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闻碧落

    “郡主，吃点东西吧！”山茶低声说着。看见山茶来了，长歌到底还是在意着自己的身孕，这两日未进一点东西，身体越来越虚了，所以点了点头，让山茶去将东西端了进来。
    有了山茶的陪伴，长歌在宫里也安稳的呆了一周，周围没有其他的宫人，去百卉园散步的时候偶尔遇见一两个，也都把嘴闭得严实。
    这一日山茶唤着长歌要给她梳妆，长歌一边往梳妆台的地方走去，一边说着：“别再叫郡主了，看这架势，我也当不了多久了！”
    长歌只选了一身单薄的衣服，外头披着一件披风，山茶扶着她往百卉园走去。路过了一处宫殿，长歌看着门口有一台轿子，却不像是嫔妃之间的相互走动，等在门口的小厮也不是宫人的打扮，于是问了问：“这里来人了吗？”
    山茶看了那宫门一眼：“小姐，这里是陈典仪的寝殿，来的人，应该是宜王妃。”
    长歌没有多心，她对宜王妃这个人，除了替贺家姑娘送了点心给太子，也没什么印象了。
    “走吧！”停留了一下，长歌就带着山茶走了。到了百卉园，长歌走到了石凳上坐着，不远处的花丛身边有两个宫女耳语者，但是长歌却听到了声音。
    “姐姐，这黎家获罪，太子怕是要立侧妃了吧？说不准连太子妃也会被牵连废掉呢！”
    “是啊！太子若是再去，那必然是贺姑娘了！”
    长歌看了山茶一眼，山茶显然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轻声咳了一声，两个人果然向这边看了过来。
    “过来回话！”山茶叫住了二人。
    两个人有些不太情愿的上前，长歌认出了其中一个人，是宜王妃身边的婢女，另一个瞧着才十二三岁，应该是宜王府新来的婢女。
    “你们刚刚说黎家获罪？”长歌坐在石凳子上，手支着脑袋，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那宜王妃的婢女低头说道：“昨日，陇南王兵败漠北，没有守住怀县，皇上说陇南王此次兵败是因为黎相通敌，所以，革了黎相的职，黎相已经下狱了。其余人也被关在了黎府！”
    长歌只觉得浑身发软，黎家是一等公爵，父亲不仅仅是当朝臣相，承政阁首臣，还是先帝亲封的护国公！以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长歌看出了两个人眼中的一丝嘲讽。
    “你们刚说，太子会立侧妃？谁给你们的胆子？”黎长歌威严的盯着二人。
    那个年龄小的婢女明显有点沉不住气，说道：“如今黎家已经这样了，娘娘还能给太子殿下什么好处呢？倒是贺姑娘，现在才是承政阁首臣之女呢！娘娘还神气什么呢？”
    长歌听到这话不屑地冷笑了一声，问道：“皇上可有下旨废了本宫？”
    看那个小婢女不说话了，长歌接着说道：“嗯，那这么看，就是没有，山茶，她冒犯太子妃，就按照宫规处置吧！”
    那小婢女一听就急了：“娘娘，我主子可是宜王妃，您如今大势已去，想来太子殿下也不会为了你，得罪宜王殿下！”
    长歌摆了摆手，制止了山茶去叫人，那小婢女看长歌这般举动，料想长歌定是怕了：“娘娘这才叫识时务，娘娘若是安安分分，我们贺姑娘宽宏，日后入主东宫，定会容得下娘娘。”
    长歌看着眼前的小婢女神色略显得意，有些嘲笑的看着她说道：“天真，小丫头，你当我黎长歌可以入住东宫，仅仅凭借我是黎家之女吗？”见那小丫头神色一愣，长歌继续说道：“你主子想要骑到本宫的头上，得需皇上下两道圣旨，第一道，是废了本宫的太子妃之位，这第二道，是废了本宫的郡主身份。”
    那小婢女大约是真的怕黎长歌发落了她，还是瞧着黎长歌身边没人跟着，觉得长歌已然失宠，竟然三番四次的拿黎家说事：“黎家都已经倒了，您以为您还能当郡主吗？”
    长歌有些惊叹于这丫头为何如此的蠢笨，眼睛却扫了一下另一边宜王妃的婢女，此刻在这小丫头旁边跪的安稳，既不出面帮助这个小婢女，也不阻止她，于是长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婢女听得此言，才缓缓地抬起了头：“奴婢若雪！”
    “若雪！”长歌喃喃道。“那她呢？”长歌用脚指了指那小婢女随口一问。
    “她叫海棠！”那婢女似乎没有怎么想，随口一说。
    海棠，长歌心下有了考量，于是说道：“若雪啊！你回去回禀你们主子吧！这个人冒犯了我，就送到司刑阁发落！”
    听到了司刑阁，那海棠明显慌了：“娘娘，我可是宜王妃的人”看着山茶已经去叫人了，长歌还是无动于衷，于是又去喊旁边的人：“若雪姐姐……”
    若雪微微上前：“太子妃娘娘……”
    长歌摆摆手，制止了若雪说话：“你只管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便是。”
    没过多一会，山茶就带来了司刑阁的女官。那女官上前行了礼，长歌指了指海棠：“这个小婢女出言侮辱我，园中之人都看到了。”
    叫来了几个在院中做事的宫女，都说这个小婢女出言无状，还顶撞太子妃。
    那小婢女此刻已经被司刑阁女官带来的人扣住了，却还是不死心的喊道：“大人，我可是宜王妃的人，如今她不过是罪臣之女，大人何必听命于她……”
    长歌微微冷笑了一声：“海棠啊，看你这么蠢，我不防就教你一些道理！本宫能当太子妃，不单单是因为我是黎家的女儿，还因为南皇后，是本宫的亲姨母。本宫身后不仅仅有黎家，还有一个手握兵权的南家，更重要的是，本宫跟随父亲和外祖父，学到了很多东西，而这些东西，恰能辅佐太子。”
    长歌看到了那个海棠慌张的看了一眼立在旁边的不说话的若雪，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就算没有陇南王，皇上也是我亲姨夫，凭借他对我姨母的喜爱，你觉得皇上会让我受欺负吗？……这道理宫中人人都懂，所以她们不敢来冒犯我，偏你是个不怕死的。”
    那海棠还想说些什么，长歌并不想听了，挥挥手就让司刑阁的人把人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