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妃

61 【大结局】朱厚照番外之荒唐一世(四)


    引子——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以爱的名义犯罪,也是罪。
    恶人自有恶人磨,善恶到头终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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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经此事,江彬怕御前失宠,于是绞尽脑汁,花样百出的讨好年轻的皇上。引诱他微服出宫,亵玩享乐,只是江彬不知,这一切又与他不谋而合,或者说正中下怀。朱厚照笑笑,听说当年父皇和她,也是在民间相逢的,会不会,会不会他在民间,也能找到她呢?
    江彬不愧为“善解人意”的聪明人,洞悉皇上喜欢民间的生活后,在塞上的宣府为他建立了新的府邸,掠来无数珍玩美女,供其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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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恕微臣大胆,敢问‘镇国府’可合圣意?”
    此时,他左拥右抱,喝着另一个美女用檀口亲自献上的葡萄美酒,一饮而尽,不忘挑逗的用舌尖勾画出美女娇鲜欲滴的唇形。闻声才带着淫糜的银丝离开美女的樱唇,双眸一凝,“‘镇国府’?呵呵,知我心者,江爱卿也!”
    是的,江彬确实深谙此道——投其所好。朱厚照早几年便自封为“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并给自己取了个很有创意的名字——朱兽,禽兽的兽!他说,自己早已禽兽不如,可百官朝臣如何容得皇上“妄自菲薄”,便将“兽”改为了“寿”,预祝吾皇万寿无疆,并以此流传至今。他更在往来公文上一律以威武大将军钧帖行之,后来又加封自己为“镇国公”,令兵部存档,户部发饷。
    “皇上,该喝药了。”
    “凤儿?”朱厚照轻唤着,心疼的拉着女子坐到身侧,“朕说过,这种粗活你不必亲自动手,宫里自有奴才去做!”
    女子欣然一笑,却泪凝于睫,幽幽叹道:“皇上多日不召见民女,民女听说皇上另有新欢,不再,不再……民女只是想留在皇上身边,照顾皇上而已。”
    “傻丫头,思明是朕的妹妹,你是朕的妻子呀!”
    晶莹的泪滴如断线珍珠般滴落药碗,女子扑进男人的怀里盈盈啜泣。其实,她真的不贪心,只要能够陪在他身边,陪在心爱的男人身边,为姬为妾,为奴为婢,都甘之如饴。
    朱厚照微微叹息,李凤呀李凤,朕该如何待你才不会负你?
    闭上眼,轻拍怀里的泪人,原来,越是坚强的女子,越是在掩饰内心的无助和脆弱,在爱人面前姑且让她尽情发泄吧……
    遇到李凤,或许是天缘,或许是人份。15年的寻寻觅觅,他早已在一次次的失望中,心灰意冷,用纸醉金迷的□生活麻痹自己,面对着与她相貌如出一辙的张氏,缠绵中,倾诉哀思。借南巡的机会,偶一日,他再次微服,不为体察民情,更不是为了搜罗那些另他麻木到有些厌恶的绝色佳丽,只是,想脱离身份,摆脱张氏,自由自在的走走。一时口干,遂带着护卫随意走进路边的酒楼,一间平平无奇的酒楼。
    一盏香茶入口,沁人心脾,他满意的点点头,难得乡野之地,有如此懂茶的雅人,不免想着要多打赏些。偏巧此时,几个地痞恶霸前来找茬,朱厚照的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雅兴荡然无存。可他两年前,亲自领兵与鞑靼小王子的5万骑兵一较高下,被江彬等人吹捧成“应州大捷”昭告天下时,他便玩够了英雄的游戏。
    想也没想,学起了世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大不了店被砸了,他再多打赏,豪客理应如此。可他万万没料到,来砸场子的人是冲着店掌柜的——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美又如何?天仙一般的女人,“豹房”里都“堆积如山”。低头,继续喝茶,可惜,意境不复,失了味道。
    耳边聒噪声此起彼伏,他听着大意,无外乎是仗势欺人,挑衅揩油,妄想一亲芳泽罢了。无聊至极,低级的伎俩,也只有这些下三滥的粗人想得出来。女人呀,只有当她们心甘情愿的时候,才能让男人体会到世间最大的快乐,强扭的瓜不甜,这点道理都不懂。他朱厚照的女人是多,可没有一个是被强迫的,除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外,更重要的是,他懂得如何怜,如何爱——没有心的怜爱。
    女子声若莺啼,不卑不亢,几句话说得几个壮汉哑口无言,酒楼里众人连连叫好。他失笑,倒是个精明能干的,颇为难得,转念想起了她,据他所查,她在进宫前,也曾在苏州府开设酒楼,那时的她,会否也常常被人这样欺凌……一时失神,直到几个壮汉来到桌前。
    “小子,是你在笑话大爷?”
