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过尽水悠悠

    夜幕降临，除夕夜，家家灯火通明。
    于家别墅。
    今年不如以往，于千帆给家里的佣人都放假了，今夜一家人一起吃团圆年夜饭。
    客厅里，除了电视里喜庆的吵闹声，静悄悄地。
    于老爷子正喝着于珊给他泡的大红袍，不远处坐着于父。
    于珊和于母在厨房包饺子，准备着今年最丰富、也最有意义放团圆饭。
    于千帆则拿着手机在别处接电话。
    于珊从厨房里小步跑了出来，靓丽的小脸上小酒窝凹显了出来。
    她对着客厅把早就想好的话大声喊了出来：“爷爷，你想吃什么肉馅的饺子，牛肉还是虾仁什么的，我多给您放点馅。”
    自从和于老子相认，于珊成了几人中最‘宠’老爷子的人。
    于父没有细听话，只是饮茶的动作下意识停顿了片刻，拧眉。
    他如果没记错，他没有受过女儿这种待遇。
    于老爷子瞬间因为于珊话里的这股偏爱喜上眉梢，笑得满脸褶皱，看不出一点平时面对下属和旁人严威，“只有阿珊亲手包的我都爱吃。”
    话落，他意识到什么，余光扫着于父一眼，添了句：“阿珊，你多包几个虾仁的吧！”
    于父抬头看他，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您对虾仁过敏。”
    他用的是您，不是你。
    于老子神色明显一怔，眸子几乎瞬间转深：“你还记得啊！”
    “......”
    老爷子淡淡看他，道：“你喜欢吃。”
    空气凝滞。
    一句你喜欢吃，让于父有股别扭的受宠若惊。
    于父盯了老爷子好几秒，从心底卸下了自己仅有一点坚持和固执。
    他转头，对于珊说了一句：“牛肉馅多包几个吧！”
    两个大男人一人手捧一茶杯，试图掩盖眼梢眉角那相同的神色。
    “知道了！”于珊把两人表情看得分明，也没有拆穿两人，语气愉悦又响亮：“牛肉馅和虾仁的我都多包几个。”新世界
    她回厨房，乐呵呵对于母地讲述了两父子如何在她的高明互动下重归于好，说完还不忘对于母眨了下调皮的眼睛。
    于母熟悉地边赶着饺子皮边听，笑而不语。
    于老爷子最早的时候带着于父在北方生活过一段时间，因此两父子很喜欢吃饺子。
    不过，两父子对馅都挑剔，老爷子还对海鲜一类微过敏，只喜牛肉，而于父只喜虾仁。
    两父子性格摆在哪，互不相让，但那又怎样，父子终究是父子，心结慢慢放下，坎终究也会过去。
    ......
    另一边。
    于千帆正拿着电话，语气温润：“要不要和他们打个招呼？”
    电话那端的白雨，眼中有股暗潮，滚动一下瞬间被压下，声音温和：“不了。你们过得好就行！”
    虽然和于千帆捅破的那道纸，但他没打算以许家人身份出现。
    他有他的难处和苦衷，相认弊大于利，他只能选择一个身份活下去，而且如果相认，虽然有于千帆在，但也不能随时随刻护着，稍有不留神都会给家人带去真正的死亡威胁。
    留在背后默默守护，未尝不可。
    于千帆懂他顾虑，也懂他：“好！年夜饭我会替你敬他们一杯。”
    “好！”白雨的声线比平常温和的时候重。
    于千帆沉默了片刻：“你那边怎么样？”
    白雨眼底就浮出笑意，实话实说：“这里很热闹。他们是真的把我当家人，你放心。”
    “那就好！”于千帆此时正拿着手机准备回客厅。
    挂电话前，白雨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电话挂断，于千帆到客厅，就看到下围棋的两人，还没彻底就近，就看到于珊招手让她去厨房帮忙，理由是不能破坏客厅里下围棋交流感情的两人。
    他笑了笑，很顺从的进了厨房。
    他想，今年学学包饺子也好，明年他可以和水悠悠一起包。
    ——
    今夜的除夕，正如诗句那般：有人添烛西窗，不眠侵晓，笑声转、新年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