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
一只孤独的乌鸦远远的盘旋着,不时做着俯冲的姿势,又很快的的爬升,不甘的盯量着地上的一股股碎肉残肢,放声一次次长鸣。
不得不承认,刘封这一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千里疾驰一头撞进了孙策的口袋阵里,连日的恶战,两家互有胜败,刘封几次组织人马探路被痛痛快快的打了回来后,干脆也就放弃了突围的努力,老老实实的筑营结寨,挖沟深防。并州精骑的优势,在孙策完美的策划中,一一给抵消掉了,细细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刘封快速的行军没能够自己决定自己的战场,而快速行军不可避免的放弃对战地的侦察,却正是给孙策提供了可乘之机,布下了这么一个完美的口袋阵,很轻松的让刘封斥候毫发无觉,然而,顺利的实现了合围,逼困,架起了长弓硬弩。
这一个葫芦形谷地,四周高山,中间有一片平,却远远的不够并州军热身冲刺的,很理想的一个步兵合围骑兵的场所。
于是,刘封很无奈的发现,就是在与自己叙旧的当口,孙策军埋下了最后一锹土,在自己失神的瞬间,堵住了去路,斩断了归路!
他,什么都算到了。
孙策军的攻击越来越猛烈,留在并州军营寨的死尸也越来越多,守寨的并州军死伤也一次次的增多。并州精骑本是突骑阵前的,下马守城,却非他们的长处。
刘勋不失时宜的求见了刘封,证实了袁术亲率大军到来的消息,并向刘封请求加入并州军的强烈愿望。
刘封淡淡的道:“子明将军弃暗投明?甚善,只是这么一来,若是让袁术发现的话,他不是会为难子明将军的家小?而且,当前我军形势不妙,袁术大军已经到来,我困守于此,生死难料,子明将军?”
“末将只要剃去长须,换一身行装,想两军阵前,袁术的人也认不出末将来!”刘勋慷慨激昂,再一次求请,“公子,末将,末将也是姓刘的,末将也是大汉皇亲,袁术纂汉之心,末将早就知道了,只是,只是末将无能,愧对大汉朝的列祖列宗,迫于袁术的威势,不敢,不敢,可是末将……”说到这里,刘勋越来越低的头颅猛的抬起,斩钉截铁的大声道:“末将身上流着刘家人的血,末将……”
“嗤!”
一个很不雅的冷笑声打断了刘勋的热血沸腾,刘宠嘴角懒洋洋的叨了一根枯草枝,歪着半边脑袋,嘿嘿冷笑:“谁知道呢,我也是姓刘的呀,可我这个姓刘却是因为主人收留的我又赐给我的姓,可不是……”
“你闭嘴!”刘封瞪了刘宠一眼,这小子,越学越刁了!
刘勋已是满脸的羞愤,“刷”的一把拔出自己的佩刀,抓住那长可及胸的飘飘长须,狠狠的一刀下去,刀过须分,在掌心留下一抹残余。
这一下,饶舌的刘宠也发愣了。客观的说,刘勋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卖相端的不错,一把及胸大胡子尤其为他挣了不少印象分,否则,以他那日渐落寞的汉室宗亲这么一个家世,怎么也不敢在袁术面前晃愣,更别说成为袁术帐下成名的大将了。
刘封顿了顿,不动声色,刘勋已经三下五除二,将一片长须刮得干干净净,别看他拿了是一把几十斤重的战刀,却跟一把小剃刀一般的灵活,一眨眼的工夫,豪壮威猛的刘子明大将军已然不见,一个面白俊朗的清秀小生却突兀在刘封面前。
“啧啧,公子,这一招,这一招,呵呵……”饶舌的刘宠又想撇嘴赞叹,却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只是“呵呵”的傻笑着。
刘勋看也不看刘宠一眼,仿佛刮完了一把烦恼长须,那个畏畏缩缩,机警识趣的刘子明大将军再也没有了,取而代之了,是多年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刘封答应了刘勋。
“刘勋不敢为将,只求为公子帐下一卒,便已知足!”刘勋推辞了刘封关于护军校尉的任命,再一次求请,只愿当一名普普通通的小兵,在并州军帐下效力。很快的便脱掉了多年前大破黄巾军那一仗,后将军袁术亲自为他披上了黄金甲,换上了并州小卒的甲胄。
刘封击节大赞:“子明英雄,我从汝所愿!”
匆匆的打发了刘勋离去。刘封又将目光望向了四周高高的山峦,受了围困,自己终于也是体会到了。
“公子,刘勋这小子信不得!”刘宠撇了撇嘴,很不放心的劝道。
刘封也回头:“你怎么知道他信不过?他跟你说了?”声音里却多了一份兴趣。
“咳,这还用他说的?”刘宠急的一拍大腿,“公子你想,刘勋跟了袁术这么多年了,位高权重,他凭什么,凭什么就这么的心甘情愿的跟了公子做一个小小兵?”
“有想法,有进步!”刘封不置可否的道。
刘宠受了鼓励,两眼更是放了锃光:“再有嘛,以前他刘勋虽然是归顺了我们,可他还受着我们监视呢,我们也不信任他,现在倒好,他剃了须换了甲,跑到两军阵前装模做样,我们的人再也顾不了他了,要是袁术的兵再来打一次,他不是正好借着机跑路嘛?虽然说跑了他一个废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一个废物跑了,他就会将我们虚实,嗯,就是虚实全都跟袁术说了,那我们,公子,那我们不是危险了?”
刘封回过头来,举起战刀在刘宠头盔上“当当”的敲了两下:“我们这么的形势不妙,怎么不见你有多少点害怕的?”
“嘿嘿。”刘宠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这不是有公子在嘛,有公子在,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刘封一时无语,无奈翻了翻白眼,懒得再理会这家伙。
还当他有了长进呢??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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