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好意,让小帅理解成这样,估计真的要郁闷了。这孩子,就一个晚上没回来,就以为自己被抛弃了!
小帅听到他娘亲的话,偷偷地看了一眼凌袁帆。当看到他沉着一张脸,很不高兴的模样,便往杜伊的身边蹭了蹭,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当走到凌袁帆的面前的时候,踩着小步伐,歪着头想了想,上前拉住紫弈城的手,讨好似的叫了一声:“表舅!”
小帅的模样,全都落入了杜伊的眼中。这小家伙,现在是想来巴结讨好凌袁帆了吧?也不知道是谁教的,怎么如此的古灵精怪。
“嗯哼!”凌袁帆并未拿正眼看小帅,只是用鼻音当做回答。
小帅这下更是卖力了:“表舅,你真的好棒,好厉害啊!”
林荷茹挽着凌杨氏的胳膊,看到小帅的模样,低着头暗自偷笑。不过当听到小帅的话后,转头看了凌袁帆一眼,随即笑道:“那小帅说说,你表舅哪里厉害?”
凌袁帆也配合着娇妻,“额”了一声,用以示意小帅,倒是说说,他到底哪里厉害了。
小家伙这下傻眼了,他也就那么一说。以前凌袁帆在他的眼里,那武功是超级厉害的,还会飞,可以飞很久。但是自从认识了他的紫叔叔以后,凌袁帆的位置早已被取代了。
杜伊看着看到儿子求救的目光,也不回答,只是等着小家伙自己琢磨。
“就是很厉害啊!”小帅小朋友这下急的鼻尖直冒汗,还忍不住跺了跺脚。
“娘亲,表舅很厉害对不对?”得不到众人支持的小家伙,这次决定他娘亲下水。只要他娘亲说表舅很厉害,那么大家就不会问哪里厉害了。
杜伊这下大声笑了起来,银铃般地笑声引来众人的注目后,这才用力咳嗽了一声,缓下自己的情绪。
“对,是很厉害。走了,时间要来不及了,我们的速度必须得快点!”杜伊说这话的时候,弯腰抱起小帅。
原本虚岁算得上是四岁的小家伙,本就不该在被人抱了。可是杜伊嫌弃小帅走得慢,眼见就要午时,也要开席了。去晚了,总归是不好。
因为人还未到齐,小皇帝便偷偷躲在一旁。他关注的目标是那些年纪大约三四岁模样小男娃。万太后看到他这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不过她却与小皇帝一样,躲在一旁偷看。她的目标是那个牵着那个孩子的女子,她想借着这个机会与她聊聊。
杜伊牵着小帅,还未入席,突然就被人叫住了:“姑娘,我们家主子有请!”
林荷茹看到一个穿着宫女模样的人叫的杜伊,便下意识地摇摇头。现在皇宫里,可不是只有一个太后,除了皇帝的亲生母亲外,还有一个东太后。若是丁太后的人,那杜伊可就得小心了。
宫女看出了杜伊等人的犹豫,便轻声道:“姑娘,我们家主子姓万!”
这个皇宫里,姓万的只有一个。不,应该说这个紫月国,也只有一户人家是紫弈城的父皇,亲自赐予的姓。那便是万户侯家,而宫里能够与这姓沾惹上的,也就是万太后了。
杜伊下意识地看向凌杨氏,白梅与紫丁都被人留在外面,现在她不知道自己的身边有没有暗卫在。叫她的人,是否真的是万太后。这一去,有没有危险?
凌杨氏与杜伊的顾忌是一样的,便走到宫女的身边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随即对杜伊点了点头。忠勇侯府是支持小皇帝这边的,凌杨氏偶尔也会进宫,陪万太后说说话。因而问的都是一些看似平常,却又极为私密的话。
如果真的是万太后,那她派出来的人,一定是自己的心腹。而这个心腹,却又是别人不知道。这个人对万太后也是极为的熟稔,一定知道她很多的习惯。
方才已经得到了肯定,确定是万太后的人无疑,她才敢对杜伊点头确认。
“小帅,咱们走吧!还请姑娘前头带路!”杜伊不知道这万太后是个什么角色,但从紫弈城说的话里听来,也是个聪明人。
她杜伊喜欢与聪明人交结,这万太后敢叫人来唤她,说明对她是有一定的了解。只是了解到什么程度,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是万太后第一次见到杜伊,但见她穿着一身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浅粉色纱衣披风披在肩上,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色月季,煞是好看。
腰间扎着一根粉白色的腰带,突触匀称的身段,奇异的花纹在带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足登一双绣着百合的娟鞋,周边缝有柔软的狐皮绒毛,两边个挂着玉物装饰,小巧精致。
三千绸缎般的青丝挽成一个美人髻,一对牡丹衔珠七水晶宝瓒点缀在两旁,金蕾丝烧蓝白玉绢花落在中间。
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显得特别漂亮。
万太后细细地看完杜伊后,脑海中得出一个结论,只有四个字足以形容:风华绝代!杜伊在万太后观察她的时候,也将她粗粗一扫,随即得出结论:年约二十四五岁年纪,风姿绰约,容貌极美。特别是那双眼睛,仿佛要看尽人世见的一切似的。
“民女杜伊,参见太后娘娘!”杜伊觉得万太后是个聪明人,既然叫了她来,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她现在只需简单行一个场面上的礼仪罢了,勿需讲究太多。
小帅小朋友还记得,紫弈城与他说过,不管见了任何人,都不能弯腰,更不能下跪。他将紫弈城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因而虽然不明白眼前的人是谁,但看到他娘亲行礼了,当下也上前奶声奶气地说道:“小帅见过太后娘娘!”
