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窃贼为邻

因为汪么毛吸毒，两人都反感。冒这么大的风险，找点辛苦风险钱，用来吸毒划不着。
  小陆当着姓汪的老乡的面说，你问问这位老师傅，看我的为人怎样，这次章风出事，同乡没有一个人过问，去看看，送点东西。
  连章风的叔伯兄弟也是我督到说，是兄弟，就去看一看。我去看，心头还是打鼓。如果小崽儿遭不住了，当面指认说，还有我，走起去，就脱不到爪爪。我去警察就问了的，我说有我，我还来吗？
  汪讲，你这个人不错，有机会我们约几个人一起干。
  小陆讲，我早有这个打算，凤鸣山西物那里，有个工地，扣件多的是。我回了趟家，打算回来后，约章风，汪么毛，五个人一道，去那边搞个十天半月，每人搞个一、两万，搞它过十来万。结果一回来，章风就遭了。
  汪讲，我以前没有搞过，最近手头紧，我们一起搞，只要那边踩点落实，就一起干。并说整“车货”（车货就是几个人一伙公开去偷，去抢，一次能挣几百上千，不翻船则已，翻船就要判刑，目前这些毛贼多整车货）风险大，最好整“背货”（一、两个人单独去小偷小拿，一次能挣五十到一百元）。
  先找熟人，介绍进去打工，每天关三十块钱，多少无所谓，把人缘关系搞熟，搞背货容易得很。
  一天搞它四趟，每趟背它二十个，百多元钱就起坎了，没有一点风险。我放样，划线，施工都来得。
  小陆一下笑起来，未必真要靠它这几个打工钱。汪讲，不是。小陆讲，如果那边能卖就卖，不能卖，找个地方放，凑几百个，打个奥托，三十二块钱就到新华街。
  二位谈兴很浓，反反复复都是如何策划，怎样既安全，又实惠的搞到钱，看来只有偷，来钱才快。
  小陆讲，我不和下面那些人打堆，独来独往，犯了案，该关该判，认了。不连累人，别人也不连累我，尽管他们说我不和群，打不拢堆，其实搞背货最保险，大不了关十五天，或者挨一顿打，既来钱，风险也不大。
  时钟指向九点十五分，按我平时的习惯，九点关门，再等十五分钟，我要下逐客令了。见我眯着眼似在打瞌睡，小陆知趣的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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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和做贼人的对话（四）
更新时间2008-9-11 19:17:56  字数：1234
 和做贼人的对话（四）
  此后的第三天，小陆离开了暂时栖身的新华街，去石桥铺实现他那晚和姓汪那人拟就的梦想。
  临行前，他托我如有章风从看守所寄来的信替他收到，以后交给他，不要交别人。
  要去的石桥铺，他踩过点，还从工地背了扣件出来。当时保安问他找谁，他说找表兄，趁今天休息不上班，来找他，当时身上就有货。
  那个工地，前后两个门，侧面没有人管。为了不影响在附近开餐馆的兄弟，和在此餐馆服务的老婆，他打算在附近租房子住，慢慢搞。
  他还讲过搞背货，抓到，最多一顿打，不会判刑坐牢。做贼的人还有一手，跑脱的人还要主动打110报警，让自己被抓住的同伙，少受点皮肉之苦。
  如果进工地打工，人混熟了，大家都认识，抓住了是熟人就不好下手打，也不敢下手打，这样既安全，又保险。
  这伙人瞄准的其它目标，还包括正在抓紧施工的直辖市大学等所有在建工地。
  时间过得很快，转瞬就是二００一年元月一日。小陆的离去，让我们少了一个话题，说起来大家都感到心欠欠的，也感到奇怪。
  这二十几个人中，只有他一个，对馆子的老板、师傅、邦工和我这个老者不存戒心，可以敞开心菲，谈谈自己闭在心里，连自己的亲属都不愿谈的心底话。
  也许他认为，这个黑店能在此呆上数年，相安无事。这几位，也是不愿多事的好人。至少不会坏他的事。
  其实不然，元旦这天，我们又听到了一内伙子人的心里话。
  元旦中午12点，那伙子人的一位家属，坐在馆子下面的桌子旁，摆龙门阵，我去刚好听到她讲，这些鸡跑到这里来，被家属羞惨了，还不知羞。
  她讲，这些男人无职无业，多数人离了婚，吸粉。几百元的工资看不起，搞这个行道，一个月少说也有几千。我们那个还好点。
