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瑜仔细看了一眼她的嘴巴,才发现里面没有舌头,她是一个哑巴。
宫女嘴角流出了一道鲜血,目光透着恳求,朝白瑾瑜望了过去,双眸血红,似是在求白瑾瑜救她一般。
嬷嬷注意到了白瑾瑜在此处看着,顿时皱了眉毛,冷冷望向了白瑾瑜:“你是哪个宫的蹄子,不好好干活,在这儿看什么热闹?当心我打断了你的狗腿,还不快给我滚!”
以前在洪村时,村民可是没少这般同白瑾瑜说话。
嬷嬷并未发现,白瑾瑜的双眸冷了几分。
“贱人,瞪什么瞪?你是脑子有病吗?”
嬷嬷双眸发红,本就在气头上,见白瑾瑜居然这般猖狂,一棍子便朝她打了过去!
白瑾瑜衣着并不华丽,嬷嬷只当她是一个穿便服的宫女,并不知道白瑾瑜的真实身份。
然而,嬷嬷手中的木棍还未碰到白瑾瑜,白瑾瑜身上便爆发出了一道内力,木棍瞬间碎裂成了齑粉,就连嬷嬷也受了重伤,惨叫了一声,重重地撞在了树上,嘴角流下了一道鲜血。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快来人啊!这小蹄子要造反了!”
嬷嬷也不见起来,坐在地上便大喊大叫了起来,声音带着哭腔,甚是响亮!
宫女怔了一怔,朝着白瑾瑜望了过去。
她还以为白瑾瑜是想要帮她,才会伤了嬷嬷,一时心中感激,忙跪在了地上,朝着白瑾瑜磕了三个响头!
尔后她便抬起了头,朝着一旁指了过去,心中有些焦急,示意白瑾瑜快跑。
一阵脚步声响起,很快,一位公公便带着几位小太监,冷着一张脸庞,朝白瑾瑜走了过去,在他们的身后,还跟了些来看热闹的宫女太监。
嬷嬷见公公来了,心中一喜,目露得意地望向了白瑾瑜!
“小蹄子,姑奶奶我的靠山来了,你敢伤了姑奶奶,就别想活着离开!”
嬷嬷话音落下,公公便站在了白瑾瑜身后,阴沉了一张脸庞:“大胆!你是哪个宫的公主,竟敢这般猖狂!”
“无论我是哪个宫的,我只从此处路过,连一句话都未说,只因嬷嬷看我不顺眼,便要拿棍子打我,都是这位嬷嬷不占理。”
白瑾瑜清冷的眸微眯,并未将嬷嬷放在眼里,甚至连看都未看她一眼。
这位公公也是在皇帝宫内呆过,见过白瑾瑜的,他一听白瑾瑜这声音,便觉耳熟无比,他眉头微蹙,试探着朝白瑾瑜望了过去,便看清了白瑾瑜那张脸庞,当即面色大变,跪在了地上!
“奴才见过长公主!”
公公话罢,嬷嬷顿时睁大了双眼,面色煞白!
长……长公主……
难道她便是那位,要入宫给陛下治病的九州国长公主?
“行刺本宫,虐待宫女是何罪过?”
白瑾瑜淡淡道。
公公双眸转动,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声音颤抖:“重……重打三十板子,押入刑司审讯。”
公公在宫内的势力不低,嬷嬷是公公的相好,常仗着公公的势力,在宫内作威作福,公公屡次劝她,她都不听。公公也早就料到她会出事,却没有想到,这日子竟来的这般快。
嬷嬷心中一急,忙爬到了白瑾瑜面前,猛地磕起了头,哭的声泪俱下。
“公主!是老奴有眼不识泰山,老奴眼睛瞎了,求公主饶了老奴这一次吧!”
白瑾瑜连看都未看嬷嬷一眼,冷道:“将她拖走,若敢少打一板子,本宫便去奏明圣上,你们全都会受到牵连。”
白瑾瑜话罢,太监不顾嬷嬷的哭喊,忙拽住她的胳膊,将她给生生拖走了!
若是普通的别国公主,宫人自然不会这般怕她,但白瑾瑜却是为皇帝治病的,若她心中不悦,治病效果也会大打折扣,谁又敢碰她一下?
尔后,众人朝白瑾瑜行了一礼,转头离开了此处,宫女则紧紧地拽住了白瑾瑜的衣袖,眸底透着感激,不肯让白瑾瑜离开。
尔后,她便又跪在了地上,朝白瑾瑜行了三叩九拜之礼,啊啊地叫了几声,奈何就是说不出话来。
“你不必朝我行礼,快起来罢。”
说罢,白瑾眸底掠过了一抹流光,又问道:“你是自出生起,便不会说话么?”
宫女站起了身后,直视着白瑾瑜的双眸,摇了摇头。
尔后,她便伸出了双手,朝白瑾瑜比划了起来,口中啊啊地叫出了声!
是几年前,她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被人用药毒哑的,并非生来如此。
白瑾瑜之前同阿玉接触过,稍微懂一些哑语,连看带猜,差不多将宫女的意思猜了个明白。
“你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白瑾瑜眉头微蹙。
宫女眸底掠过一抹寂寥,便将自己遇见的事,全都同白瑾瑜比划了一遍,白瑾瑜虽只看懂七八成,但也能猜透大概的意思。
原来,宫女本是侍候皇后的大宫女,在这宫内地位极高,多年前皇后怀孕,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当时皇后还不是皇后,只是一个贵妃而已,除了她以外,这宫内还有一位贵妃,同她地位相当,并且两人同时怀孕,当时宫内还无皇后,皇帝下令,谁若能先生下嫡长子,便封其为皇后。
皇后为了能晋升后位,便将其中一个女儿,活生生地掐死了,尔后,她便将另外一个女儿当做了男子养,且对外宣称,道他生下了嫡长子!
