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边际

    “小凡！把绿光火药拿来。”
    “三十剂量就够了！”
    “称量！一定要准！”庄戈弯腰在何灵凡身边提醒着他，满头大汗的何灵凡仔仔细细地挑拣着火药，双眼盯着手中的火药不敢眨一下，生怕遗漏一颗一粒。
    吃饭的时间，何灵凡狼吞虎咽，恨不得将盘子都塞进自己的嘴里，庄戈慈祥地看着面前的小伙子，随后便夹了一根菜放在嘴里细嚼慢咽。
    “老头，你没有伴侣吗？”何灵凡放下手中的饭碗突然问道。
    “走了。”庄戈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
    “去哪了？”何灵凡大大咧咧地问道。
    “死了。”
    “抱歉，老头。”就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与工作，何灵凡制作烟火的手艺突飞猛涨，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老庄，你的工资！”一阵嘈杂的锤门声打破了平静。庄戈一听这声音便连忙跑去开门，坐在工作台后的何灵凡一直看着门口。
    “啪！”一沓钱被摔在了地上，随后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背着手走了进来。
    “嗨，每次我进你的屋子总是能闻到一股臭味。”男人皱着眉头不悦地说道，
    “可能什么样的人住什么样的屋子吧。”男人瞥了庄戈一眼说道。
    “是是是，小凡，快见过付传教士。”庄戈连忙招呼何灵凡过来。何灵凡马上小跑过来，但是他一走近便发现张传教士居然踩着地上那沓钱！
    何灵凡刚要发作庄戈连忙摁着他的肩膀阻止他。
    “怎么？你有什么不满的？”付传教士发现了何灵凡脸上的表情变化怒斥道，
    “老子是给你们钱的！”随后他抬起脚准备给何灵凡来一脚，庄戈见状大喊道：“他身上有伤啊！”说完便扑到了何灵凡的身前。
    皮靴撞在了庄戈的后背上，脊椎骨噼啪作响，庄戈的脑袋向后昂了一下便倒在了何灵凡的怀中，何灵凡咬紧牙关，紧握成拳的双手仿佛随时要打在对面这个大胖子脸上。
    “4区圣神教不差你这一个烟火师，别蹬鼻子上脸！”付传教士说完便摔门离开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打他。”何灵凡将庄戈扶到椅子上。
    “拳头能解决事情吗？你打了他，他能想出各种办法对付你，而你却只有两个拳头。”庄戈叹了口气说道。
    “你去把钱收好，我去洗个脸。”庄戈说完便起身走向洗手间。何灵凡看着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的钱，不远处传来水龙头哗哗作响的声音，心跳声愈来愈强烈，仿佛就要顶到他的喉咙里了，他的大脑一片恍惚，他看着地上的钱，又看了看洗手间里正在洗手的庄戈，又转头看了看地上的钱。
    “萍水相逢.....”随着水龙头流水的声音戛然而止，何灵凡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拿起钱踹开门就跑走了。
    听见响声的庄戈连忙走了出来，拿着毛巾擦脸的双手停留在空中，脸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庄戈叹了口气，擦好脸，便坐在工作台前又忙碌了起来。
    “哈.....哈.....”何灵凡握着钱跑了百米开外，心脏狂跳不止，若是没有骨头挡着它早已跳出体外来了，何灵凡跑到一个胡同内，街道上嘈杂的人流声，马路上的车笛声刺耳，此时何灵凡的耳中仿佛周围是一片静地，他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什么也听不到。
    “这些钱够我活一个月了，哈哈...哈.....”何灵凡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眼前的第一张钱就是假的，看似像钱的长方形纸上却印着
    “赎罪卷”三个大字！何灵凡脑内仿佛天打五雷轰，一阵眩晕感弥漫全身，他瘫坐在地上，随后他一张一张地仔细查看，赎罪券，赎罪券，每一张都是赎罪券！
    这不是钱！他手中是一沓废纸！他的全身剧烈地颤抖着，随后将手中的废纸一把甩在天上，绿色的纸在他眼前如同落花一般洒落。
    “不对，我没错，我没错！”何灵凡突然心生一计，
    “他肯定没走远！”说完便转身向庄戈的住所走去，问了问周围的人，顺藤摸瓜地便跟上了付传教士的步伐。
    看着不远处伟岸的背影以及左摇右晃的步伐，何灵凡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紧紧握住拳头，双腿颤抖地走向面前的男人。
    听见背后有异响的付传教士刚刚转头便眼前一黑，何灵凡往他的眼睛上打了一拳，随后抬起右膝撞向了他的小腹，付传教士惨叫地倒在了地上，何灵凡气急败坏地又往他身上踹了几脚，随后他便听见周围议论声逐渐多了起来。
    周围围满了人，有的拿着手机拍照，有的则打电话呼叫了铷灵，有的则对何灵凡指指点点，小声说道他摊事了。