  我提醒她，这个行道风险大。她讲，没办法。那你管好自己的男人。她讲，不得行，你管严了，他不给你讲。我说，结了婚就应该有责任，对老婆，对子女。她答，当到我他还是不敢(嫖）。
  我再一次告诫她，你们和那些不一样，吸粉的终究没有好下场，他们的下场，是沟死沟埋，路死路埋。现在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是不想今后的。
  我们附近就有一个吸粉的，开初他妈还说他能干，会找钱。我就问她，他找的钱在什么地方。答吸粉吸了。我说这叫啥子找钱。
  我问，旺大汉走哪去了。个多月没有看见人。她说：旺大汉会找钱，一个月上万。不一定非要在一个凼凼，到外省去了。
  事后隔壁的老板愤愤不平地讲：你看，老实人搞不到着（找钱），就这些人才有办法，历史硬是搞颠倒了。
  这些人傻戳戳的，自以为找了几个钱，趾高气扬，吃碗小面，还喊人给他倒茶。老板讲，那天小陆还说，哪个像你们一天到晚找分分钱，铁老板一个月随便找个几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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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和做贼人的对话（五）
更新时间2008-9-12 23:56:54  字数：1203
 和做贼人的对话（五）
  天助人愿，当我已经封笔的时候，元月４日一天发生的事情，又让我有了续篇。
  中午，小陆和康明，陪另一男子和一位女的来我处打传呼。听他们的口气，仿佛这人能邦章风脱离苦海。
  随后，小陆又给老家打电话，为了避嫌，我去了隔壁的餐馆。有学生来学电脑，才返回家里。当一男一女离去后，我说，他讲交一万五千元，能放人出来，有什么关系。
  答说有个亲戚在市里，我讲，这不可能，仅防上当。晚上九点，我正准备离开餐馆，康明来吃晚饭。在摆谈到收废铁这邦人不落教，吃饭不给钱时，谈到了小陆和章风这件案子。
  康说，小陆，参加以来，没搞到着，也就是说不务正业。
  章风犯案后，花了三、四百元钱，没有搞出个什么名堂，就拿到这个钱用，喊他去交两百元也不去交，姨妹当然不信任他，为什么章风的信不寄给他，寄给他媳妇，媳妇又拜托我，就是怕他拿去东搞西搞。
  他说他想不通，回去他姨妹还要找他撕皮。我问昨晚上他没有去，答，别个不要他。问，今朝我看见他和你们在一起。答，昨晚我到石桥铺娃二那去了。
  随后我问起了章风的事，他讲承办人讲，拿再多的钱，也放不出来，这是渝北区的一件大案。
  轻的要判三、四年，重的要判七、八年，何况这些人都是有前科的（彭水那个小崽儿除外）。案子发生在渝北区人和一个乡坝头的电力器材库房（估计属江北电力局），作案两次，一共偷了一点五吨高压电缆。
  头天偷了一车，卖了，八个人一个分了七百多元。第二天又去偷，去了两个车，先装一车，让他开到某某地方等到，另一车拉去卖了，每人又分了七百多元。
  问题就出在头一辆车，朱四做了手脚，四个人打算和司机一起分赃，将车开起跑了。等到四个人和司机拉去卖时，已经天亮，案发。现在还有两、三个人没有抓到。
  这个库房东西很多，偷十次都有东西拉。第一次偷了没有警觉。第二次若不是朱四几个犯心凶，也不会出事。
  我问，他们怎么知道里面有东西。答，先要踩点，白天观察，晚上观察，哪里有执勤，哪里有道门，有道坎，有电灯，上没有上锁，有没有保卫，保卫的位置和活动规律如何，搞得一清二楚。
  进去是撬门进去的，偷了又给它还原。问，新电缆不是用大木轮装的啥。对头，就是把门打开，推出来的。
  这些案子是要判刑的，我不会去搞这些。殊不之，小陆在之前讲过，此案就有他，还有汪么毛，文某。
  我说，踩点的要得好处啥。是的，一般按百分之十到二十提成，再均分。问，是不是跟到一路去，就能分钱。不行，要承头那个喊你，你才能去，不喊你，你不能去。
  他的一席话，对于做梦都想当警察的我来说，算是上了生动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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