“都起身吧!这个,可就是那个孩子?当真是一个模样刻出来的,这些年,辛苦你了!”万太后见杜伊这样,当下也直接敞开话题,直言道自己知道她与紫弈城的关系。
杜伊笑着颔首,却未发一语。她觉得像这样的事情,万太后既然知道了,那她也没必要多言。
万太后还记得眼前的小家伙,自称小帅,因而便道:“小帅过来给皇伯母看看!”
小皇帝原本是下去换了一身衣衫,等再次过来的时候,是准备叫他母后该出去之时,看到了他母后的跟着站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当下提起脚,飞快地朝前略去。待站定后,已经到了小帅的跟前。
小帅看着眼前穿着一身黄衣服里的哥哥,想了想,歪着头说道:“皇帝哥哥!”
小皇帝听到这话,顿时睁大眼睛,伸手比了比自己,惊呼道:“你知道朕?”
“紫叔叔说,今天要是看到一个穿黄衣服的哥哥,那就是小帅的皇帝哥哥。皇帝哥哥,你怎么都不来看小帅,紫叔叔说,你是小帅的哥哥。”
在小帅的观念里,他既然有哥哥,那以前怎么不和紫叔叔一起来看他呢?
小皇帝并未理会小帅的话,反倒是开心的冲着万太后道:“母后,你看到了吗?朕有弟弟了,这个就是朕的弟弟!”
万太后眼角含笑,小皇帝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的欢喜。不过高兴归高兴,这该去前面了,宴会即将开始。
“我能叫你伊伊吗?以后你私底下可以叫我皇嫂。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很遗憾你的婚礼我不能参加。等你和弈城正式大婚之日,我一定给你一个难忘的盛世婚礼。伊伊,等你出嫁那日,十里红妆都不足以表达哀家对你的感激之情。”
紫弈城是比杜伊到皇宫的,但小皇帝把事情告诉万太后之后,她便亲自找紫弈城确认过了。当知道他们年后要隐婚成亲,便心生愧意。
“皇嫂说客气话,现在的局势,咱们心中都明朗。忍一时,平天下。皇嫂可是有其他的话要与伊伊说?”
杜伊知道他们该走了,可是看万太后的样子,像是有话要说。她来这里参加这个宫宴,不是为了来看热闹的。她是来认人的,现在才认识了万太后和小皇帝。
小皇帝虽然小,但看起来也是个聪慧的。现在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定然会是个好皇帝。而万太后也是个聪明人,虽然年纪轻轻地当了太后,不过像她这种有脑子的人,如果用心的培养她的孩子,这个紫月国的盛世,想必也没多远了。
“伊伊,现在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稍后你且注意哀家的举动。若是哀家离开了,你到这里来找,哀家有事与你商谈,想与你合作!”
“是,太后!伊伊先告退了。小帅,我们先走,等有时间,再来找你皇帝哥哥!”杜伊说着,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拉着小帅走了。
她要是再不入席,之后只怕会很是突兀,指不定还会成了旁人的注目焦点。她杜伊才不屑做这种事,不过,若是杜紫琳的话,想必会很喜欢。
由于即将开席,许多人都已经找好自己的位置,杜伊趁机瞄了一眼,找到位置后,便带着小帅过去了。
这席位还是分男女桌,中间则是用帘子挡住。杜伊带着小帅从其他桌子穿过去的时候,众人对她们纷纷行注目礼。
有的见过杜伊的,对她前来参加,虽然心生纳闷,但转而一想到忠勇侯府,便也了然。而未见杜伊的人,看到她梳的发型,是姑娘家的。却又牵着一个孩子,怎么看,怎么怪异。
“伊伊,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就打算去找人了!”林荷茹看到杜伊之后,松了一口气娇嗔道。
她这一去,居然有小半个时辰,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幸好她没事,否则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和紫弈城交代。
“有点事,耽搁了。这是准备开席了吗?有说具体什么时候,我看皇上和太后都要过来了!”