    哦,原来壮汉们能忍受众人对叫好,却觉得他的笑声太过刺耳。侍卫要动,被他一个眼色制止了。
    “笑天下可笑之人,有何不可?”他实话实说。
    壮汉脸色一变,啐了一口,拳风扫过。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听到了女子的声音——“公子小心!”他稍一向后,游刃有余的躲开了这拳,想他朱厚照也是学过功夫的,非他自吹,他若不是文武全才,单靠样貌,怎能轻易博得世间女子的青睐?
    反手将扣住那人的脉门,那人一声惊呼,深知遇到了行家,慌忙换为了谄媚的嘴脸。
    “滚,不要让朕……我再看到你们!”
    “是,是……”几个人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
    他兴致全无,微一颔首,自有侍卫留下银子,起身欲走。不想却被女子拦下,双手递还了银两,“这位公子,今日是凤儿招待不周,扫了几位贵客的雅兴。这几盏茶,权当赔罪,祈望公子海涵。”
    他一愣,在自己面前不矫揉造作的女子,少之又少,如此自然真诚的更是罕如沙金。
    “你叫什么?”
    李凤一愣,她在梅龙镇大小也算是个人物,竟然有人不认识自己,还当着众人的面,登徒浪子般问起闺名。
    更奇怪的是,面对那双柔媚深邃的黑眸,她竟不像往日充满厌恶,“我,我,奴家叫李凤。”她竟有些语塞,不自觉低下了头。
    “李凤。”他低声重复着,“李姑娘,后会有期。”言罢,潇洒的走出了酒楼。
    李凤两颊绯红的站在原地,痴痴守望。李姑娘,有多久没人这么叫过她了?好像从接管了爹娘留下的酒楼起,她就是掌柜的,再也不是待字闺中的李姑娘了……
    “凤儿,她欺负你了?”后宫的女人什么样,他最清楚不过。越是表面人五人六的,背后越不是东西。
    李凤摇头,“没有,刘,刘娘娘对民女很好。”
    “凤儿,你当真不介意朕宠她吗?”是的,他宠刘氏天下皆知。刘氏本是乐工出身,是他当年西巡太原时,在被奉上的一大批美女乐妓中,一眼看中的。旁人只道皇上对色艺双绝的刘美人一见钟情。却不理解,整日流连在花丛中的皇上,初见刘氏时的震惊……
    是的,他震惊,震撼了。刘氏的样貌、身形竟然与她的毫无差异。更是能歌善舞,懂得察言观色……他不但为她建立了腾禧殿金屋藏娇,夜夜专宠。在江南四处巡游时,他的赏赐也都写着“威武将军镇国总督及夫人刘氏”字样,无时无刻不让刘氏陪在身边。
    李凤依旧摇头,只是这次神色黯然。
    “朕要听实话!”朱厚照拾起她的下颌,迫使她看向自己。
    李凤低垂眼帘,任凭眼泪打湿了他的手掌,执拗的不肯相视。
    “你介意,对吗?”
