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剑录之翡翠山庄

难道是喝醉了么？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是如此地不胜酒力了？她看见诸葛奇在笑，他在笑什么？有什么事值得笑的？她还没来得及想，就一头栽倒在桌上。诸葛奇却流泪了，他喃喃地道：“舞儿，对不起了，我不想你去冒险。今夜的事，就交给我来做吧。这也许是属下最后一次替宫主办事了。希望宫主日后能心想事成。”
  他换上了舞儿女扮男装时穿过的衣服，戴上能遮住面容的帽子，悄悄地离开了。临走前，他并没有忘记带上武器，即使他用不到。
  月亮发出惨淡的光芒。相信任何人在这样一个夜晚都会心神不定。枝头的乌鸦也不满地宣泄着自己的感情，仿佛在诉说自己的不幸和被人们看作不详预兆的委屈之情。飞雪彷徨地在树下走来走去。她披散着头发，神情木然，口中不知在念着什么。突然她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不觉得心头一震，仰天大笑起来：“你终究还是来了。”
  飞雪道：“出招吧。从明日起，天香舞儿和司徒飞雪就不会同时出现在江湖上了，大战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舞儿”道：“为什么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我还有个更好的办法。”然后缓缓摘下了帽子。
  飞雪失声叫道：“是你！”
  “不错，是我。”
  “为什么会是你？天香舞儿呢？为什么她自己不来？难道她怕了么？”飞雪问道，话语中早已充满了怒气。
  “是我把她灌醉了。”
  飞雪冷笑道：“原来是你怕了。你怕我杀了她，对不对，诸葛神医？”
  诸葛奇也淡淡一笑，说道：“你以为你们两个若真的打起来，你就一定能杀了她吗？”
  飞雪疑惑地道：“那你……来的目的是什么？”随后她又问道：“难道担心我被她所伤？”
  诸葛奇道：“你终于明白我的苦心了。”
  “你真是这样想的？”
  “为什么不？其实从我为你治好双腿那日起，我就已经对自己说，你就是我这一生中要找的人。”诸葛奇的话不像是在撒谎。
  飞雪咬着嘴唇问道：“既然如此，你那日为何还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因为我不想让宫主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和她是仇人，而我又是她的下属，假如我对你的心意被她知道了，我们就不可能在一起了。”
  “那你今夜来又是为了什么？”飞雪迟疑地问道，“难道就是为了来告诉我这个事实？”
  诸葛奇道：“走。我们尽快离开这里，永远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神仙眷侣一样的日子。”
  飞雪的心跳得很厉害。她不知该怎么做了，是和他一起走，还是留下来替大哥报仇？
  诸葛奇皱眉问道：“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不愿意么？”
  飞雪低声道：“我……”
  “没有时间了，我们若再不走，被宫主发现的话就走不了了。”诸葛奇忧道。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还是要先杀了天香舞儿。只要她在这世上一日，我的心就一日不得安宁！”飞雪突然厉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她？”诸葛奇大声道，“难道你们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才开心么？”
  飞雪怒道：“是！就因为她是害了我和大哥的罪魁祸首，所以我一定要杀她报仇！”
  “你不能杀她！你杀了她一定会后悔的，因为她不但没有害你大哥，还是你大哥的救命恩人！”诸葛奇叫道。
  “你撒谎！我大哥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你说什么都可以，但是改变不了他已经去世的事实！”司徒飞雪接近疯狂地吼道。
  “他没有说谎！”
  二人同时循声望去，看到了天香舞儿。她脸色苍白地站在月下，平静地道：“你既然这么想杀我，就动手吧。不过必须先答应我一件事。”
  飞雪面无表情地道：“你说。”
  “如果我死了，你要好好照顾你大哥，因为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司徒傲霜了。”
  “废话，你别以为说我大哥没死，就想让我放过你！”飞雪一声利喝，长剑在月下化作一道白光，凶狠地朝面前的敌人刺去。
  “不要！”站在一旁的诸葛奇突然大喊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迎面抱住了司徒飞雪。当然她的剑也穿透了诸葛奇的身体。可他还是没有放开飞雪，而是将她越抱越紧，就像一条蛇，把她紧紧缠住，使她一点也动弹不得。
