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年华静静过

    老妈到了姐姐那里后，经常煮几种豆子在一起的粥，雅称这种粥是“美容粥”。雅曾和姐姐一起到市场买这些食材，雅记得买了好多种：有黑豆、红豆、黄豆、绿豆、莲子、桂圆、枸杞、薏仁等，红豆是姐姐在老家的中药批发市场买的。老妈总是头天晚上就泡在水里，第二天早上再开始煮。老妈的皮肤一直是白皙红润的，姐姐在姊妹中算是皮肤比较好的了，但是比起老妈来还是差了一点。有一次姐姐问老妈：“妈，咱俩同样喝这豆汤，为什么你的皮肤那么好，我就没有你那么好呢？”
    老妈说：“你每次喝得少，我喝的比你多嘛。”
    老妈一辈子从不化妆，也不买什么化妆品，最多用一下婴儿润肤霜，可是她的皮肤就是那么好。很多人问她是不是做过美容，怎么比常做美容的人的皮肤还要好呢？
    雅自从怀孕后就到姐姐那里帮忙，知道店里挺忙的，一天到晚人络绎不绝，几乎没有休息天。姐姐还常做做面膜，雅在那里时也常用姐姐的面膜，老妈却坚持不用，她说吃好睡好皮肤就会好。老妈似乎从来没有失眠过，她总是倒头就睡，一觉到天明，羡煞了常被失眠困扰的雅和姐姐。
    春节过后，老妈跟姐姐一起走了。雅还是定期去医院产检。这是一个私人开的医院，医疗条件还是可以的，看病技术也是可以的，虽说没有大医院那么大，只是路边的一栋5层楼而已，生意却是很好的。雅决定在这个医院生产。
    在离预产期还有一星期的时候，雅感觉肚子越来越紧了，有时候还有一阵阵的隐隐的疼痛。
    雅因为生过女儿，经验告诉她可能是分娩的前兆，但是她想到离预产期还有一星期，就安慰自己应该没什么事。
    在距离预产期还有5天的那天晚上，雅躺到床上，感觉肚子一阵紧一阵隐隐地痛。她感觉不对劲，快生女儿时也是这种感觉。想着离预产期还有5天，她就继续闭着眼睛睡，可是肚子却越来越痛了，她想起来去卫生间。虽然卫生间就在隔壁，但现在是二月份，天还比较凉，雅就把小马桶拿到屋里来。
    雅住的屋子是一套房子里最大的一间，当时盖时可能想到晾晒衣物方便吧，就没有盖客厅。推开门就是大大的阳台，阳台种了菜和花。白天阳光普照，路上人声鼎沸，雅并不觉得有什么。但到晚上夜静无声时，有些莫名的声响会让孤身一人的雅有莫名的恐慌。
    有时夜半楼顶上会传来弹珠弹跳的声音，而这种声音，会让喜欢看鬼故事的雅头皮发紧，莫名不安。雅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女儿小时，她把女儿哄睡后看书，时间已是夜半。门外女儿的小推车突然响起一阵音乐，要知道，那放音乐的设置早已坏掉。雅不由得诧异，本以为音乐响过之后不再响了，谁知那音乐竟象被人控制着一样，五分钟一响，颇有规律。雅的心嗵嗵跳起来，她猛地拉开门，拎起小推车，走向走廊尽头的小屋。她把小推车迅疾扔进屋，“砰”地一声带上门赶快走开，那小推车犹如一个魔鬼，被雅收在擒妖瓶内扔入海底。
    这件事后，雅晚上起夜就不愿到卫生间了，她把小马桶拿进屋来，晚上门反锁后就一次也不用出去了。
    小马桶是绿色的痰盂状，是女儿小时买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痰盂依旧洁净如新，雅由是总结出：尿是具有保养功能的。雅买的好多个洗衣盆早已破碎无迹了，这个小马桶还如新的一样，甚至它还散发出一种香水的味道来。雅后来得知，香水中就含有一种尿中的物质，这种物质在一个临界点是香的，超过这个临界点就是臭的。
    雅此时蹲在小马桶上，闭着眼感受腹内的疼痛，有东西倏忽掉了出来，“噗”地一声落入马桶里。雅不由心里大骇，她害怕胎儿是不是要早产了，她不知道这是孩子身上的什么东西掉出来了，她突然间感觉身体震颤起来。
    雅慌乱地给小姨打电话，老妈曾给小姨打过电话，说自己忙回不来，让小姨抽空去看看雅。
    小姨以前在棉纺厂上班，后来看三姨妈喂猪赚了不少钱，也辞了工开始养猪。
    养猪虽说有时候会亏，但是赚的时候一年也能赚个一二十万，比上班强多了。小姨联系了几家饭店，帮饭店把垃圾处理掉，就可以把饭店的剩饭剩菜拉回去喂猪。小姨还象三姨妈那样买来酒厂的酒糟喂猪，据说猪吃了酒糟长得快。
