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佟苍蓝终于前来,程亮自是松了一口气,但看到她面白如纸的脸色,自是和对耶梦加得一样,心中感激。
分明说了自己只是随行,因为体原因不会出手,却还是在关键时刻为了自己而出了。
他没什么好多说的,诚心诚意地朝佟苍蓝深深做了一辑,“多谢佟谷主救命之恩。”
他的边,朱雀也是没落下,一同效仿了起来,“承蒙佟谷主搭救主人和我,朱雀感激不尽。”
“咳…”
佟苍蓝伸手捂着嘴轻咳了一下,想来她虽然没有真正激烈的战斗过,但是真实的况恐怕不会太好。
但她也没有多说,只是淡淡地摇摇头,“你是神使,哪有向我行礼的道理。”
程亮直起,没去理睬这句话,而是关切地问道:“你之前一直说不方便战斗的,现在况怎么样。”
佟苍蓝只是轻轻笑笑,再次强调道:“我是武尊,没那么脆弱,给我点时间就好,也没有真的和妖族大打出手。”
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样子,不似作伪,程亮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他才转过头,看向佟苍蓝边的明轩,这位他耳闻已久,本该在碎天谷就该和他相会的立人山庄半步武尊,封追他们的师叔。
他同样弯腰致谢道:“这位就是明轩武宗吧,之前一直听封追他们提起你,今果真是耳闻不如实见,在这里感谢阁下出手相助了。”
这一次,朱雀没跟。
目盲的明轩显然也是和佟苍蓝一样,生淡然的主,他回道:“在下立人山庄明轩,护卫神使大人来迟,还往大人见谅。”
他的语气听上去轻柔和煦,听着便让人心生亲近,倒是和端木林就几分相似,让人完全想象不出,这位半步武尊,之前的深夜里,曾经和数位妖族武宗近酣战过。
尤其佟苍蓝至少面色还有些苍白,这位简直就像是清晨起来林中散步的一样,面色如常,衣着潇洒,倒是程亮看得啧啧称奇。
当的是高手风范啊。
一番寒暄之后,程亮连忙问向佟苍蓝,“佟谷主,羊老和远吕智可还好?”
佟苍蓝回道:“他们跟不上我,所以当时并未和我一同上山参战,但是你那个叫羊枯的神兽防卫能力异常出重,想必不会出问题。”
程亮点点头,单论自保,羊老的能力无可匹敌,比起之前深陷重围的耶梦加得,可就要令人放心的多了。
但问题就在于,如今他们完全走失,没了对方的消息,这该如何是好。
话说到这,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程亮。
既然已经脱困并且重新聚集,那么便是该讨论接下来的抉择的时候了。
之前,有着封追带路,一路上基本不需要程亮去计划,现在封追不在边,自然就只剩下了他自己。
程亮早有设想,他沉声说道:“既然如此,这距离梧桐山还不是很远,妖族一定会马上往这里搜查过来,现在大家经过一番激战,尤其是耶梦加得,现在她的况很糟糕,需要休息,我们要尽可能地避战了。”
说着他忽然看向了明轩。
“明轩武宗,你之前在曲阿城的时候,应该已经和封追他们汇合了吧?他们的况怎么样?”
明轩点点头,“是的,我和他们在约定的地方见面后,妖族就封城了,我们都赞同让我独自出城来找你,他们在城里按兵不动。”
虽然明轩目盲看不到,但程亮对着他脸上依旧是充满了尊敬。
“如此甚好,我们在梧桐山这么一闹,他们也能安全许多。”
明轩虽说目不能视,但他似乎对程亮的心境了解的一清二楚,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问向程亮。
“所以,程大人果真是为了我师侄师侄女,主动吸引了妖族的注意?”
