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闻碧落

第六十九章:回东宫


    长歌在府上住了两日,黎子瑜一直陪着她,期间还带她去给山茶上了两炷香,又给她买了很多的酥梨饼,还很聪明的选择了不提云旌漠和云旌杨,但黎子瑜还能感觉得到,长歌依然很不开心。
    这样的不开心就体现在,长歌原来是闲不住的个性,现在却可以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一坐就坐一天,有时候她想东西想的出神了,黎子瑜和她说话,她就好像没听到一样。黎子瑜很担心长歌就这样傻了,但很显然,长歌并不是所有时候都这么呆坐着,比如她见到云旌漠的时候。
    “长歌!”
    熟悉的呼唤还是让长歌本能的抬起了头,云旌漠还是一袭天蓝色衣衫,清冷如常,但是黎长歌却心疼的难受。明明是一对患难夫妻,如今自己父亲去世,可云旌漠却平步青云,甚至还得了孩子。
    “你的孩子可好?”黎长歌语气刻薄,但是云旌漠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说什么。
    过了半晌才说:“长歌!我们不提她好不好?今日我们就说说我们两的事情,好不好?”
    “你想说什么?”黎长歌冷漠的问。
    云旌漠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我……我们之前一直想找到谁在背后帮助德妃和大皇子,但是一直都没有证据,所以我们只能引蛇出洞,我……就和黎相一起布了局,但是我不确定东宫之中有没有他们的人,所以才瞒着你……我不知道他们竟然会伤害孩子,我……也不知道丞相会出意外。丞相的意外确实是为了互我父皇,这是我对不起你!”
    长歌没有说话,云旌漠继续说道:“长歌……是我欠你太多,你这次回来,和我回去好不好。你不在的这些天,我日日担心你的安危,我快急疯了!”
    长歌垂下了眼眸,云家为君,黎家为臣,所以她不会因为父亲的死迁怒黎家!但是云旌漠有一点没有解释:“云旌漠!若是那日云旌杨晚了半步,我早就和我父亲一起去了!甚至还有你母妃,你母妃的命,和我的命,说到底,你也全无把握保全吧?”
    云旌漠出声否认:“不是的,长歌你的身手我是见过的,我和云旌杨说好的这次合作,你不会出事的,你们都不会出事的……”
    长歌突然低声笑了一下:“云旌漠,你可知道,当日扶桑给我下了药?你从一开始,就把我的命交到了敌人手上!”
    云旌漠此刻想解释什么,但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是不知道扶桑的真实身份,这个人几乎是照看着自己长大的,自以为她是最能照顾长歌周全的人,谁知道她才是最危险的。
    云旌漠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慌,从前的长歌会笑会怒,整个人都是鲜活的,就连当日南宁皇后仙逝也是鲜活的悲伤,那样的朝气就像清甜的泉水一样,可她现在太平静了,平静的就像一滩死水,没有一点波澜。他走上前去,将长歌揽在了怀里。
    长歌没有挣扎,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云旌漠是太子,他做的一切都是一个太子应该做的事情,可是黎长歌心里总是有一道坎的。
    “长歌……长歌……”云旌漠轻声唤着,但是怀里人没有一点回应,让他一颗心越来越不安,他能感受到,长歌好像不是很愿意回到他身边了。
    “长歌!和我回家吧!好吗?”
    黎长歌从云旌漠的怀里挣脱出来,后退了半步:“云旌漠,之前我一直觉得,我既已嫁人,那么东宫就是我的家,我的夫君会为我遮风挡雨的……”
    云旌漠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他已经预料到接下来长歌会说什么了,乞求的看着长歌,摇着头,长歌却没有理他,慢慢的说道:“可是云旌漠,那个家,现在已经不只有我们两了,那已经不是我的家了……你明白吗?”
    云旌漠想要争辩,长歌没有给他机会,继续说道:“我的孩子刚刚流掉的时候,你在和她生孩子……”
    长歌说着低下了头,轻笑了一声:“呵!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把命折腾了去!”
    云旌漠看着长歌低下又抬起的头,那句差点把命折腾了去,像是敲在他心口一般。
    “云旌漠,我就这一条命,折腾一次也就够了……不想在折腾了。我好歹也是黎长歌……我总不能和其他的闺阁女儿一样,白日在各个寝殿穿梭,忙着和其他一样身份的人争风吃醋,夜晚在自己的寝殿里,盼着我的夫君今夜过来陪我……这样太掉价了。”
    云旌漠艰难的开了口,嗓音已然有些沙哑了:“可是……可是你是要坐皇后的不是吗?”
    长歌笑了笑:“是啊!可从小我就被教导,要做一个辅佐君王的皇后,而不是日日忙着算计圣宠的皇后。你曾经许诺过只爱我一个人,我信了你,可你转身就和贺采薇有了孩子!”
    云旌漠猛地上前抱住了长歌,好像很害怕长歌会跑掉,他试图给长歌解释:“不是的,那夜是她穿成了你的样子,跳了一舞广陵散,所以我……”
    黎长歌想要挣脱,但是挣脱不开,声音带了些怒火:“云旌漠,穿碧衣起舞的人太多了,你是不是每个都要当做是我娶回家!”
    “不是的长歌,不是的”云旌漠的手轻轻地在长歌的头发上一遍一遍的抚摸:“纵然她那个样子,我也没想过碰她,我知道的,那不是你,可是她给我下了药,她一早就下了十乘十的迷情香……我。”
    长歌听到这里,抬眼惊讶道:“她……给你下药?”
    云旌漠看着长歌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解释道:“是!那药下的太浓了,所以我才会神志全无,这个你可以去和莫闻求证,他能证明的……若我有一点神志在,我绝不会认错你。”
    长歌停止了挣扎,任由云旌漠把自己搂在怀中,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云旌漠也不多说话,只是将长歌的脸轻轻地按在了自己肩上,很快的就感到了自己肩头的湿润。他也不着急,只是等怀中人哭声渐弱,才开口道:“长歌!我永远会为你遮风挡雨,就像你永远会陪在我身边一样!”将怀中人搂的更紧一些,才说道:“长歌!我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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