    “皇上,李凤这辈子,只想守着一心人,白首不离。可,可李凤爱上的却是了皇上,注定三宫六院的皇上……”她说不下去了,作为女人,她是委屈,但作为这个时代的女人,又无从委屈。
    他怜惜的擦干她的泪水,“朕是宠她,却不爱她。”握紧她有些粗糙的小手,感受着生活砥砺出的痕迹,哎,这些年,为了龙凤店,她定然吃了不少苦的。他知道因为自己内心的矛盾和挣扎,让她受到了更大的委屈。留在身边,却始终不曾召幸,相反,当着她的面,对刘氏言听计从。其实,他不是不想好好爱她,好好疼她,只是怕一旦宠幸了她,会迷恋上她,忘记心中另一个影子,忘记自己如此不堪的活到现在的目的。
    闭上眼,也许早该学会珍惜眼前人。“凤儿,和朕回京吧,朕负你的,定当加倍偿还。”
    李凤闻言,泪如雨下。
    正德十五年八月十二日,在随行大学士梁储、蒋冕等人的一再“苦劝”下,朱厚照带着李凤、刘氏众美女从南京起驾回京。因想着李凤没有出过远门,这一别江南,怕是再难回乡,又想着她坐过龙舟,便刻意将行程放慢,先游瓜洲,再去镇江,好一番游历观赏——反正他在世人眼中早已是贪杯,好色,尚兵的荒谬之辈了。
    九月初,到达了淮安的清江浦,那是一处以钓鱼和捕鱼著称的风景区。李凤长在于江南,自小与水为伴,见此美景流连忘返。他不顾大臣的劝告,索性独自带着李凤泛舟河上,享受水天一色的浪漫。
    李凤幸福的靠进他的怀里,娇嗔道:“皇上,好硌哦,凤儿一直想问,您胸前藏着什么吗?”
    朱厚照犹豫一下,想着他们之间不该再有秘密,便掏出小木人,“这是朕早年雕的。”
    李凤接到手里,啧啧称奇,“皇上好手艺,竟将刘娘娘雕刻得惟妙惟肖!凤儿也要讨个赏赐,央皇上为凤儿也雕刻一个!”
    朱厚照失笑,刘氏吗?刘氏还不值得他劳神费心。
    明明秋高气爽,晴空万里,却忽然之间邪风骤起,天地间迷茫一片,吹得人张不开眼睛,李凤手一颤,小木人掉到了水里。那一瞬间,他想都没想,抛下怀中的女人,纵身跳进了寒凉的秋水……
    “皇上,都怪凤儿,都怪凤儿!只求您能龙体康复,凤儿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呜呜,皇上……”
    朱厚照眼皮微微动下,却不愿张开,原来,在自己心目中,她始终是第一,纵然是李凤,也望尘莫及。他无助的眼泪融入清江浦清澈的河水,眼睁睁看着小木人被诡异而来的漩涡卷入更深的河底……
    无奈女子的哭声越发凄厉,他只得睁开迷离的双眼,嘶哑着声音安慰着眼前憔悴的女子,“凤儿,朕没事。”
    “皇上!”李凤呜咽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皇上身体抱恙,无力骑马,只能乘辇,行程又一再被放慢。十二月抵达通州时,他把李凤唤到了身边,“凤儿,朕放荡多年,早已掏空了身子,又经秋水刺骨,心伤无痕,自知时日无多,不能实现与你双宿双栖的梦想了。”
    “皇上,皇上洪福齐天,不会的皇上!”
