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巴雀儿

    流浪汉和电话亭老板买了一包君子烟，一边吸着烟一边跺着被冻麻了的脚，等待着回电，这时电话厅门被推了开，挤进了个五十多少的老年人，老年人双手互搓着，冻得瑟瑟发抖，对电话亭老板说道：“太冷了太冷了，老贺啊，在你这里窝窝，暖和下。”
    电话亭的老板瞅了一眼进来的人，认识随后说道：“老刘啊？不回你那办公室里窝着，来我这儿凑甚热闹咧？”这时老刘背朝着流浪汉，冲电话亭老板挤咕着眼睛说道：“唉，人们快下班了，我那地方连个炉子都没有太冷了，还是你这个小亭子里暖和先缓缓再说。”
    电话亭老板认识老刘，见老刘冲自己使眼色，立马明白了过来，这是有问题了，何况下午，来了两拨和自己寻电话清单的民警，心里明镜似，外边这个流浪汉肯定有问题，于是接起了老刘的话茬，有一搭没一打的聊了起来，给老刘打着掩护。
    没一会儿电话铃想了，电话亭老板连忙接起了电话，一听对方是回传呼的，于是冲着电话厅外边的流浪汉说道：“喏，你的电话！”
    流浪汉接起了电话，肚子里有火气，张口就阴阳怪气的冲对方吼道：“你他妈的出的啥馊主意？……要不你来？……明天，你睡大街我住宾馆试试？……得得得，少废话，财神爷气走了，……”流浪汉说道这里，听着对方说着话，立马警觉的看了看四周，瞧着电话亭里的两个人没有眊自己，又看了看周围，声音小了很多说道：“哦……哦……尖局相家没把点……人家赞亮儿不是个正点讷整不来咧……那好吧……行行……。”说着话流浪汉把电话挂了，又探头往电话亭里眊了眊，寻了两瓶二两烧的河北酒，把钱付了，走人了。
    老刘见流浪汉走的没影儿了，连忙抄下了刚才回电话的号码，又安顿了电话亭老板，不要声张，以后帮着留意这个流浪汉就行，赶快向工贸商厦走去，此时工贸商厦已经关了门，只能绕了一圈向后门走去，直径上了四层的顶楼，寻到了张胜利的办公室，推门进了去，此时办公室里只剩下张胜利一个人了，剩下的人都派出去跟踪那个流浪汉了。
    张胜利询问道：“老刘什么情况？”老刘冲着张胜利点了点头，说道：“我能肯定，那个流浪汉不是正路上的人，即便跟琅琊墓没关，最起码也是个贼。”
    张胜利面有喜色的问道：“他们说了啥？”老刘是城中这片的老片警，眼睛毒的很，也经常和些老江湖打交道，江湖黑话多少懂点，接着说道：“那汉子开始说了些埋怨对方的话，接着好像是听了对方的惊醒，开始谨慎了起来，用起黑话聊天，电话那头说什么我听不见，但是那讨吃汉说了：尖局相家没把点，人家赞亮儿不是个正点。”的话。
    张胜利还真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询问道：“老刘，这话啥意思啊？”老刘脑子翻腾了一下，说道：“具体说不上来，江湖黑话，大概意思是指张圆圆是个行家，他弄不了的意思。”张胜利听着明白了，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把桌子上的手机和对讲机全拿上对老刘说道：“老刘辛苦了，不着急回家的话，咱先吃饭去！”
    老刘听着“嘿”了一声说道：“这不是出任务吗？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儿了，不回家不回家。”
    张胜利点了点头，领上了老刘，打了辆车，在靠近南城寻了家门脸不错的饭店，走了进去，找了张五六人能坐下的桌子，准备点几个实惠的菜，一想，今天是公干，能报销，接着又开始点了几个别致的菜，安顿着老板，等人来齐了就上菜。
    张胜利先给姜二打了电话，让姜二不忙了来饭店，接着给小牛打去了电话，让小牛不用守电话亭了，又通知了刘洋，告诉了地址来吃饭，没一会陈婷回过了电话，说流浪汉吃了碗刀削面，寻了个暖气沟下去了，要不要继续蹲点。张胜利和老刘明白，这是流浪汉要在暖气沟过夜，随即让陈婷和小赵来饭店吃饭。
    张胜利和老刘先吃着花生米，聊着天，没一会人们陆续赶了回来，饭店老板开始上菜，陈婷是个小姑娘笑呵呵的说道：“呀呀，跟大局长出勤就是不一样啊，我在城中待了四五年了，刘所也没请我们下过一次馆子。”老刘也调侃着回道：“合着你们早晨吃的油条喝的豆浆都是白来了？”众人听了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菜上齐了，张胜利举起了饮料说道：“咱这算出任务，按照规定不能喝酒，所以咱就喝饮料吧，今天辛苦各位了，尤其是小牛，大冷的天，外边冻了一天，来来大家一起喝一个。”张胜利如今是云山县的局长，能放下身价敬眼前这些片警，片警当然是感动，连忙都站了起来，喝了一口饮料。
