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闻碧落

    秦渊，会是南路皇室的遗孤吗？紫祎只能查出秦渊是南路人，被云朝一户秀才人家收养，却不知道具体身份。
    外面天色已然已经漆黑一片了，院子里静悄悄的，隔壁已经没有了动静，长歌吹了蜡烛，刚刚拉开了被子，听见屋外一阵喧哗。长歌喊了两声：“山茶？山茶？”
    走进来的却是扶桑。
    “怎么了娘娘？山茶姑娘已经睡下了！”扶桑进来的时候，端了碗汤药来，长歌还是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长歌没有多想，问扶桑道：“外面什么动静？”
    扶桑低声回话道：“是院外的声音，大概是夜巡的太监吧！院门都已经关上了，娘娘喝了药安心睡吧！”
    长歌心下疑惑，将扶桑端过来的药放到了一边：“这分明不是巡夜的声音，去取我的披风来，我想出去看看！”
    扶桑上前一步劝阻道：“娘娘，夜已经深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长歌盯着眼前的扶桑看，扶桑不似平日里，理亏了就低头不语默默做事，今日虽然还和以往一样恭顺，可眼睛里似有一丝冷意。长歌脑袋蒙了几秒，盯着扶桑看了许久，开口问道：“你们今夜动手了，是吗？”
    扶桑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讶，但还是故作听不懂，问道：“娘娘再说什么？”
    长歌唰的一下抽出了旁边立柜上放着的一把剑，正是她平日里别再腰间那一把。长歌举剑对着扶桑，颤颤巍巍的问：“山茶呢？”
    扶桑倒是没有跪下，抬起头来和长歌对视：“娘娘这是何意？”
    长歌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他们的人。别挑战我的耐心，山茶到底怎么样了……”
    扶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主子让我杀了你，可到底服侍了那么久，想你在东宫的时候，一举一动天真烂漫，倒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这叫我怎么忍心对你下手……所以只好让山茶代替你了，她喝了我端给她的药，你放心，她走的很安详，我已经安置好了她，你放心，等过了今夜，我陪你好好安葬了她……”
    扶桑的话一句一句的戳在长歌的心窝里，长歌此刻恨不得劈了扶桑，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长歌的剑直直劈下来的时候，扶桑并没有躲避，也没有反击，而是伸手抓住了剑：“太子妃！你太聪明，也太谨慎我从没想过我会暴露，我不会对你下手，过了今夜，我带你出去，你若是杀了我，我们会一起死在这云朝的皇宫里。”
    长歌打断了扶桑的话：“我早就知道你是秦渊的人，我也想过云家害死了我父亲，我自问没必要效忠，所以我一直没有拆穿你的身份，但你万不该动山茶……她是我至亲之人。”
    扶桑放开了抓在手中的剑，剑上已经染上了两抹鲜红，她向后退了两步，问道：“是吗？我倒想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长歌淡淡的说：“扶桑，朱瑾，应该是一种花吧？”
    长歌说完就朝着扶桑挥剑而去，扶桑接下了长歌这一招，长歌想到了扶桑会武，所以出招的时候特别谨慎，很快长歌发现扶桑不是自己的对手。将人逼到了角落，长歌缓缓地说：“你觉得自己不害我，就可以减轻罪孽？痴心妄想，无论你害的是谁，你都在害人性命！”
    长歌一剑刺中要害，扶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她看着长歌拿起披风披在身上，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了力气，挣扎了一下，看着地上流出的鲜血，闭上了眼睛。
    “母妃！母妃！”长歌急切的敲着贤安殿的门，季嬷嬷开门看见长歌散着头发，手里还提着带血的剑，刚想开口说话，却被长歌扒拉到了一边，长歌走到贤妃跟前说道：“母妃，现在把皇上所有的妃嫔全部叫到贤安宫来，先去通知淑妃！”
    王氏听后，一边起身一边说道：“这是做什么啊？发生了什么事？我这样好端端的把人叫来，人家也未必听我的啊！”
    长歌知道贤妃素来性子软弱，挥了挥手里的剑说道：“母妃看看这个，觉得发生的会是好事吗？现在叛军已经潜入宫里了，宫中除了淑妃和你一个品阶，就再也没有比你位份高的嫔妃了，你又是太子生母，你不懂得如何御下吗？”
    王氏看见长歌这样，也不敢磨蹭了，直愣愣的出去：“季嬷嬷，快去吩咐，让她们快去请！”长歌补充着说：“先去淑妃和昭仪那里，务必把她们二人好好地带来，她们二人有皇子，叛军多半会挟持她们要挟……”
    “不必了，她们我已经带来了！”长歌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不可置信的朝门口看去。
    “韩统领！”长歌难以置信，在端华殿的日子，韩松帮了她太多，她一度把韩松当做朋友。可是眼前确实是韩松推门而入，身后的人押着淑妃和陈昭仪。二人的头发也是松散着的，一看就是从床上起来的，因为挣扎着身后押着她们的人，所以此刻二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娘娘！属下不愿为难各位娘娘，只是各位娘娘也需体谅体谅属下，今夜就呆在着，哪也别去。”
    “韩松，你都已经是御军统领了，为何还要跟着叛军？”长歌起初吃惊，但是很快稳定了心绪。
    一旁的王氏看到这种情况有点害怕，腿不住的打颤，长歌走过去扶住了她：“季嬷嬷，你们先进去吧！”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韩松，示意他放开淑妃和陈昭仪。
    韩松朝手下挥了挥手，身后的人便放开了淑妃二人：“几位娘娘可以先去休息了，只是这里会一直有人守着……”
    黎长歌冷笑了一声，拿剑指向了扶桑躺着的地方：“韩统领！你不妨看看那。”
    韩松的视线顺着长歌望去，看见了躺在血泊中的扶桑，又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是该说她蠢呢，还是该说太子妃你太聪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