    朱厚照苦笑,“朕是彻头彻尾的昏君,天若佑我,便是负了苍生万民。”
    “不,皇上不是!凤儿知道皇上不是昏君,宫里每一个人都知道皇上不是昏君!皇上刚毅果断,弹指挥间诛刘瑾,平安化王,宁王之乱,应州大败鞑靼小王子,树立天威!精通佛学,梵文,文武双全,礼贤下士……”李凤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她深刻知道,眼前的男人绝不是历朝历代荒淫无道的昏君。
    “凤儿,朕很庆幸,没因一时之欲毁了你的清白之躯,害你一生!你且去吧,天大地大,自由翱翔去吧!”
    “不,皇上,没有了你,凤儿无法独活在世!”
    朱厚照微微叹息,深知多说无益,他若一走,坚贞的李凤必然殉情而去。深思一瞬,道:“凤儿,你是朕唯一信赖的人,朕只能将此事交托于你,你可担保,帮朕完成,让朕瞑目九泉吗?”
    李凤泪流满面,早已不能言语。
    “朕尚有一同父异母的弟弟流落民间,朕与他有过君子协定。而今,朕毁约离去,非朕所愿,朕与你一信物,交托于他,无需多言,他自会明白。”
    见李凤重重点下了头。朱厚照惨笑,小木人已失,他哪里还有什么能交给朱厚炜的?所做一切,只是希望李凤不要做出傻事,也想告知有缘人他的一世。拿出手帕,在李凤的惊呼中咬破手指,用心写下三个大字——
    “彼、岸、花?”李凤轻轻吟出,痛苦的咬破嘴唇。她想,她明白了,在他心中,永远有一个任何人无法相比的她,不是自己,更不是刘氏……
    哎,天可怜见,自古痴心无回报,从来情殇催人老……
    李凤走后,朱厚照做了他早该做的事——赐起兵叛乱的宁王朱宸濠自尽,将其焚尸扬灰,其亲属10余人及同党钱宁、陆完等人斩首示众。他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尽量弥补自己的过错。
    抵达京城后,又勉强参加了一年一度的祭祀典礼。跪地行礼时,竟口吐鲜血,伏地不起……
    昏睡几日,醒来后,却是身在“豹房”,而非皇宫。他心中明白,是太后趁他离京亵玩之际,联合了张府势力把持朝政,独揽大权,如今知他时日无多,便想软禁起来,努力寻找合适人选,扶植下一任皇帝。
    会是谁呢?他倒在床上蹙眉思考,他们选中的傀儡会是谁呢?既要为己所用,便于控制,那么除了年龄不能大外,自身势力也必须要弱。算来算去,只有兴献王朱vz的长子,虚满15的安陆王朱厚凶钗合适……
    思索间,刘氏微笑着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你为何不走?朕不是已经下令‘豹房’中人皆已自由了吗?”
    “皇上,”轻声唤着,坐到了他的身侧,他这才看清,刘氏眼中依稀泛着晶莹的泪花。“妾身知道皇上的心里从来没有妾身,可妾身的心里却有皇上,只有皇上。”
    “何苦?朕知道你的手段,离开朕,你也可以活得很精彩。”
    刘氏保持微笑,吹吹手中的药碗,“女为知己者容,再精彩也无人欣赏,无人分享。”
    朱厚照拍拍她的手,想起了曾经随侍在侧的李凤,动情地说:“朕这一生,辜负的人太多太多。”
    “皇上只要记得有个刘氏得到过您的宠爱,她便死而无憾了。”
    朱厚照轻叹一声,“你是个难得一见的聪明女子,懂得审时度势,当知朕大行而去,留在‘豹房’于你没有半点好处。”
    刘氏垂下眼帘,“在皇上心中,臣妾就是如此无情无义,精于算计吗?”
