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是财迷

220、蛊惑


    刘婆子揣着钱芷的卖身契,直接到了揽月楼,被人领到揽月跟前。
    她偷偷抬眼瞧,看到揽月裹着一袭轻纱,懒洋洋靠在贵妃椅上,面上蒙着纱,看不清被划的伤口。
    刘婆子心里可惜,但是想到因为揽月受伤,揽月楼急需新货补充,自己会跟着发笔财,又提起了心情。
    她先是抹着泪,为揽月抱几声屈,接着就说:“手里正好来了新货,模样俊俏身段玲珑,年纪十五六,一来就能接待客人,价格也不贵,我只花了三十两,您给五十两就成。”
    揽月轻笑一声:“值不值那个价,不得先看看?人带来了吗?”
    “……这个。”刘婆子堆笑:“往常你也没验过货,咱都是老搭伴,您信不过我?”
    “今日不同往日。”揽月叹息一声:“我脸花了,楼里又没个接班人,就得找个国色天香来迅速上位。”
    “别说五十两,好了,一百两我也给得。”
    刘婆子一听,眼睛直泛星星:“真的,那小丫头的容貌,若是好好养养,在咱县也是数一数二,不亏!就是吧……”
    她犹豫了一下。
    揽月搭眼一瞧,笑了:“性子太烈,不听话?”
    “好人家的姑娘谁一进来不都得闹?”刘婆子笑:“至于性子烈,下午打了一顿,我瞧着倒是老实了,是个能把控的。”
    “那你晚些带来吧。”揽月毫不在意。
    就是性子烈,身子一破,什么念想都消停了。
    女人啊,就是那么回事。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情又不好了,隔着面纱都令人觉着她脸色阴沉。
    丫鬟赶紧将刘婆子送了出去。
    等转身回来,丫鬟就套出了话:“姑娘,刘婆子手里的丫头姓钱,似乎跟钱管事来自同一个地方。”
    揽月摸脸的手一顿。
    …………
    钱家老四房的消息也不难打听。
    裴乾找了几个衙役,等过了正午,就差不多知道清楚。
    他兴冲冲去找钱朵。
    钱朵刚吃陪着县丞夫人吃过饭,正准备躺会儿。
    听裴乾来找,只好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重新坐起。
    来到外面的花厅,不等她开口,裴乾就张嘴叨叨开了:“师父,大喜啊!”
    钱朵不出手,老钱家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话说当时钱朵分户出去,老四房不知道为什么,连夜跑路了。
    过了好几个月,才有人说在齐城见到了他们,好像过的不错,钱老太婆穿金戴银绫罗绸缎的。
    看见家乡的人,钱老太婆忍不住炫耀,说钱恒出息,挣了老鼻子钱,当初宋员外家的孩子,也得老老实实卖地给她们。
    只是好日子没过多久,王府突然没了。
    随之依靠王府的墨家也被各种针对,当初墨宸打压的宋管事势力不敢跟神仙打架,难道还不敢揍小鬼?
    贾刚在云岗镇设赌局失败,齐城设赌局坑钱恒钱的却很顺利。
    老四房刚阔气没几天,家财就被钱恒全输了出去。
    如今不但地没了,铺子没了,连住处也没了。
    钱恒卷了家里所有钱财,不知所踪。
    张氏儿子高烧不退,眼看着要烧傻,恨的将钱芷给卖了十二两银子。
    “如今张氏请了大夫给儿子看病,钱老太婆受了打击,还要靠儿媳孙子过日子,赔钱的丫头片子卖就卖了,竟然也不哭不闹,还拿着卖孙女的钱称了肉吃!”裴乾感叹:“得亏你早点离开这家人,就没见过自私自利到这种程度的。”
    所以当初钱芷嘚瑟什么劲儿,不过比着钱朵好一星点,在人眼里还是个便宜货。
    钱朵:“……”
    总觉着哪里不对。
    她问:“钱芷被卖哪去了?”
    “……”裴乾支支吾吾。
    钱芷追问:“到底卖哪去了?”
    裴乾:“师父,你管那干嘛?你都独立出来了,老四房咋作死跟你没关系!”
    钱芷没搭理他:“有钱人家买丫鬟,顶尖的也不过二两银子;卖给别人做小妾,五两银子也是贵了!”
    “张氏一下子卖出去十二两,能什么好去处?”
    就是裴乾不说,钱芷也猜人到了刘婆子手里。
    她猛地起身:“我去揽月楼!”
    裴乾惊呆了:“师父,你要帮老四房?”
    钱朵冷飕飕扫他一眼:“你若是有妹妹给卖到那种地方,你不救?”
    “……不是,你跟老四房……”裴乾不知道该说什么。
    钱朵叹口气:“钱芷死别处我是不管的,但是我不能让她进揽月楼,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妓子。”
    她跟钱芷的关系,禁不住查。
    她日进斗金,堂妹却在揽月楼迎来送往。
    这不是恶心人吗?
    …………
    黄昏,刘婆子押着被打的遍体鳞伤的钱芷,从后门进了揽月楼。
    钱芷站都站不稳,被人拖着进了一间华丽绮丽的房间。
    靠窗户的贵妃椅上,坐着一位天仙般的人物,那是钱芷想求而求不得的富贵生活。
    她睁开眼睛,怔怔望着对方从贵妃椅上起身,来到她面前,挑起了自己下巴。
    然后她听到美人不满意的抱怨:“长的倒是俊俏,只是刘婆子,你打的也太狠,伤了皮肤怎么接待客人?”
    “看着严重,其实都是皮毛,养两天就好。”打伤是不可能打伤,那鞭子主要抽的是人的精气神。
    从精神上垮了,怕了,才能乖乖听话。
    揽月挠挠头,问钱芷:“识字吗?”
    钱芷咬住嘴唇,强按住心中的羡慕,不肯开口说话。
    揽月风尘里打滚多年,小姑娘想什么一眼就看出来。
    她笑着冲头上拔下一根镂空的金钗:“瞧见了吗,你只要听话,从前没享受过的,立马就会有人送到你手里。”
    “我的案子,想必你听说了吧?”
    “亲人为了点银子,狠下心肠抛弃了你我,怕什么?”
    “只要你占得够高,老天爷早晚开眼帮你报仇!”
    钱芷垂着头,犹豫不决。
    她是怕再挨顿打。
    揽月看在眼里,又道:“我认识个小姑娘,跟你差不多的年纪,已经是有名的管事。”
    钱芷脸色一变。
    揽月:“那又如何,再有本事,到底拿的是东家的工钱,将来嫁不嫁的出去,嫁得好不好另说。”
    “而你不一样。来往揽月楼的人非富即贵,若是能结识个愿意为你赎身的,接你进府,到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揽月凑到钱芷耳边低语:“小姑娘,你往上爬的好机会,可就这么一次,要把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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