若两个女儿都活着,想要隐瞒此事极其不易,但若只有一人活着,只顾照看一人便好,事情便简单多了。
后来,皇后便凭借生下了嫡长子,晋升了后位,没多久,另外一个贵妃便难产而死了,谁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动的手脚。
在这场后宫斗争中,只有一个孩子活了下去,那便是当今太子殿下。
在这一件事中,宫女也帮了皇后不少忙,亲眼目睹了所有经过,皇后晋升后位之后,因为不放心宫女,怕她到处乱说,便剪掉了她的舌头,将她赶到了浣衣局,让她在宫内干些粗笨重活。
好在这些年来,宫女虽不会写字,却学会了一些哑语,才能将这一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白瑾瑜!
宫女说罢,双眸骤然眯起,眸底恨意极深,紧紧握住了白瑾瑜的手,口中啊啊啊地叫着,双眸发红。
白瑾瑜得知此事后,也是心中一惊。
这么说来,当今太子是女儿身?可是她也曾遇见过太子,觉得他无论是体型还是容貌,都没有一丝像女人的,究竟是太子隐藏的太好,还是宫女是在胡言?
白瑾瑜能够从宫女身上,看见她对皇后的恨意,知道她告诉自己这一切,是想要自己将此事揭穿,让皇后在宫内无立足之地。
但是空口无凭的话,白瑾瑜是不会全信的,她必须再寻太子一趟,看看他究竟是男是女,若太子真是女子,宫女口中之言,极有可能是真的。若他是男子,宫女这条线索便断了。
“若你口中之言为真,若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帮你。”
白瑾瑜说罢,宫女连连点头,激动地热泪盈眶,若非白瑾瑜拉着她,她多半又要给白瑾瑜磕头!
白瑾瑜和皇后无冤无仇,自然不会平白无故揭发皇后,若验证了此事为真,太子想要揭发此事的话,那她便帮太子。若太子不愿,她拿了千叶草便走,不卷入这场宫廷争斗。
就在这时,白瑾瑜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太监弯腰走到了白瑾瑜身后,讨好笑道:“长公主,太子殿下有请,说是同你有事相商,让您去东宫见他!”
白瑾瑜听到太监的话,眸底掠过一抹深意,便同宫女道了别,转头跟着太监一起,朝着东宫的方向而去。
很快,太监便领着白瑾瑜入了东宫,带着她来到了东宫主殿,脚步一顿,低头笑道:“公主,殿下就在主殿之内候着,咱家是没有资格进主殿的,只能送公主到此处了。”
“有劳公公了。”
白瑾瑜说罢,便抬脚朝着主殿内走了进去。
东宫主殿极大,白瑾瑜朝前走了十几米,掠过一道屏风,便看见一个红衣男子,正坐在书桌旁边看书。
男子的脸庞生的完美好看,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映上他的侧脸,将他一双漆黑的眸,映的似含了碎星一般。
白瑾瑜脚步一顿,站在了男子身侧,敛下了双眸,朝着他望了过去。
若说太子是女子,怎的如何看都不相似?
太子察觉到了白瑾瑜进来,便抬起了冰冷的眸,便朝白瑾瑜望了过去:“你可有查出了什么?”
“这么短的时间,能调查出来什么?太子未免太心急了些。”
白瑾瑜的声音清冷,一步步朝着太子走了过去,转眼,她便走到了太子身侧。
因为白瑾瑜不知宫女所言真假,一时也不敢贸然告诉太子。
尔后,白瑾瑜双眸微动,便伸出了一只手,缓缓地搭在了太子的肩膀上,太子俊眉微挑,冷冷地朝白瑾瑜望着,一时不知她要作甚。
白瑾瑜望着他的表情,心中一动。
若他真是女子,自己离他这般近,他此刻就该慌乱了,怎会这般镇定?
“窗户大开着,虽是凉爽,难免有些赃物落在殿下肩上,刚刚顺着殿下的衣领掉进去了,可需本宫帮殿下取出来?”
白瑾瑜话罢,便顺着太子精致的锁骨,朝着他衣内望了过去,双眸微深。
她见太子不言语,还以为他是默许了,伸出了一只手,便要去解太子衣带,然而,她的手刚刚触碰到太子的红衣,太子便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公主是想要验证什么么?”
他的声音发哑,就连眸底都有些许泛红,将白瑾瑜的手握的更紧了些,将其移到了自己的胸前,轻笑道:“那公主可要好好验证验证,本殿是男是女。”
太子生来精明,只白瑾瑜的一个动作,便能猜透白瑾瑜是何意。
白瑾瑜手抵在他的胸膛前,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胸膛的硬度,那是男子的胸膛,而且并非缠了什么纱布。
白瑾瑜眉头蹙了起来。
太子既是男人,便说明宫女口中之言非实,是全部有假,还是半真半假?
“公主在想些什么,不妨将其告诉本殿,本殿同公主一道想。”
太子说着,便松开了白瑾瑜的手,将外衣脱了下来,单露出了白色里衣,轻轻一扯,便露出了大片胸膛,是男人的身子无疑。
白瑾瑜缓缓转过了头,朝窗外望了过去,不再看他一眼,尔后,她便将宫女口中所言,同太子说了一遍。
说罢,白瑾瑜又道:“殿下还是将衣裳穿好罢,这会儿风凉,免得再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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