这宫宴的席面是位置,是按照品级来分的。忠勇侯府与另外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人分在一起。而那家人里,有个大约三岁左右的小女娃,一直盯着小帅看。
小帅看到那小女娃后,用力地瞪了她一眼,就见那小女娃,瘪了瘪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小帅小朋友看到后,便拉了拉杜伊的衣袖道:“娘亲,你们女人都这么讨厌吗?小小年纪,就这么爱哭!”
杜伊和林荷茹等人听到这话后,头上直冒黑线。这小家伙,说的那叫人话吗?什么叫你们女人?什么叫爱哭?
杜伊轻轻敲了小帅的额头一下,沉着脸,低声道:“说话注意场合,还有你的年纪,实在不适合说这种话。小妹妹是看到你这个哥哥,这是高兴的,快要落泪,懂不?”
对于杜伊为了将小帅的思想扭曲回来说的话,在场的人都好无语。那个喜极而泣,是这么解释的吗?这样真的不会教坏孩子吗?
小帅小朋友嘟着一张小脸,扭过头去,表示抗议。他娘亲说话,那哪里是因为高兴了?别以为他小,就说谎话骗他,他可不是三岁的孩子。
“伊伊,我还没为你介绍,这个是万户侯府的当家祖母,也是万户侯的夫人。这位是她的儿媳妇,年纪与你差不多大小,你叫她云儿就行。”
凌杨氏与万户侯府的关系还算不错,万户侯府这次来的人不多。一个是侯夫人,一个是儿媳妇,外加一个孙女。至于男席那边,只怕只有一个万户侯和他的嫡亲儿子吧。
原本极为富裕的万户侯府,经过杜府与紫奕枫的联手打压,如今就剩下一个空壳。瞧侯夫人身上穿的衣衫,还是去年宫宴上见过的。
而她家小孙女身上的锦缎,虽然是今年新作的,但一看,那不了的花样,却是老旧的。看到他们这样,想来日子是不好过。
也许,前几年还行,可自从国库空虚之后,万户侯便将家里所剩不多的银子,都给了万太后。一个是国库的需要,另一个是她在宫中,需要打点赏赐一些东西。她是太后,不能捉肘见襟到连像样的首饰都没有的地步。
如果皇宫里,只有她一个太后也就罢了,偏生还有一个东太后在盯着。国库空虚,百姓生活困难,养养都需要银子。万户侯府能给的,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杜伊一听万户侯府,很是敏感。一个是因为万太后的关系,另外还有一个,就是万户侯手里的人才。如今虽然是空壳,只要她有银子,注资进去,将其灵活运转起来。两人联手打压杜衡,要简单不少。就不知道他们这边,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她所想的,可能行?
叫做云儿的妇人,看着杜伊笑了笑,又低头安抚小女娃去了。
杜伊低声对那叫云儿的夫人道:“我叫杜伊,今年一十九,不知道云儿芳龄几何?”
云儿没想到杜伊并没有轻视她之意,反倒是对自己笑得极为温和,当下便感到有些激动。因为万户侯府的衰败,朝中的那些妇孺看到她们,都是避着走。
现在她身上穿的,是去年新作的衣衫,已经在宫宴上穿过一次了。方才那些妇人们,看到她们,严重都带着鄙视之意。
她公公婆婆有品级,虽然有俸禄领取,可一年下来,两人加起来不到一千两。除了日常的开销之外,剩余的银子,虽然够他们用,可还得寄出一大半到宫中来。他们一家现在最大的希望,就寄托在万太后的身上了。
“伊伊,我比你小半岁,今年一十八,再过两个月就十九了。”
云儿先前是看到杜伊身上的衣衫,她身上的东西,全都是今年最新款的,这一身下来,至少都要好几百两的银子,说不好,还上千两了。原本她以为杜伊会与众人一样,鄙视她。
林荷茹看着云儿,也笑了笑,并未说话。云儿的性格偏内向,她与云儿说不到一块去。可她不知道,因为她的疏远,云儿以为,她也是瞧不起自己。
宴会开始了,杜伊没心情看那些歌舞,只顾将小帅喂饱。因百姓的日子不好过,今年宫宴的饭菜,一律以素食为主。而蔬菜,则是由忠勇侯府所出。
外人都知道暖棚是凌凡的产业,但忠勇侯一早就道,那是侯府的产业。侯府对外的意思,那些东西,皆是凌杨氏的陪嫁产业。
如今京城里,人人羡慕凌杨氏的富有,更是羡慕林荷茹。凌杨氏并未有女儿,将来这一切,都是她这个儿媳妇继承。
“娘亲,小帅吃饱了!”小家伙放下自己的筷子,拍了拍肚皮,表示吃饱了。随即那双眼珠子,咕噜噜地看向青青小朋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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