    何灵凡见情况不妙，连忙用衣领挡住脸推搡着人群跑开了。回到住所后，看到庄戈正在工作的背影，何灵凡瞬间热泪盈眶，他跪在庄戈的身边大哭着。
    “师父！收我为徒吧！”何灵凡狠狠地磕了两个响头便跪在庄戈的身边等着他的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庄戈依然默不作声地摆弄着眼前的火药，投入屋内的光线逐渐暗淡，最后屋内的光源只剩庄戈工作台上的台灯，庄戈认真的双眼在灯光下闪耀着光，何灵凡的背影一直延伸到门口。
    庄戈放下手中的镊子，深呼一口气便走到了厨房，手脚麻利地做起了饭菜，何灵凡装过身面对庄戈继续跪着。
    待到饭桌上摆了两碗饭，庄戈坐在椅子上看向何灵凡说道：“吃饭了，跪着干嘛，晚上继续工作。”说完庄戈夹了一根菜放在了嘴里。
    “谢谢师父，谢谢师父！”何灵凡猛地站起身，但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他笑嘻嘻地爬起来坐到了饭桌前。
    庄戈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又笑了笑。第二天，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站到住所的门前便停了下来，二人齐齐看向门口，一眨眼，大门轰然倒塌，烟雾向屋内蔓延而来，一群身穿藏蓝色军装的铷灵提着各种武器小跑进了屋内，皮青脸肿的付传教士怒气冲冲地走进屋内，袁永武居然跟在了他的身后。
    庄戈一脸懵地看着走进的铷灵，还没等他询问怎么回事，付传教士一脚便踢向了庄戈，庄戈连带着椅子齐齐倒地，何灵凡刚要把庄戈扶起来，可是袁永武一把拉住他的衣领，照着小腹便打了一拳。
    一阵绞痛从腹部蔓延全身，何灵凡的眼前一黑，酸水从胃部涌到了喉咙，还没等何灵凡缓过来，一拳又打在了他的脸上，鲜血从口鼻流了出来，眼冒金星的何灵凡倒在了地上。
    “都是我指使小娃娃的！小娃娃没有错！”庄戈见一阶铷灵都出了手，连忙为何灵凡辩解道。
    “你个老东西肯定脱不了干系，等我教训完这个杂种再教训你！”付传教士说完便向倒在地上的何灵凡踹了一脚，接着气喘吁吁地拎起何灵凡的衣领用他的大肥脑袋砸了何灵凡的脸几下。
    鲜血如瀑布般从何灵凡的脸上流下，从下巴滴落的血珠掉落在早已起皮的地板上，溅起一片血花。
    付传教士揍完何灵凡又踹了庄戈两下，待到结束时，他早已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拿着毛巾擦了擦汗后将毛巾扔在何灵凡身上便离开了，走的时候还气呼呼地说道：“杂种，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夜晚，餐桌上烧着一根蜡烛，庄戈与何灵凡对视而坐。
    庄戈看着面前鼻青脸肿的何灵凡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拳头没有用。”
    “他又权，我们只有拳，我们对他无可奈何。”何灵凡看着面前眼睛肿了一只的庄戈，惭愧地低下了头。
    一夜无语.....如今
    “何灵凡，答应我，要好好活下去啊。”庄戈走到屋内，从抽屉中拿出一只落满了灰尘的木盒，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面陈旧的面具——红色京剧面具。
    庄戈颤颤巍巍地带上面具，闭着眼睛感受着久违了的面具压制呼吸的感觉。
    “老友们，我马上来找你们了。”新城区圣神教教堂付传教士坐在大堂内，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的天使雕塑。
    “我什么时候能当上教主！”付传教士大喊道，
    “那老头子什么时候死啊！”说完，付传教士将手边的册子摔在了地上。
    此时，木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在门口，付传教士头也不抬地喊道：“现在休息了，明天再来！”听着脚步越来越近，付传教士不耐烦地喊道：“你丫是不是聋？”原本盛气凌人的他抬起头后瞬间怂了。
    看着面前带着红色面具的人，心里一阵发怵，他也算得上是见过世面的人，魃伪的事情他多少也是了解一点的，在那个魃伪刚刚猖獗的年代。
    “S级.....魃....魃伪。”付传教士颤抖着说道，
    “十多年前你们不是被团灭了么......”
    “我以前错误地认为和平仁爱才是主流，但我发现我错了，大错特错。”庄戈低声说道，
    “我有一个秘密要和你讲，你活不长了。”
    “神！圣神在这！你别乱来啊！”付传教士指着身后的天使雕像大喊道。
    庄戈笑了笑，
    “圣神对于我们魃伪来讲就是个笑话，我们深知我们从何而来。”说完庄戈便将右手放在了付传教士的肚子上。
    “啪！”一朵血红色的烟花在教堂内爆炸！火光照亮了整座教堂，庄戈站在烟火中低声笑着，教堂内仿佛下起了血雨，随后庄戈索性躺在了教堂中央，任由血水洒在他的身上。
    “生于烟火！死于烟火！”从远看，金碧辉煌的大教堂突然膨胀，四周金色的墙壁向外坍塌，尖顶纷纷塌陷下去，最后一道金色的光直冲天际，化为一片金光笼罩了整个四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