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梦启航

    立秋后，旭刚召开会议，就近期亮剑行动进展情况进行调度，就摸排出的问题进行讲评，对能够及时排查隐患、处理矛盾的部门给予表扬。散会后，郑伟被旭刚叫到办公室。
    “旭局，我哪方面做的不够吗？”坐在对面，看到旭刚眉头紧锁地盯着他上报的跃进路走访入户情况汇总表，郑伟小心翼翼地问。
    “据你的汇报，老黑每六晚上开车回来，周一凌晨再开车去上河景区工作。”
    “是的，现在小轿车已经飞入了寻常村民家，他上班路远，开车去也正常。”
    “据村民反映，每周末晚上都会顺便拉几箱梦才矿泉水回来，放到自家门市由她媳妇销售？”
    “是的。”
    “都销售给谁了？”
    “这个……既然放在门市里，肯定就是卖给附近居民。我们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现在走访工作量大，抽不出专门人手去核实。”
    “从明天开始，其他工作先放一放，抽出两人重点关注他。”
    “好的。”
    因实在抽不出人手，郑伟亲自在老黑家附近蹲守了一段儿时间，可仍然没发现什么端倪。半个月后，他将情况总结了一下，去向旭刚汇报。
    “旭局，经过蹲守，没发现太多疑点，不过买矿泉水的村民里，总是有4个固定的身影，这4人不管买什么从不当场付钱，而是赊账月底一起结。”
    “听说过吸烟讲牌子，这喝矿泉水也有讲牌子的，郎峰与孟才的生意可真够好的。门市给他们的水和其他人一样吗？”
    “没什么不同，都是从同一个箱子里拿出来的。”
    “哦……”沉默几分钟，他抬起头，“这周六晚上，老黑的车回来后，你以第二天警务所开会为由，将他车上矿泉水全部卖下。”
    “啊？这也太可笑了，幸亏是矿泉水，要是五箱海滨大曲的话还不把我花穷了。旭局，我知道您是怀疑他贩卖假酒，可是塑料瓶大多由聚乙烯塑料制成，聚乙烯可溶于酒精，所以根据常理几乎没有用矿泉水瓶子运输假酒的可能。”
    “你怎么知道没有可能？”
    “这……”
    “好了别这个那个的，就这么办，还有，这件事除了你和我之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咱们内部人。”
    “好的。”
    周六晚上8点，老黑开着轿车停到自家门市门口，打开后备箱刚要卸矿泉水，郑伟带着警探走过来。
    “啊，郑所长，你们巡逻呀。”
    “是呀，矿泉水多少钱一箱。”
    “这……店里有果汁，渴了的话就拿几瓶喝，免费。”
    “今天对我们这么大方呀？”
    “嗨，哪的话，警察多辛苦呀，为了社会安宁、为了市民平安……”
    “呵呵，就别戴高帽了，”郑伟看了看后备箱上的5箱水，“是这样的，明天所里开个大会需要矿泉水做招待用，这五箱我全要了，弟兄们，搬走。”
    “明天开什么大会呀？”后面的几位警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郑伟唱的哪出。
    “哎……不行不行，这五箱已经有人预定了，”老黑连忙护住后备箱，“你们要是需要的话，我店里有饮料、果汁，一律五折给你们。”
    看到对方这种反应，郑伟心里有了谱，看来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他从兜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上前一步递给他：“大家都不爱喝饮料，矿泉水更解渴，小吴，搬走。”
    “哎……警察也不能强买强卖呀！”
    “给你钱了，怎么叫强买强卖呢。”说着将钱强行塞到他手里，趁机抓住他的手拉到一旁，给小吴等人使眼色。
    大家看到这里，知道有情况，连忙上前将水全部搬走。
    回到所里，旭刚已经带着法医在等候了。众人将矿泉水抬到空屋子里，法医带着实验设备走了进去。
    然而结果再次令人意外，两个小时后，法医走出来汇报：“旭局，每一瓶都打开化验过了，里面确实是水，没有任何异常。”
    “什么？这……不应该呀，哪里出了纰漏？”旭刚皱紧了眉头。
    “啊？这下可好，等天一亮他又该投诉我们所了。”郑伟看着旭刚郁闷起来。
    “已经打草惊蛇了，如果这次没有收货的话，以后就更麻烦了。”旭刚扭头看着法医，“确定每一瓶水都检查过了？”
    “是的。”
    “哦……”思考了一会儿，他对法医说，“回去休息吧，辛苦了……”
    “当……当……当……”时钟响了12下，旭刚一个人独自坐在警务所里，盯着眼前全都开了口的矿泉水，嘴里一根接一根吸着烟。
    一会儿被烟熏得口干舌燥，他顺手拿起一瓶一饮而尽。放下瓶子，又点燃一根，一边吸，一边看着空瓶子发呆。
    粘在瓶子内侧的水滴顺着内壁一滴一滴落下，一根烟的工夫，积满了整个瓶底。
    “哎，积少成多呀。”他扔掉烟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一闪而过，他猛地睁开眼，“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走上前拿起矿泉水一瓶一瓶仔细查看。
    1瓶……3瓶……10瓶……20瓶……当观察到第四箱时，经过反复对比，终于感觉1支塑料瓶的厚度略有差别。将瓶中水倒掉后，拿出小刀将瓶子略厚的地方切割开，一滴滴无色的液体滴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旭刚顿时激动地蹦来起来，随即掏出手机。
    半小时后，法医拿着化验结果走来：“报告旭局，从液体中检测出乙醇等成分，可以确定为高浓度烈性白酒。那几只盛酒的瓶子看上去一模一样，但经化验是用聚脂塑料制作的，这种材料不怕酒精。”
    “您太厉害了。”郑伟伸出大拇指，“就跟电视上的魔术一样，一个瓶子里竟然藏着两种液体！您可真是……‘旭大摩斯’！”
    “去……瞎用词，”旭刚扭头看着他，“终于找到证据了，老黑和那4个人还在我们监控下吧？”
    “刚打过电话，警探一直在蹲守，未发现嫌犯离开。”
    “事不宜迟，立即行动！”那4人很快被警方传唤到位。
    而当警探破门而入，冲进老黑家的主卧室时，发现老黑的老婆穿着花内裤躺在床上睡觉。另一组警探冲进次卧控制住睡在床上的男人，却发现不是老黑，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救命呀，耍流氓了！”被惊醒的女人穿着花裤衩子挺着胸脯大叫起来。
    “老黑呢？”
    “不知道，我9点多就睡了。”
    “人呢？”郑伟扭头看着负责盯梢的警探。
    “一直盯着，没发现他出去呀？”
    “你……”他冷静了一下，接着问，“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人进出。”
    “他们家的阳台改建成门市了，一晚上有好几人进来买东西。”
    “先把这两人带回去审讯。”
    回到所里，陌生男子自称是老黑的小舅子，查询居民登记信息后也证实了这一点。
    不过他们对老黑的去向均表示毫不知情，那4个人也拒不承认任何违法行为，审讯了一夜毫无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