    张胜利接着又说道：“这眼看着过年了，家里要忙，我你们几个人
    给招兵了，家里肯定有埋怨，这样吧，这个案子假如破了，我会申请成要案，给你们几个请功，发个奖励。”众人一听，连忙都鼓起了掌，立马觉得张胜利又亲切了几分。
    众人开始边吃边汇报着今天的进展，最起码可以确定一件事，这个流浪汉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张胜利安顿着刘洋、陈婷和小牛吃完饭可以回家休息了，养足精神明天继续开工。又安顿着小赵委屈一下，吃完饭后，拿着手机，去流浪汉待得的暖气沟附件，寻个旅店住一晚，明天早早的盯着流浪汉，别出了意外，老刘则留了下来和张胜利一起等着姜二。
    姜二忙完了手中的事，赶往了饭店，张胜利把老刘介绍给了姜二，几人寒暄了一会，张胜利问姜二：“二兴，你听下这句话四啥意思？尖局相家没把点……人家赞亮儿不是个正点。”姜二看着一桌子上好的菜，没有了酒，觉得可惜，先招呼着老板上瓶酒，接着才说：“江湖黑话，大概意思是：人家是个懂江湖规矩的行家，周围很安全，对方很厉害我应付不了。”张胜利嘴里“哦”了一声，这短短两句话，就有这么多信息，不由的也想学上几句。
    张胜利又征求了一下老刘和姜二的建议，安排着下一步的行动，眼下不清楚对方到底有几个人，具体的位子在哪，看起来对方也很警觉，流浪汉眼下还不能抓捕，只能放长线钓大鱼，关键还得靠张圆圆和刘洋演的戏了，姜二要了酒，现在也算不上出勤了，张胜利也不推诿了，给老刘也满上了酒，正式把姜二又介绍了一番：“老刘啊，这是姜二兴，我认识了好几年的老弟，琅琊墓，就是我老弟带着发现的，本事人。”
    老刘连忙举杯说道：“知道知道，云山名人，之前没打过交道，这眼下算是认识了，咱以后多走动。”
    《控卫在此》
    姜二自然也的客气一番，这时候老刘对姜二说起了一段过去很久的往事：“你们还记不记得前些年，省里下来了纪检委，来调查305事故，那个头头叫什么来着，好像姓王，对对叫王存志的，来我们这里摸底，那时候我就知道姜师父的大名了，他给我看了姜师父的视频，还让我寻过一张医院的记录表格，那段时间人们都紧张的厉害，县医院那个王院子也被停职了，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寻到了那张表格。”
    张胜利和姜二对视了一眼，早已忘却的过去又被老刘给翻了出来，俩人心心相惜的碰了一杯酒，接着听老刘讲道：“要不怎么说张局是大富大贵的人，也是一波三折啊，王长海给你穿小鞋的事，上到市局，下到咱小小的所里了，人尽皆知，您都能挺过来，佩服佩服，来来来张局，我敬你一杯。”说着话三人又碰了一下杯。
    姜二说道：“是呀，张局也是坎坷的走到这一步，要不怎么说人间正道是沧桑咧，讷就佩服张局的为人，这次这几个货真的是盗琅琊墓的灰八爷，那张局又是首功一件。”
    张胜利连忙摆手道：“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都是大家的，这次如果能落实了，我给老刘请功去，反正到了我这个地步，那那些虚头拔脑的名誉也没用了，老刘快退休了，再提个半级说不定能赶上个正科，能多落几个退休金，为了国家操劳一辈子，不容易。”
    老刘一听，心暖的很，连忙说着感激的话，只是老刘不知道，张胜利这是借机报恩呢，以前不知道是谁帮着自己寻到了305事故的重要证据，如今知道了，自己自然是要回馈的。三人小酌了一会儿，明日还要跟踪嫌疑人，又聊了一阵，张胜利喊着老板打包东西，一桌子菜，剩下了不少，自己捡了闺女爱吃的拿上，其他的全让老刘打包回去了……。
    腊月二十三清早，张圆圆带着刘洋来到了工贸商厦，今天却没瞧见那个流浪汉，张圆圆和刘洋对视了一眼，说道：“小刘啊，是不是昨天我的戏演过了，把那讨吃猴给惊走了？”
    刘洋说道：“张总放心吧，惊走也没事，咱的人都跟着呢。”张圆圆听了放心，下了车去开晨会，等着晨会开完了，秘书给自己拿来了日程表，今天要去云州市打点领导，可能一走就是一天，把日程表给刘洋看了一眼，刘洋说道：“咱改咋办就咋办，不要刻意的等那伙人，还耽误张总的营生。”
    张圆圆点了点头，招呼着自己的秘书也跟上，接着领着二人一起去了停车场，出来之时张圆圆刻意没有去留意周围的情况，上了车，刚出了停车场，这时前面突然出现了个，看似不到四十的汉子，穿着厚实的棉袄，看上去挺精干，一手在怀里，一手伸出来，拦住了去路，车上张圆圆和前排的刘洋对视了一眼，刘洋摁下了车窗喊道：“你干啥？挡个道？不长眼啊？”
