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苏醒月浑身战栗起来,脸色涨的通红,显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楼绯月的头轻轻一歪,眼中空洞无物,浑身邪气。
她将苏醒月举高,挡住了天上的月亮。
“为什么?”
一道空灵的声音不知自何处飘来。
楼绯月明明没有张嘴,但是,大家都知道,就是她在说话。
苏醒月此刻也来了倔劲,一字一蹦的道:“他——救——我,我——便——救——他!”
啪,苏醒月瘫软的身体跌在了地上。
楼绯月松手了。
一旁的燕尾服男子赶紧将苏醒月扶到了一边。
楼绯月再一次抓起了石川,要将他丢入魔鼎。
“你干什么!”
苏醒月的嗓子似乎要撕裂,眼中满是血光的质问道。
楼绯月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朝苏醒月看了一眼。
苏醒月突然感到了彻骨的凉意,彻体的冰寒,那股寒意,直透灵魂!
这种感觉,苏醒月从没体会过,这是一种深至灵魂深处的恐怖感!
楼绯月将石川往前一推。
昏死状态的石川,整个人唰一下没入了黑黝黝的鼎口。
连个回音都没有!
周围的几名强者都惊恐的看着魔鼎,没人敢开口说话,因为,他们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被丢进去的。
他们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这个女人赶紧离开,不要再造浩劫。
只见楼绯月素手一挥,那尊蕴藏着大恐怖的魔鼎,呼一下变成一尊手掌大的小鼎。
被她收入袖中。
这时,几名强者都有种不祥的预感,显然这个魔鼎就是这个魔女的东西。
这个魔鼎,很有可能就是这个魔女安置在这里的,西郊战祸只是开始,一定有更大的阴谋隐藏在背后!
破败的街区一道金光闪过,女人消失不见。
苏醒月失神的坐在地上,她忽然感觉很失落,一种强烈的挫败感、无力感摧毁着她的修炼之心。
虽然跟石川见了没几次,但是,这个男孩子身上隐藏着烈烈正气,是大多数人都不具备的。
几次的死里逃生,让她一度以为,这个石川肯定是被上天选定的人,只是在接受考验。
但是现在,他死了,就这么轻易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夜苍冷。
十里长街。
冷月悬于天边。
几人落寞的站在原地,没人开口说话,也没人离开,心中像压了一方铁石。
……
驻影寒潭。
那尊绽着金光的魔鼎被安置在了寒玉之床上。
楼绯月此时正身着一袭白色纱裙,落落有致的坐在寒玉床边上,眉眼间柔和温婉,与之前的气质判若两人。
她身旁摆着茶具,素手端起一盏茗香放在唇边。
喝了一盏茶,她便端坐在了金鼎旁边,眼中怔怔的看着金鼎发了会呆。
突然,她眉梢微促,目如射电,双手在虚空中绾出一道复杂的黑色阵法。
之后双手归于胸前,结成法印。
沉静许久,法阵缓缓飘于鼎口之上。
此时,耳边响起若有若无的吟唱之音,粗听如山野歌声,宛转悠扬,细听似大道鸣音,振聋发聩。
只见,驻影寒潭如漆似墨的平静水面,突然卷起一道墨色水柱,形状粗犷,形意似龙,直窜崖际,后又奔头倒灌黑色法阵之中。
水龙穿过法阵后,墨色森寒之水竟化作熊熊黑焰,将金鼎包裹其中。
瞬间,金鼎之中翻腾起黑色氤氲,与烈烈黑焰交融相接,几息之后,化成数道黑流,潺潺流入金鼎之内。
随着法阵的施展,楼绯月的眉头越促越紧,似在承受巨大的痛楚。
法阵持续了大约有一炷香时间,寒潭之水已下去了一截。
水位下降,露出了潭边黑漆漆的鹅卵石。
渐渐的,寒潭的水越来越少,却始终见不到底。
但中央却出现了一个令人惊奇的东西。
寒潭中央,露出一块光滑的巨大石头。
只见那块大石头通体浑圆、无棱无角、乌漆吗黑,就像个没缝的大王八壳子一样杵在寒潭中间。
散发出阵阵寒气。
日月更替,斗转星移,此时已是三天之后。
“噗——”,楼绯月突然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洒向金鼎。
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撑在了金鼎上,剧烈的喘息起来。
饶是她这么强的女人,脸上也挂满了细密的汗珠。
此时阵法消散,墨龙归潭。
那块黑色巨石突兀的矗立在寒潭浅水之中。
楼绯月脸色惨白,眼神涣散,整个身体软软的滑倒在金鼎旁。
不知过了过久,金鼎沿上伸出一只手。
死死的拽住了岩壁。
一个裸露着上半身的年轻男子从里面站了起来。
只见他浑身浴着金色的光芒,碎发遮面,眼中翻腾着的黑色氤氲,瞬间收回了眸中。
他的那双眼睛冷冽而幽静,似藏着暗夜星尘,横亘万古之间。
石川从鼎中迈了出来,未着片缕。
他看了一眼晕倒在一旁的楼绯月,那张白生生的脸,此时还挂着泪痕。
石川蹲下身来,轻抚着她绝美的脸颊,刚才冷毅的眸中,此时含了一丝柔情。
他站起来,将手一挥,金鼎忽的化作巴掌大,被收入空间戒指之中。
他又取出一套衣服穿上,便俯身将楼绯月抱了起来。
然后屈膝盘坐在寒玉床上。
楼绯月的脸颊轻轻贴在他的胸口,整个人软软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石川低头俯视,陷入无限遐思之中。
……
龙武城南门,火阳当空。
虽然快到新年,但在这个靠近赤道的纬度没有冬季。
热,仍然是这里的主旋律。
龙武城千年古都,一幅古城风韵,城墙高达30多米,长达20多公里,巍峨耸立,气势磅礴。
古城东西两端接入连绵大山,自古便是军事重镇,屹立千年未曾破城。
此城之坚,非人力所能撼动。
整个青和联盟,弹丸小国,能在四方巨擘环伺之下繁荣千年,全赖龙武、帝都双子之城。
此刻,城下却涌满了流民,城外的临时帐篷连成一片,望不到边际。
南门紧闭,如一道铁闸,断绝了南江流民生存的权利。
城墙之上,守备军全神戒备,背上皆装备了聚能枪,似有大敌压境。
南江市的修炼者在西郊战祸中折损大半,剩下的也是七零八落,不成组织。
而这些流民,大多没有修炼天赋,是些未能踏入修炼之道的普通人。
他们只能每日聚在城下苦苦哀求,再无别的能耐。
西郊战祸已过半月之久,只有开始的两波流民被放入了城内,剩下的皆被困在城下。
得到的唯一答复就是城内已人满为患,没有生活空间,让流民选择到龙武城附近的镇子上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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