  “神医！”舞儿惊呼道。但是一切都晚了。因为飞雪原本打算给舞儿的致命一击已被转移到了诸葛奇身上。他胸前的伤口很快血流如注，把飞雪的白衣染成了红衫。司徒飞雪却已经目瞪口呆了，她没有想到诸葛奇会这样迎着自己的剑锋冲上来紧紧地抱住自己。这一刻，她想起了华用韵临死前的动作，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小腿，不让她迈动一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傻？”飞雪轻声问道，“你明明不爱我的，还要说这么多好听的话来骗我，为的就是不让我杀天香舞儿，对吗？你为了她宁可牺牲自己，是不是？”
  诸葛奇摇摇头喘着粗气答道：“我说的都是真话，包括‘你大哥没死’那句。”
  飞雪轻轻将他放在地上，自己也坐了下去：“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我说了，可你不相信……”他吃力地笑道：“如果你不嫌弃我现在浑身是血的样子，我还可以再抱你一下吗？”
  这时舞儿已悄悄离开。她心道：“神医，你一定要坚持住，等我把神药和司徒傲霜带来，一切问题就都能解决了。”
  飞雪脸上的泪已和诸葛奇身上所流的血一样多了。她点点头，缓缓地把诸葛奇扶了起来，而他也努力地伸手去抱住飞雪。
  “我终于抱得美人归了。”诸葛奇惨笑道。他把头靠在飞雪的肩上，感到很舒服，很温暖。渐渐地，他的脑袋越来越重，身体越来越僵硬，而挽在飞雪背后的双手也终于慢慢地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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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悲天悯人
  (起2B点2B中2B文2B网更新时间：2008-2-9 11:36:00  本章字数：2764)
  “神医！”当舞儿和司徒傲霜赶到时，飞雪正跪在诸葛奇的尸体旁怔怔地发呆。眼中已没有泪，但脸上那苦楚的神情已能说明一切，她的心在痛，在流血。
  “司徒飞雪，你看这是谁？”舞儿却不曾看一眼地上的人，“我们没有骗你，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飞雪慢慢抬起头，霍地站了起来，失声叫道：“大哥……”
  可是司徒傲霜的脸上完全没有露出惊喜的神色：“你是谁？”他朝地上地尸体望去，突然惊恐地问道：“是你杀了他？你怎么能这样凶残？”
  飞雪皱起了眉头，摇着司徒傲霜的身体大声道：“我是你妹妹司徒飞雪，你不认识我了？”随后她又转向舞儿：“为什么会这样？天香舞儿，我大哥为什么会这样？”
  舞儿叹了口气，说道：“我把他救醒的时候，他就已失去以前的记忆……”
  “舞儿？舞儿是谁？你又是谁？”司徒傲霜一脸茫然。
  “舞儿就是她！”飞雪一手拽着大哥的身体，一手指着舞儿说道，“你看清楚了，她就是害得我们分开这么久的人，她就是杀死韩冰全家的人！”
  傲霜摇头道：“她是好人，是她救了我，我不认识你……我也不认识什么韩冰，你是杀人凶手，你杀了地上这个人，你才是杀人凶手！”
  “大哥，你难道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么？那天在山崖边，你……你真的全都忘了么？”飞雪睁大了双眼望着傲霜，企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希望。
  舞儿幽幽地道：“我早已说过，他已经不是以前的‘玉面灵狐’司徒傲霜了。他忘记了你，忘记了韩冰，甚至忘记了自己，但是……他不会忘记我！”
  “大哥，我们走。”飞雪拉着司徒傲霜的袖子就要离开。
  “去哪里？”司徒傲霜问道。
  “不管去哪里都可以，只要我们兄妹能团聚，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飞雪眼中又渐渐流下泪水。
  “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不是很好？我很喜欢这儿。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吧。”司徒傲霜甩开了妹妹的手。
  “好？这里有什么好？大哥，你快醒醒吧！难道你真的想和这个妖女一直在一起？”
  “你走吧。”舞儿黯然说道，“这里不适合你。”
  “忘冰？你也要我走？”司徒傲霜简直快哭了，他不明白女人的心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几天前还说喜欢自己，如今又要赶走自己……还有，这个女人到底是谁？难道真的是他妹妹？他又是谁？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太多问题需要去解决了，他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快走！”舞儿又一次厉声喝道，“你快点走，走了就永远也不要回来！如果你回来了，我一定会杀你，你听见了么？”她的眼泪，终于也如决堤的河水一般痛痛快快地涌了出来。这个时候她不需要再忍耐，哭才是发泄的最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