    那汉子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是张总的车吗？讷有事找张总咧。
    ”刘洋直接回答道：“有事明早来，现在忙得很，让开让开。”
    那汉子连忙高声的喊道：“张总耽误您两分钟，马上完事，张总耽误您两分钟，马上完事。”张圆圆听了，摁下了后车窗假意生气的说道：“嘿嘿，有啥事快说。”
    那汉子连忙移到了移到了后边，点头哈腰的对张圆圆说道：“张总，您看看这个物件。”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半砖高四指宽的一个小佛爷来。
    本来按着剧本，张圆圆今天是不搭理这个人的，让跟踪的人继续追查一下这伙人到底有几个人。可是这汉子掏出小佛爷的时候，张圆圆是真的走不动了，张圆圆迷这个物件，连忙伸手想去接那小佛爷，那汉子瞧着张圆圆眼睛放光，连忙身子往后一躲，说道：“哎，张总，这个不能乱动，讷好不容易淘来的，打听过，您稀罕这玩意，所以特意让您赏个眼。”
    张圆圆愣瞪了一下，对刘洋说道：“小刘，你下去把把关。”刘洋“哎”了一声，下了车，向那汉子伸出了手，那汉子犹豫的看了下张圆圆，张圆圆点了点头，这汉子才把小佛爷递给了刘洋，刘洋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脸色略有失望的走到了张圆圆跟前，说道：“张总，是个老物件，一樽铜铸的药师佛，看着浇头、铜锈和蚀坑，最多百年，底座也没个款儿，不是官铸的，最多算是清末的工艺品。”
    张圆圆听了，倒没有失望的表情，欣喜的问道：“你估个价。”刘洋说道：“一千差不离儿。”
    张圆圆听了，让刘洋上了车，对那汉子说道：“一千二，你愿意了就放寻个保安，去我会计那支钱，不愿意了拉到。”说着话示意司机可以走了。
    车子走开了，刘洋在车上问了张圆圆：“张总，你这是干啥呢，又不是咱需要的东西，收了浪费。”张圆圆笑了笑说道：“你不知道，这小半年里，向这样的主顾，我每月都遇见几个，市面上现在都传开了，我信这些菩萨佛爷，只要是抱佛爷来的，我多多少少都请了回去，留在石头庙了，估计着请回来的那些个，真货没几件，今天有你把关，这个小佛爷我得自个留在家里头。”说完了话，掏出了手机，准备告诉张胜利刚才发生的情况，只是他两没注意，那汉子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去寻工贸商厦的保安了……。
    张胜利在办公室里，用望远镜注意着拦下张圆圆车子的那汉子，又见刘洋下了车和汉子交谈着，又把玩着一个什么物件，不由的紧张起来，按着商量好的，此时张圆圆应该走人，不搭理对方才对，没一会刘洋上了车，走人了。
    那汉子开始朝着工贸商厦走来，张胜利正准备安顿其他人跟上那汉子，手机响了起来，张胜利一瞧，是张圆圆，连忙接了起来，张圆圆电话里告诉张胜利，不用紧张，只是个赶巧来讨彩头的小贩，让张胜利不用紧张，接着挂了电话。
    昨天的流浪汉一直没有出现，于是给小赵打去了电话，小赵说那流浪汉还没有从暖气沟里出来，自己又不敢过去，怕惊动了对方，张胜利想了想，让小赵寻几个人，称是物业或者城建的人修理暖气，下去看一下，小赵表示明白挂了电话，没一会小赵慌慌张张的回过了电话，说那流浪汉跟丢了，暖气沟里空荡荡的，估计是从其他出口溜了。
    张胜利听了气得直拍桌子，大意了，竟然忘记暖气沟是互通的，出口有很多，现在追悔已经来不急了，连忙对小牛和小王说道：“小牛小王，你们多寻些人，去昨天哪几个回电话的电话亭附件，排查所有的宾馆旅店，但是注意，要悄悄的进行。”小牛和小王连忙应了一声，开门出去行动了。在他二人开门的一瞬间，一个保安带着一个汉子去会计室，那汉子鬼眊溜眼的四处瞧着，只见两个人从一间办公室走出去，关门的一瞬间，汉子从门缝处，瞧得见窗台之上立着的一个望远镜，不由的神色慌张起来。
    张胜利开始坐在椅子上，害怕着那流浪汉是不是警觉到了什么，这要是真跑了，就前功尽弃了，思来想去张胜利想不出头绪，给“扫描仪”张治中打过去了电话，征求着意见，张治中是刑侦出身，擅长掌握对方的思维，深思熟虑之后告诉张胜利，对方是极其狡猾的犯罪分子，绝对不是想象中只有两个人这么简单，可能是个团伙，四五人作案也不为过，需要尽快加派人手寻找以知的流浪汉，对流浪汉秘控起来，才最保险，接着张胜利让陈婷把昨天对流浪汉偷拍的照片，送回局里，由张治中协同调度县里有关部门，秘密搜寻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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