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师

    屋外，不断传来钱仨劝说杨烽的声音，扰得杨烽心神不宁，无法专心到眼前的困境中来。
    屋里，三人也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半拉半拽着杨烽，顺着楼梯来到二楼，藏到一间靠别墅外边的房间里。
    庄妍从窗户往外边山下的路面看去，马上有一束强光电筒从下往上射了上来。
    “没用的，你们的一举一动，我们看得清清楚楚......别做无畏的抵抗。”
    屋外，继续传来钱仨阴魂不散的声音。
    庄妍低头坐到地上，外面的电筒便灭了。仿佛告诉庄妍他们，你们的一举一动，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小五也感觉到了，开口问道，“师傅，他们是怎么看见我们的？”
    他有些紧张的扶着杨烽，满脸期待杨烽能振作起来。在他眼里，师傅无所不能，并且办法最多。
    “红外成像，他们能侦测到我们的体温。冯程！你有办法处理吗？”
    没想到，小五这么一问，杨烽倒从木讷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什么......侦测体温？你的意思，要我给你们降温吗？”
    冯程不知道什么红外成像，但听到体温，她好像理解了杨烽的意思。
    “嗯，让身体的温度跟房间里的温度保持一致，他们大概就看不见我们了。”
    “我不能控制你们的体温，不过，我可以尝试在你们的周围弄一堵墙......”
    冯程运法，让四人聚在一起，自己则变成环状的一圈灵体把他们围在里面。几人同时感到周围的温度忽然变得很低。
    “慢慢往里走，换个房间，试试他们还能不能看见我们......”
    杨烽说完，让大家互相搀扶，尽可能的缩小范围。
    冯程的灵体跟随着几人，努力阻隔着四人体温向外扩散。
    “烽子，作为一个天师，能有这么强的灵魂帮你，说明你真的领悟了为师的真谛......告诉它，你们都可以留下，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并且，只要你们愿意，我都能让你们有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
    杨烽默念静心咒，阻隔了钱仨的话声音，不让他打扰自己。四人来到窗边，杨烽轻轻往外探头。
    冯程的墙体起了作用，下面不再有电筒射向他们。
    山下路边，七八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在路基下面扑着，枪口都对着别墅里。两名身穿西装的工作人员，牵着狼狗，站在路边。还有一人，拿着类似望远镜的东西在观察这边。
    “被包围了，此路不通，得另想办法......”
    “回一楼，我们跟他们谈谈。”庄妍提议。
    黑暗之中，几人抱着双臂，互相凝视。
    “不用。冯程，收了吧，我先跟他们谈谈。”杨烽说着话，站起身子，掏出手机。
    冯程收了功法，看起来气喘吁吁有些虚弱。杨烽让小五用天罡镜先把她收到里边休息。
    几人在二楼站起身子，活动着身子。
    刚才冯程的墙起了作用，但也把他们冷得够呛。
    “喂！”
    听筒里传来钱仨有些意外的声音。
    “能让杨稷接电话吗？师傅......”杨烽想了一会儿，还是叫出了师傅。
    他把手机放平，摁下了免提键。
    “杨谦...额不，杨烽吗？考虑好了吗？”
    声音换成了杨稷的，凭着他得意洋洋的语气，就能想象得到他脸上的笑容。
    杨烽后悔，这计划按常理来说没有问题，但他却考虑漏了一点，杨稷和钱仨，都不是常人......
    “我是杨烽，考虑好了，但是有些分歧。”
    “这就对了，有分歧，可以谈嘛......先说说，什么分歧？”
    “我和庄妍可以跟你们走，但胡烙和程小五想要自由身。我想，你先让他们安全离开，对了，还有庄泽文夫妇，等他们一起离开并安全之后......我，和庄妍留下。”
    杨烽很冷静，伸出手指挡在了想说话的小五前面。
    “这个......我很为难。”
    “这不是商量，这是要求。你们想找的地方，我和庄妍都去过......若是这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就算豁出命去，我也不可能和你们为伍。我师傅在吗？我想跟他说说话。”
    “在的，烽子。你的要求我可以理解，你就不能劝劝他们吗？我会一视同仁的......”