    “并非此意,只是为你的选择感到惋惜。”
    刘氏璀然一笑,“除非皇上能让臣妾报答了知遇之恩,拂照之情,怜爱旨意,否则臣妾唯有一死,回报我夫。”
    朱厚照看着刘氏,美艳的笑容下是女子独有的决绝。眸色一暗,“好,朕给你个机会。”
    正德十六年的阳春三月仍旧天寒地冻,人们不得已披着过冬的裘皮烤着炭火盆,诅咒着恶劣的天气。
    三月十三日,朱厚照的精力突然好了许多,他知是回光返照,便对身边的太监说:“朕这一生,缺点极多,不足为人表率。请转告太后,天下事应以朝政为主,临政天下应与阁臣们谋定而后动。过去的林林总总,责任在我,与旁人无关。”
    次日夜晚,乌云遮月,星斗无光,黑暗笼罩着华夏大地。朱厚照咳出了最后一口血,洋溢着鬼魅般的笑容,传下最后的圣旨,与大明江山开了人生中最大的玩笑——最先赶到京城吊唁朕的藩王,便是新的皇帝……
    扪心自问,如果上天赐给他重新来过的机会,明知这样的结局,在盲目的爱与血统赋予的重任上,又将如何选择?怀着满腔的遗憾,刚至而立之年的男人,永远闭上了曾经璀璨的双眼,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何其幸也,何其悲也……
    “皇上临终前,可还说了什么?”太后声泪俱下,即使不亲,即使互相算计,皇上也是她身下掉下的肉,她和她所深爱的男人的孩子。
    “回,回太后,皇上,皇上弥留之际,只是不住呢喃着‘彼岸花’三个字。”
    “彼岸花?”太后别开眼,怨愤惋惜,“这个痴儿呀!”
    佛曰: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很快,各地藩王得到消息,纷纷夜以继日的赶赴京城,为了皇位千里奔丧。在他们其中,坐着囚车而来的朱厚芯谷徽绞ち巳找箍癖嫉那Ю锷窬裕最先赶到了京城,在张鹤龄兄弟的安排下,顺利继位——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囚车皇帝”嘉靖。
    朱厚心昙蜕星幔不谙世事,对张氏一族暗中操盘,一步步助他摆脱劲敌,登上九五之尊之位感激不已。本欲赋予重任,报答大恩,却在亲自监督遣散“豹房”时,遇到了一个白衣素服的美丽女子,奇花异草中,女子不施粉黛,清秀优雅,更显钟灵毓秀。
    女子交给了他一份遗诏,说是受先皇之托,福身施礼,飘然而去。朱厚芯艳于眼前的花仙,陶醉其中,久久回不过神,待清醒过来,除了手中的遗诏,身边空无一人。
    悄然打开一看,暗中握紧了双拳——原来,太皇太后和国舅一家竟打着这样卑劣的主意!他遵照遗诏,最先诛杀了江彬和为虎作伥的钱宁等奸佞之人,任命贤臣,重整朝纲,并下诏免除正德十五年以前各地征收的钱粮,准许无敌流民还籍,免除一年赋税……还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与妄图控制他的张家兄弟周旋。
    嘉靖八年(1529年),张鹤龄因横行不法,鱼肉乡里,罪行累累,被嘉靖皇帝“革昌国公张鹤龄爵,降南京锦衣卫指挥同知,带俸闲住”,其弟张延龄同罪。太皇太后恍悟自己养虎为患,可时至今日,朝局已稳,她再无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得低三下四的去求嘉靖皇帝。嘉靖皇帝羽翼丰满,再不必虚与委蛇,面对太皇太后的恳求,好一番奚落。
    太皇太后只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掩面而去,再难做人。嘉靖皇帝享受着猫鼠的游戏,并未急于将张氏兄弟正法,而死百般刁难,千番戏弄——此刻,他已是万人之上的帝王,再不需看人眼色,做被人利用的木偶人。
    嘉靖十二年张家兄弟因罪被抓入狱,太皇太后只好再去厚颜相求,见嘉靖皇帝不为所动,想想几年来自己在深宫中所受的龌龊,一时气急,与皇上大吼起来。
    “皇上,哀家斗胆问一句,若是没有哀家和张氏一族,哪有皇上的今天?皇上怎能做出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之事?”