程亮哈哈一笑,也不作伪,“的确是这样,我这人最是不喜别人替我陷入危机,明轩武宗见谅。”
程亮本以为明轩好歹会像佟苍蓝一样,多叮嘱两句,这么神使自己的安全最重要种种。
但这位号称武尊以下天下无敌的剑士,却没有对此发表任何的不满,反而轻笑着答道:
“无妨,到达立人山庄之前,在下定当尽心护卫,毕竟比起抛弃同伴,程大人的做法才更合我立人山庄的传承。”
程亮微愣,不曾想这位声名显赫的半步武尊,倒是比想象的好说话。
但他还是话锋一转,说道:“有一件事,我思前想后,还是想请明轩武宗帮忙。”
明轩也是有些惊讶,“我们这才脱困,不知程大人有何事向托?只要是力所能及的,在下定然不会推脱。”
程亮接着说道:“比起保护我,我更想让明轩武宗去帮我找到我失散的两头神兽,和封追江寄柔他们。”
就算是现在已经完全对程亮言听计从的朱雀,都在他的边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更不要说面前的明轩和佟苍蓝,要知道现在如果佟苍蓝不能一直作战,那么新赶到的明轩就是程亮边的最强战力,如果在遇到敌人,那就只有朱雀一个人可以抵抗了。
明轩自是不能立马答应,他眉头一紧,沉声回道:“我们方才从妖族的围剿中逃出,随时都有可能在遇到妖族的围剿,在这种时候,我要是不在,程大人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程亮笑着点点头,这他自然清楚,但他还是坚定地说道:“我明白,但我毕竟已经突围,相比起来,我落在后面的两头神兽,以及实力稍逊一筹的封追他们一定更危险。
尤其是封追他们几个,之前早已和妖族碰面了不止一次,妖族之后一定也会转而对他们发出通缉,没有明轩武宗的保护,他们想要再回到立人山庄就难了。”
明轩沉默了,尤其是封追他们的况,作为师叔的他不可能不清楚,妖族对他们立人山庄的暗中针对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就算没有保护神使这事,他们的弟子出游在外都不是一件的事。
程亮见到对方陷入了思考,便接着说道:“而且接下来我们人数变少,目标变小,宁肯慢一点,也会掩人耳目,只要妖族不再开天眼预知到我的方位,短时间内肯定无法在这么荒野之中发现我的踪迹。”
“等一下!”
程亮话音刚落,佟苍蓝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不等程亮发问,佟苍蓝忽然提步走向了一边的丛林之中。
“程亮,我有话对你说。”
程亮和边的朱雀对视了一眼,后者摇了摇头,示意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于是他和明轩点头示意了一下,便跟着佟苍蓝走进了丛林。
一黑衣的佟苍蓝走在前面,行进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这跟在后的程亮忍不住问道:“佟谷主,怎么走……”
“咳咳咳……”
打断他的,是佟苍蓝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程亮一惊连忙几个箭步上前,“佟谷主,你怎么样?是因为之前强行战斗吗?”
就算他对佟苍蓝的真实况不甚了解,也看得出来对方的伤势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心中自是有几分自责。
佟苍蓝转过头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容,连嘴唇上的血色仿佛被吸干了一般,黯淡无光。
但本来面容平淡的她,看见面前的程亮那无比关切,乃至有些内疚的神,却蓦然笑了笑。
正如当时第一次见到程亮时一样,这个在众人面前充满武尊的威严的碎天谷谷主,似乎在单独面对程亮时,脸上的巍峨就会紧绷不住。
“别担心,你边多得是为你拼死拼活的人,差我一个?”
看到近愈发沉默的佟苍蓝难得的取笑自己,程亮也是一声苦笑,“所以这不背地里压力才大嘛,不知不觉被一帮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人关注着,还有一群同伴愿意为了我拼命。”
佟苍蓝伸出手,像昨天一样,替程亮理了理一夜下来杂乱的发须。
变回少女的时代的她,比起程亮要矮上许多,做这个动作,需要微微踮起脚,凑近的两人,不像是在谈正事,反倒如闲聊一般了。
“我也不瞒你,我这次虽然并没有进行激烈的战斗,但是对我的体也造成了不小的负荷,我还没有完全的适应武尊的境界。”
程亮没有阻止对方的动作,仿若一个在关切着姐姐的弟弟,担忧地回道:“那你最近和耶梦加得一样,要避免一切可能的战斗了,而且这对你之后的修为有什么影响吗?”
佟苍蓝摇摇头,“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可能让我完全适应境界的时间又往后延了延。”
说着她手轻轻一挥,吹散了程亮脸上沾染上的尘埃。
“我说过,我出碎天谷是为了保护你,你不必因此自责。”
“可你也想说过,不到万不得已……”
“如果当时的况还不算万不得已,那你边的神兽怕是要第一个轰我走吧。”
听着对方的揶揄,程亮亦是笑了笑没再多说,“耶梦加得的话你别在意,她醒了也一定会向你道谢的。”
但佟苍蓝却忽然摇了摇头。
“不了,我要先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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