出击、对大胡子和大胡子手下的势力展开了一次清剿行动。
    这一次的清剿行动对大胡子和大胡子的势力造成极为严重的损失,也导致了大胡子的势力和声望在这片海域一落千丈,直到后来基本上混不下去了、直到后来不得不转行跑到陆地上来兴风作浪、搅风搅雨。
    当然,这个时候的海面上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油水可以捞了···约翰大公等人之前的围剿可不是只针对大胡子的,其它在海面上混生活的势力同样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失。这也是其它势力对大胡子恨之入骨的最重要的原因。
    要是没有大胡子使劲儿作死,他们还能在附近海域上继续称王称霸、呼风唤雨,可是现在呢?死的死、抓的抓、逃的逃,就算勉强躲过这一劫的也成了丧家之犬,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默默的舔自己的伤口···问题是,这个伤口是他大胡子给他们留下的啊!
    祸是大胡子惹的,你们把大胡子弄伤、弄残、弄死别人都不会说什么,甚至大多数人都乐见其成。拿好瓜子和板凳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戏是大多数人都愿意做的,谁让大胡子这些年太强势,谁让大胡子这几年把大部分的好处都给捞走了呢。
    现在这个时候,他们愿意在一旁看戏、不落井下石就已经足够对得起大胡子了···呃,其实还是有点担心,担心大胡子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担心打蛇不死必受其害,担心大胡子卷土重来找他们算账。
    谁知道,他们刚抓了一把瓜子、板凳还没来得及搬出来呢,就发现、就发现自己被殃及池鱼了···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祸是大胡子闯的,你们要算账就去找大胡子的麻烦呀,过来找我们的麻烦、过来欺负我们算什么英雄好汉?我们特么招谁惹谁了?这不是无妄之灾嘛。
    最最最关键的是,到了最后、特么的大胡子竟然屁事儿没有,大胡子竟然还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陆地上,大胡子竟然还能拉起一帮人来、并且还弄了一个什么摩托车俱乐部。
    见鬼的摩托车俱乐部,大胡子是个什么狗东西、你自己心里没电笔数、别人还能不知道?不就是把海面上的营生该到陆地上来玩儿了嘛,弄那么多虚头八脑、遮遮掩掩的东西给谁看?给死人烧报纸----你特么这是糊弄鬼呢?
    说实话,所有人被牵连、被连累的前海盗们都很生气、很恼火、很愤恨···问题是没有办法呀!谁让人家大胡子这几年混的好,谁让人家大胡子这几年攀上厉害人物、有靠山了呢,他们是真的斗不过大胡子、也没有办法找大胡子报仇雪恨啊!
    虽说限于自身的实力,这些落魄之后的海盗没有能力去找大胡子的麻烦,但是要让他们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认了这件事儿,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破船还有三千钉呢,何况是他们这些曾经在圈子里呼风唤雨的大佬,他们现在就算再落魄、再没实力、再穷困潦倒,他们手下也有几个忠心耿耿的小弟、还有几个可以通风报信的小弟。
    当然了,明目张胆的和大胡子作对,摆明车马监视、尾随、调查大胡子和大胡子的人、他们是不敢的。
    可是有些事情用不着这么刚啊!他们完全可以换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他们完全可以派出那么一两个还愿意跟着自己讨食吃的手下,去混进大胡子的队伍里。没错,就是混进大胡子的队伍里。
    在之前的围剿行动中,大胡子本人是逃过了一劫,可是他身边的人和手下却不会享受这么好的待遇了,不抓几个、杀几个大胡子的人,让大胡子的势力伤筋动骨,那这次围剿行动不久成了一个笑话了嘛,他们怎么向上面交代、上面有怎么向别人交代?毕竟,之前对人家战舰图谋不轨的人可是他大胡子啊!
    而大胡子的势力受到了很大程度的损伤,他现在想要在陆地上发展自然就没有足够的人手···而这个时候,其它的势力又恰恰被打散、被打残了,大胡子没有理由不收揽这些无处可去的人补充自己的人手啊!
    在这种情况下,派出几个心腹混到大胡子的手下伺机行动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当然了,大胡子也不是易与之辈,想要一直是就取得大胡子的信任也是不可能的。不过没关系,大胡子现在正是用人之时,哪怕大胡子有所怀疑、哪怕大胡子不信任这心新收服的手下,只要没有露出真正的破绽,只要没有被大胡子抓到马脚,大胡子就不可能找这些人的麻烦···要不然,大胡子怎么服众?他新招揽来的手下又怎么可能归心?
