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蔚蓝

    电话另一端的司君羡听到洛汐紧张不安的询问，语气中的笑意便添了几分，只是声音仍旧不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忍着难耐的冲动，压制心间斜念，继续逗洛汐。
    洛汐只好先回答他：“没有想。”
    “真的？”尾音轻轻扬起。
    “嗯。”洛汐嘴硬。
    “那挂了吧，我不想被人讨厌。”带着一丝懊丧的情绪。
    “不要。”洛汐忙制止，“你到底要怎样？”
    “只是想听真话，很难么？”司君羡反而无辜。
    洛汐负气，倒出心里怨气：“你只问我想不想你，你有在乎我的感受吗？你说要回来陪我，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还和别人谈笑风生把酒言欢，有考虑过我还在心心念念地等你吗？我凭什么要想你？你以为你是谁？”
    这一番话说得气势如虹，不带一丝停顿，怨妇气十足。
    “抱歉，是我的错。可以被原谅么？”司君羡耐心地听完，认错态度诚恳。
    洛汐瞬间没了脾气，嘟囔道：“你道个歉就行了？那我不是白白担心了。”
    “只是道歉当然不行，还要身体力行，好好慰劳夫人这些天的寂寞苦闷。”司君羡几句话就把洛汐气得无话可说。
    “你好讨厌。”她感慨。
    “真得不想我？”司君羡也真是执着得要命。
    “想，想总行了吧？这个答案司总可满意？”洛汐翻个白眼。
    “不满意。”司君羡煞有介事，“要加副词。”
    “……”洛汐心想，副你个头，“好，副词想你。OK？”
    这下轮到司君羡哑口无言。
    “你到底回不回来？！”洛汐发出最后通牒，“若是不回来，就和江小姐在那边多处一处，指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什么？”司君羡这回是真没听懂，“什么发现？”
    “日久生情呗。”洛汐假装无所谓。
    司君羡若有所思地“哦”一声，反问：“怎么这么酸？你闻到吗？”
    “没有。”洛汐怎么会听不出他的意思，当即否认。
    又是一声低笑，但隐隐藏着轻咳。
    “你怎么了？司君羡，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黄老找你麻烦了？”洛汐的心情倏然又紧张起来。
    可司君羡答非所问，“你觉得我本事大么？”
    “大。”洛汐毫不怀疑，但答案一出口，就明白对方这是连环套。
    “那我定然不能辜负你的期望。区区一个黄老，能奈你老公如何？”司君羡自大起来，让洛汐无话可说。
    “你不要和我打趣，我很认真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洛汐有些恼。
    司君羡听出她没了耐心，便不再玩笑，“的确有一点棘手的事要处理，关系到五年前的旧事。等我办妥，就回去娶你过门。”
    “会有危险吗？你自己应付得来？”洛汐终于验证猜测，心一下子提起来。
    司君羡说棘手，那恐怕是极为难办的了。
    “我喜欢你牵挂我，但不希望你过度担心。放心，没事的，相信我。”司君羡运筹帷幄似的，让洛汐渐渐安下心。
    “不如我过去吧？刚好那边有个收藏展会提前开幕。”洛汐道。
    “不行，你要是来了，我会分心。”司君羡当即拒绝。
    “好吧。”洛汐勉为其难地答应。
    “这才乖。”司君羡柔柔地夸了一句，似春风涤荡洛汐心间，“不早了，熬夜对皮肤可不好，快睡吧。”
    “哦。”洛汐不想挂掉电话。
    她明知司君羡总是不好好说话，可偏偏就喜欢听他的声音。
    “不舍得挂？”司君羡直接点破。
    “才没有。”洛汐否认。
    司君羡有些失望道：“对我坦白很难么？”
    洛汐鼓起腮，也搞不清自己怎么如此喜欢口是心非。
    这算作吗？还是假正经？
    这样一想，便有点看不起自己。
    “嗯，你说得很对！我很想你，也不舍得挂掉电话。可那又怎么样？你又不在我身边，摸不到看不着，我凭白惹自己不爽吗？”洛汐这下倒是很坦白。
    司君羡似乎被触动，柔声道：“好了，我错了，不生气。”
    “没生气。”洛汐发现自己又没忍住，于是改口：“很生气。”
    司君羡没辙了，低声下气道：“老婆大人息怒，日后定当好好补尝。”
    “日后再说。”洛汐才不喜欢承诺。
    “嗯，那日后，再说。”司君羡断句断地莫名其妙。
    “好了好了，我困了，不和你聊了。”洛汐的脑子都要变成浆糊，心想再说下去就该不和谐了。
    “可我想陪你睡。”司君羡该死的声音太过迷人，尤其是刻意哄人的时候。
    洛汐一下子就有些招架不住，那轻轻柔柔的醇厚男声就好像烈酒，让人瞬间达到微醺的状态。
    “你，你不要胡说了。”语调忽然就软绵绵了，脑子里想七想八，带了几抹旖旎。
    “你也想了，对不对？”司君羡循循善诱，好像就在洛汐的耳边呢喃。
    洛汐的腿蜷起，不自觉抿起唇。
    “小汐，告诉我，你是怎么想我的？想让我怎么安慰你？”
    “你……”洛汐简直要坐不住了。
    司君羡带着明显引导性的话语，让她无法淡然处之。
    “说。”
    只一个字，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洛汐如同被施了魔咒。
    “我想，我想……让你吻我……”
    洛汐难为情地说出来，都觉得像在发高烧，她隐隐哀求：“不要再说了，司君羡，求你……”
    她这样的反应让本就被药物操纵的司君羡更加难耐。
    “好，我会吻你，幺住你不放……我也会痕痕地……”
    他不紧不慢说出让洛汐脸红心跳的话，甚至让她周身泛起潮气。
    “把你的手当作是我的……想象我是怎么爱你……”
    洛汐被蛊惑着，做出这辈子都不曾想过的事。
    司君羡听到她动听的声音，静静握着手机，阖眸倚靠在床头，表情却是异常平静。
    然而在他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连成片，像是高烧的病人。
    就在洛汐完成后，司君羡房间的门被人敞开了。
    他直接说一声“晚安，亲爱的”，便挂了电话。
    似早有所料般，他并不理会来人。
    走到他身侧的，是只着一层薄纱的江梦希，她面色绯红，眼神迫切。
    “君羡，你当真是宁愿听电话里的女人，也不愿看我一眼吗？我也是受害者呀！你为什么不能？我保证，事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这语气楚楚可怜，很难让人拒绝。
    “滚。”司君羡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