    嘉靖皇帝嗤之以鼻,“太皇太后,您和张鹤龄那厮打得是何主意,当朕不知?既是互相利用,何来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你,你,你!”太皇太后一时语塞,面对了然一切的皇帝,他不知如何自圆其说。
    “哀家,哀家是孝宗皇帝是皇后,论起辈分,皇上是哀家的亲侄儿,怎能如此对待哀家?”
    “呵呵,哈哈……”嘉靖皇帝笑得直不起腰来,“太皇太后,不要再荒天下之大谬了!你可知罪犯欺君,要株连九族的?是否想让你张氏一族,那些没有参与其中的后辈小生,也死无全尸?”
    “你,你,你再说什么?哀家,哀家听不懂!”太皇太后极力克制着自己的颤抖。
    “朕是说,你不配做孝宗皇帝的皇后!若非念及先帝恩情,朕不想让天下人看皇室的笑话,早就废了你!”
    太皇太后只觉五雷轰顶,千算万算,算不到曾经单纯厚道的朱厚芯故潜∏楣岩獾陌籽劾恰K再也没有挺直腰板的勇气,两腿一软,跪到了地上……而此时的张鹤龄早已被嘉靖皇帝折磨得没了当年不可一世的傲气,不久后,在牢狱中屈辱死去。
    5年后,无依无靠的太皇太后在“忧死”深宫,嘉靖皇帝下旨将她直接合葬进明孝宗的泰陵。并遵照武宗遗诏,没有让她进祖庙,以此昭告天下,皇室不承认这个女人,最终在满朝文武的压力下,仅建“昭圣皇太后神主未庙”(祭后死者于先祖之庙)草草了事。
    张家大势已去,张延龄在狱中受了13年的苦后,于嘉靖二十五年斩于西市。
    遗憾的是,嘉靖皇帝并没有如登基之初般,兴利除弊,勤政爱民。很快沉迷于炼丹治药,荒淫无道。后世评其虽玩弄权术不及太祖、荒淫不及武宗、残忍不及成祖,然却将荒诞自大、残忍擅权等性格集于一身,“发扬光大”,是从好变坏的最典型案例。
    明孝宗朱v樘呕心沥血创造出的“弘治中兴”,犹如昙花一现,彻底没入历史的长河,成为记忆深处的不可亵渎的神圣……天道伦常,盛极则衰,几十年后,白山黑水之间,崛起了另一个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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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徒儿回来了。”说话间,肮脏不堪的疯癫和尚化身为了俊朗的年轻男子。
    “事情办得如何?”一个挺拔的背影傲立崖边。
    “回禀师傅,徒儿谨遵师傅旨意,化身天竺僧侣以六芒星法印暂且封印了‘凤启’,流落海外,百年之内,当无人可得,天下必然大乱。”
    “好,很好。”男人转过头,那是一个白衣胜雪,更加俊美的男人,深邃的双眼带着与生俱来的不羁,狂傲的散发着邪魅的气息。危险的吸引着世间万物,飞蛾扑火,不断靠近。
    “请师傅责罚,徒儿未能带回情丝。”言罢,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男人淡淡一笑,“痴男怨女,孤魂缚情,却也难办。罢了,既然天意如此,百年后,你再替月老走一趟便是。”
    “徒儿遵命!”
    “逆天改命,私自操控上古神器,必遭天谴!他日血流成河,你于心何忍?”一道金光晃过,断崖上不知何时有多了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
    “我等自然不比逍遥散仙,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还有闲心悲天悯人!”
    “天意不可违!我是为你着想呀!”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样迂腐,真不晓得,她究竟爱你什么?”白衣男人冷哼一声,身形一动,化为一条银龙呼啸飞天。
    留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孤寂的站在原地摇头叹息,天意,天意……
    ———— 2009年6月23日晚,《天下无妃》全文终!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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