    “师傅，谢谢你多年以来对我的养育。是你告诉我的，人生最重要的，是逍遥和自由。我也是这么教你的徒孙的......现在，为了你的大业，我陪你就够了，至于程小五，就让他自由身，也兴不起什么风浪......至于胡烙，他和你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也告诉过我，强扭的瓜，他不甜。”
    杨烽不紧不慢，继续说着这边的要求。
    胡烙和小五都不说话，静静地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钱仨没上杨稷的身，灵魂的语音，也能顺着电波传过来。
    “烽子，我知道你的性格，认准的事不轻易改变。你说吧，如果我们不同意，你打算怎么办？”
    钱仨没有同意，也没拒绝。
    杨稷同样听得到钱仨的话，只是让他们身边的那些人，有些萌圈。楼顶的几个人围着杨稷，只看见他拿着电话一言不发，呆呆地站在那里。
    “师傅，我想，我俩可以到外边，慢慢谈。”
    杨烽想拖延时间，他觉得，起东管理处应该不会这么没用，他们的队伍，应该在路上了。不管怎样，如果能把胡烙和小五救走，自己和庄妍，都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又怕什么呢？先过去，找准机会，跟他们同归于尽，也不是没有可能。
    “好的，我和杨稷下来，你出来，咱们在灯光下面聊聊。”
    杨稷那边挂了电话，杨烽也关掉手机。
    “师傅，我想跟你一起。”“杨烽，你这是做什么？”
    杨烽伸出两手分别扶住胡烙和小五的肩膀，“相识一场，是我们的缘分。胡大哥，以后，拜托你照顾好小五。小五，听你胡叔的话，做个对世界有用的人。”
    说罢，杨烽转身看着庄妍，“妍，你怕吗？”
    庄妍异常坚定地摇摇头，“不怕，我们哪里没去过！”
    “好，你们到一楼大堂等我，我去跟他谈谈。”
    说完，杨烽自己下楼，往外边走去。
    小五刚想下楼，隐约间听到有个声音在叫他，‘小五，小五，快让我出去......’
    但他左看看胡烙，右瞅瞅庄妍，没看到他俩谁的嘴在动。声音很熟，但脑袋有些懵，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小五，小五，先让我出去，我跟着你师傅，机会多一些......”
    懵懂之间，小五跟着胡烙和庄妍来到一楼。
    杨烽让他们躲在楼里，自己出了门。别墅和对面楼房之间，探照灯照射出两个刚好接触相交的圆形白光，杨稷笑盈盈的站在对面的那个圈里，示意杨烽过来说话。
    杨烽走上前去，到了圈里跪下，朝着杨稷磕了三个头。
    “师傅，这些年，你还好吗？”
    “还好，还好，老骨头还在，今天见到你，就更高兴了。”
    钱仨的灵体从杨稷的身体里幻了出来，一脸慈爱地看着杨烽。
    杨烽站起身子，“师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您教我的道理。我打心眼里，并不愿意跟随你们，去寻找不可能到来的天时。所以，我也不想，让我的朋友和我的徒弟跟我一起。你是我师傅，我可以尊师命为由，跟着你。但这事跟他俩没什么关系，希望你能成全。”
    杨烽算计着，他和钱仨的距离。
    裤兜里和衣兜里的几袋香灰，他早已悄悄掐破。但他不知道师傅钱仨现在的实力。万一一扑不成，前功尽弃......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他们离开后，很可能会重新集结帮手，来对付咱们。”
    “我知道师傅，不过你想，一个，是我徒弟，一个，是管理处御用的不成器的天师，能兴起什么风浪呢？不如做个人情，让他们出去自由一番。我也说好了，只要他们不跟师傅做对，我也一样拿他们当朋友。”
    “你确定他们不会？”钱仨并不十分相信。
    “我确定，他们跟我，虽算不上生死之交，但个人的能力，大家都知根知底。至少，十年内，他们不能跟我抗衡......”
    “这么自信？”杨稷有些不屑。
    杨烽看向他，目光如炬，“若是没有警卫的帮助，我觉得我能荡平不这个区域里的所有灵魂...师傅，我没说您！”
    感觉有些失语，杨烽又看向钱仨解释。
    “哼！”钱仨冷哼一声，“饭可以吃饱，话可不能说满。那，现在能与你抗衡的天师，都有谁？”
    “庄妍。她领着我，到灵界走过一遭。这么说吧，她是唯一一个，受到转轮王指点过的天师，世间，就仅她一人。只不过，她跟徒儿要好，并表示愿意和我一起，不离不弃。”
    杨烽抛出曾和庄妍去过灵界的话题，让钱仨的眼前一亮。
    灵界，只听过没去过的地方，只要是个天师，谁不想多了解一些有关灵界的东西。只不过，从古至今，去了灵界又回来的，都没有什么记载。
    “灵界那边，都有什么？”钱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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