    小姨喂的第一批猪便赚了不少钱，这极大地鼓舞了她，她决定继续干下去。
    小姨夫上班，小姨一个人喂猪很忙，雅也并不想打扰小姨，小姨总是过一段时间就过来看看她。
    雅害怕是胎儿身上的什么东西掉出来了，但是她又不敢看，只觉得身体发抖，心里很慌乱，她很害怕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出事，她带着哭腔给小姨打电话：“小姨---我快要生了……”
    小姨安慰她说：“你别哭别哭，我马上过来！”没过多久，小姨和小姨夫骑个三轮电动摩托过来了。小姨上楼把雅搀到楼下，小姨和雅坐在三轮车里，小姨夫在前面开车。
    夜晚的路上没有什么人，天空如泼了墨般黑重，偶尔有出租车开过。在这寂静的夜里 ，天是黑的，几乎看不到一颗星星，风携着冷嗖嗖的寒意，伺机钻入人的脖颈、衣袖。小姨夫飞快地开着电动摩托来到雅常去产检的那个医院。
    在临近医院路边的时候，小姨让雅坐在三轮车上，她和姨父到医院去看。医院门口没有一个人，门是反锁着的，大厅很亮，可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小姨和小姨夫走到门口，旋即转回身来。小姨非常紧张地过来对雅说：“赶紧走！赶紧走！”雅看到医院门前好像摆放着花花绿绿像花环一样的东西，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东西。
    小姨夫把车开到另一家医院门前，那家医院是以前雅生女儿时在的医院，也是私人医院，也不大，但是条件似乎没有刚才那个医院好。
    雅问小姨，为何不去刚才那个医院，小姨说那个医院不好，雅也来不及问为什么。
    那个医院也锁着门，也许只有大医院晚上是不锁门的吧。透过玻璃门，雅看到有车停在大厅里，应该是一些患者或者医生的车吧。
    小姨把门拍得啪啪响，嘴里高声叫着：“开门！有人吗？快开门---”不久，有个二三十岁的男人来开了门。雅他们径直到了二楼。二楼到五楼都是妇产科，一楼是门诊。雅平时经过这里，见门口总是摆满了车子，有汽车、三轮车、自行车等，车子甚至摆到了大路上。很多人都抱着幼儿来看病，走廊的长座椅上坐满了怀抱孩子，给孩子输液打针的人，孩子们惧怕打针的哭声响彻门外。
    雅和小姨来到二楼的妇产科，小姨冲着里面的女医生急急地说：“医生，快！她快生了！”
    医生让雅躺到手术床上，她检查了一番，问了雅一些情况，然后对小姨说：“离预产期还有5天呢，你进来就说快要生了！催得这么厉害！”小姨脸上现出窘色，张了张嘴没说话。
    雅也感到羞愧：自己大半夜的把小姨小姨夫折腾起来，让他们也没睡好觉。小姨说她接到雅的电话后生怕她出什么事，也是紧张得浑身发抖，她也害怕有事情发生，到时候感觉对不起老妈，因为老妈交代过要她照顾雅。
    医生对雅说：“今天应该不会生，你先住院吧，以便观察情况。”雅有点不想住院，因为医生说雅肚子很大，估计到时候生孩子时要剖腹产。雅不想剖腹产，不想光滑的肚皮上留个长长的疤，因为那样会感觉以后不敢再大力地蹦跳，觉得自己不再是完整的了。
    因为医生也确定不了什么时候生，雅就觉得估计要住几天，住这几天少不了又要给小姨添麻烦。因为住院就少不了要人给自己买饭做饭，少不了换洗衣服，小姨喂猪那么忙，自己也不忍再给她添忙。昨晚已让小姨小姨夫受惊受累了，自己一时半会儿还生不了，还不如回去呢。
    小姨给一个同事打电话，那个同事说不如到中医院去，中医院的妇产科还是不错的。于是他们一行几个又来到了中医院。到了中医院后，小姨就给雅的弟弟和妹妹打电话，让他们过来照看雅。
    妹妹和弟弟很快来了，当得知雅想回家时，妹妹说：“这儿离家可不近，你肚子这么大了，来回跑着也不方便，你还是住院吧。”雅思忖了一会儿，同意住院。
    确定了雅住院后，小姨和小姨父才离开，因为
    小姨夫还要上班，小姨还要喂猪。
    两天前雅已给老公打电话说，估计要提前生了，因为出现了要生的迹象。老公已坐上回家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