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钏逐波江水遥

第六百零四章 李相免官


    女儿的行踪主要,李德裕干站着,宣宗摆明了给自己脸色瞧。李德裕状似不经心地问:“老臣老了,不中用。现在像柳叶这样年轻一辈都成长起来。对了陛下,怎么没见到安定公,这些时日,他去哪里?”
    李德裕来到这里似乎主要目的是打探柳叶的行踪,宣宗很奇怪,他们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李德裕关心柳叶?
    “安定公说是要回家守孝三年,故而离开朝廷。”宣宗投不抬眼不睁地编瞎话。
    本来设计的脚本是关于婚约处理。但是事后宣宗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试问谁的婚约处理一年两年。看这架势,柳叶回到朝廷归期未知。
    宣宗一杆子支到三年后。李德裕一听这话明显穿帮,一个说是游历,四处游玩,这是江遥的好哥们说得。一个说是守孝。两个人都是他们知道根底的人。
    说法竟然大相径庭。而自己作为当事人的亲爹,却在四处打听女儿的下落。李德裕心里更画弧线。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活得好好地,竟然被死亡,而且宣宗明明知道柳叶在说谎,因为他身份一栏,对自己的家事语焉不详。也就是说,是宣宗在帮着柳叶圆谎。
    自己的女儿杳无音讯好多年,好不容易父女相认,女儿又一次杳无音讯。李德裕心里十分难过。
    李德裕跪下,“老臣年事已高,恳请陛下让老臣辞官归隐。”
    李德裕很自觉,他要急流勇退,回归田园。宣宗假意挽留,“丞相你应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朕不忍心让丞相的一身才华埋没。这样吧,朕调任丞相去外任,为荆南节度使。加授检校司徒,同平章事。”
    宣宗轻飘飘一句话,李德裕以往的功劳一概抹去,而且是毫无征兆地放了外任。李德裕叩谢皇恩,“陛下,老臣谢恩。只是老臣年岁大了,不想要出外为官。请容许老臣回到家里养老。”
    宣宗干脆道:“再勿多言,就这么定了。”
    李德裕再拜谢恩,躬身退出去。他也不明白皇帝对自己的恨意从何而来。在武宗面前是红人,宝座上换人,臣子也要换一批。
    李德裕骑马慢慢地行驶,宣宗的决定很突兀,他要消化一阵。没有谁可以倾诉,自己把能说上话的儿子打发到藩镇,一时半会他们也不能回到身边。
    在外面也行,就怕宣宗连带自己的儿孙都要收拾。李德裕叹气,好想大醉一场。
    李德裕回到家里,把自己关在书房。王夫人等人轻易见不到他。李雨给他准备酒菜,李相自斟自饮了几杯,倒头睡去。
    李相心里有事情,睡到半夜,自己渴醒了,起来找水喝,李雨听到响动起身到茶炉里倒水,端给李相。
    “大人,属下给您熬的醒酒汤。”李雨心疼大人,李相勤于政务,清廉公正,他敬佩大人。
    李相喝了醒酒汤,再无睡意,起身下床,“你去睡觉,我看会书。”
    今天自己的任命就会生效,要离开京城,年岁大了,真是不想在折腾,君无戏言能怎么着。李雨点亮烛台,放在床边。
    “年轻人觉大,你去睡,我不用你服侍。”李相看待李雨就和自己儿孙辈一样。
    李雨回到床上躺着,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他起来穿衣下地,李相还在看书,看了半宿书。
    李相瘦削的身影投影在床幔上,见李雨起来,放下书本,穿鞋下地。李雨利落地绾好发髻戴上头巾。打来清水放置在凳子上。
    李相过来洗手洗脸,李雨递过来巾帕,李相坐下,李雨服侍丞相梳头。李相的发髻稀疏斑白,李雨半个手掌就能抓住,自己的发量是两只手还握不住。
    侍女送来早餐,李雨和李相吃完早餐,李雨手提风灯,护送李相上朝。
    李相有月余没有出现在公众场合,他来到宫门前等候宫门开启,诸位大人都很是惊讶。“丞相大人,您身体好些了吗?”
    “大人,您不在朝中,各部门协调缺少统一性。”杜悰附在他耳边悄声说。
    白敏中也在人群中,看到李相,只是叉手,并未言语。李相是自己平步青云的障碍,有他在,自己总是矮上一分。
    李相也是点点头,两人没有什么交集。其他大臣感受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像是周墀等人还是围聚到李相身旁,毕竟他们多少年感情。
    周墀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大人,您回来办公太好了。又能在大人身边工作,太好了。”
    张仲清取笑他,“大人回来,你的工作量会增加,也没关系。”
    周墀一点不避讳白敏中,“工作量增加,干活高兴。干活不在于活多少,在于心情。”
    人员陆续进去,到了宣政殿,百官安安静静地站队,等待宣宗驾临。宣宗从来不让大臣们久等,至少从他登基以来,一直是勤勉的好皇帝。
    大臣们整肃队形,“圣上驾到。”宫女执掌翠羽扇出场,宣宗健步登上御座,宫女们在他身后撑起羽扇。“各位有事起奏吗?”
    宣宗目光炯炯地扫视台阶下肃穆而立的大臣。一打眼就看到站在前排的李相。宣宗积累的君威差点破功。李相双眸矍铄地看向自己。
    宣宗咳嗽两声,抬手捂住嘴巴,遮挡住自己有些飘移的眼神。李德裕上前一步,“臣有事启奏,还请陛下恩准。”
    他从怀里取出一份折子,递给仇公武。是他昨晚写的要求告老辞官的奏折。
    宣宗将奏折拿在手里,来回翻看信笺,痛心地说:“丞相大人春秋正是当时,丞相大人要求告老辞官,朕不允许,朕准许丞相到外地赴任,那里不比京师事务繁杂,到一个山水具佳的地方,可以调养身体。”
    君臣两人的一番对话,让众人惊讶得下巴都快脱臼了。这话从何说起,怎么就要上书辞官,怎么就要放出去做外任?众人不明所以,都看向李相、宣宗。
    宣宗接下来的话语,更是让众人无法理解。宣宗挺了挺腰杆,“朕念及丞相年岁大了,朕不忍心丞相在为国事如此操劳。朕封丞相为荆南节度使,加授检校司徒,同平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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