    这是大势,就算大胡子心知肚明、也只能装不知道,从而等待机会、等到他找到确切的证据之后,才会拿这些人开到,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
    至于大胡子心里是不是清楚他们在私底下鼓捣些什么、算计些什么,会不会先发制人、找到他们的藏身地点率先发难、把他们都给灭了···就算大胡子有这个打算、也准备这么做,他们这些人在这片土地上混了这么多年,而且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好不好。
    狡兔还有三窟呢,何况是他们这些在黑色地带讨生活、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的人呢,如果不能把自己藏好喽、他们的年纪就真的活到狗身上去了。
    大胡子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他难道就看不清楚这里面的道道吗?恰恰相反,大胡子看的很清楚,但是他真的找不到那些老鼠藏在什么地方啊!
    说实话,他也想过利那些假装投诚的人,顺藤摸瓜找到拿几个老鼠的藏身之地,可是他这段时间收拢过来的人手实在是、实在是忒特么的多了,他根本就没办法查出哪一个才是卧底来,最起码在短时间内,大胡子是没有办法查出是谁在跟他玩无间道的。
    当然了,大胡子能够从一个一文不名、无权无势的穷小子发展到今天,他也绝对不是易与之辈。虽说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办法把那些图谋不轨、心怀叵测的家伙挖出来,但是他绝不会任由这样的事情发酵、不断发酵,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说实话,大胡子一直在准备一些事情,想要用一件事儿、一件东西、一批财富做诱饵,把那些隐藏自己身边有所图谋的家伙给钓出来。
    而当陈某人和一艘豪华游艇的出现却不再大胡子的准备之中。
    这倒不是因为大胡子眼窝子浅、没见过豪华游艇。实际上,大胡子不仅见过豪华、非常豪华的游艇,他甚至抢过豪华游艇、买过豪华游艇,甚至于,这块土地上很多实权人物手里的豪华游艇都是他送的。
    如果不是这样,在之前的围剿行动中也不会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他也就不可能在之前的行动中全身而退。
    问题是,能够开上岸的游艇就有点厉害、有点牛掰了呀。尤其是这块土地上纷争不朽、到处都是弥漫这硝烟的时候,这都游艇对于大胡子来说、那价值就大了去了。
    不说别的,就凭这艘游艇可以在陆地上高速行驶这一条就足够大胡子心动了。对于大胡子来说,如果使用得当,这玩意儿在关键时刻能够救命好不好。
    不仅仅能够救命,如果提前在游艇里准备好足够的燃料和食物,等他驾驶着游艇逃离这块土地上的时候,他完全可以说是进可攻退可守、天下之大哪里都可以去的。
    在这种情况下,大胡子怎么能够不心动、又怎么能够不赶紧抓住机会、赶紧行动呢?
    只不过,大胡子这一次是真的不走运···他以为这艘游艇上的人只是逃难的黑铁氪金玩家,谁知道却是个隐藏ID的最强王者,这两者之间的战斗力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好不好。
    当黑胡子带着一群摩托车追赶游艇,围着游艇嗷嗷乱叫、甚至开火吓唬人的时候,人家根本就没拿他们当回事儿,人家连减速都没减速、直接就开着游艇碾压了上去,没错、就是碾压了上去。
    以游艇的体积和高度,再加上陈某人特意改装过后的防弹钢板···黑胡子的摩托车队在游艇面前就像一群不知所谓的小虫子一样,他们正在进行的、正在显摆的东西在人家看来就像是一出闹剧一样,连理都不用理他们、直接依靠游艇自身的体积、动力和坚固的船体硬冲硬装,就能把这些小不点摩托车全都给碾碎喽。
    对于陈某人和游艇上的‘超级战士’们来说,大胡子等人连个风景都算不上,连让他们停顿片刻的价值都没有。
    连面都没露、连游艇上的人都没看见就让这艘游艇冲了过去···大胡子感觉自己很没有面子啊!
    对于大胡子这样的带头人来说,没有面子就不会有人尊重、就连手下的人都不会尊重他,丢了面子就等于丢了一切,不敢是手下还是其他人,都会因此而看不起他···哪怕是表面上暂时不会表露出来,但是在内心深处,一个对老大失望的种子却因此而深埋了下去。只有有合适的土壤和恰当的时机,这颗种子就能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如果是往常也就罢了,大胡子有足够的实力和威望能够压制住任何对自己不利的苗头,而现在这种时候却是绝对不行的。
    他大胡子虽说在之前的行动中逃过一劫,可是他曾经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却有大部分都折了进去···这到不是大胡子不想告诉手下们一声,而是大胡子也没有办法、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他如果不这样做,他如果不放弃大部分手下,根本就没有办法叫啊!不仅仅是他大胡子、就连甘冒风险给他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法交代。甚至于,如果没有大部分手下替他背锅,他现在说不定还在哪个犄角旮旯理猫着呢,这件事儿根本就摆不平、他也不可能有机会抛头露面,更不会有重新站出来重操旧业的机会。。
    问题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他现在根基不稳啊!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点点对他不利的苗头都有可能变成燎原的星星之火。如果不能在萌芽阶段就把这个苗头掐灭,最后引火烧身的人肯定是他自己。可以说,现在的大胡子把面子看的比天还大,任何不给他面子的人都是他的生死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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