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白粥和窝窝头也要按照嬷嬷的示范做出勾人的动作来。
每次到这个流程夏念钰是惯不配合的,我行我素地按照自己的方式来照吃不误,好在她那在宫里教养嬷嬷精心培养出来的举止还是上了台面的。
那嬷嬷见她做得还是赏心悦目就不再管了。
其它的姑娘可就没这般好运气了,整个早膳期间光挨骂了,也没机会吃上几口。
最后临走的时候,夏念钰盯着饭桌上难得出现的肉包子有些犹豫。
“快点的,再磨磨蹭蹭的,鞭子可不长眼!”
见那嬷嬷催了,夏念钰也顾不上心里的不自在,悄悄拿了个肉包子塞在袖子里,再面色如常地跟着嬷嬷朝练乐曲的地方走去。
“今个儿还练昨儿教你们的《夕阳箫鼓》,过会儿按个的先把词给我背上一遍,背熟了再教你们《卜算子》,月姬你过来,我再单独教你一曲。”
那教乐曲的嬷嬷是极为喜欢夏念钰的,年龄虽小却是有底子的,在唱曲上头更是颇有天赋,连带着她都多了几分心思,除了教青楼必须的那些小调,连极为正派的名曲也会教上一教。
虽说这嬷嬷没有宫里的好,夏念钰也是尊敬的,乖乖地应了一声,扭头朝碧珠眨了眨眼,朝着那嬷嬷走了过去。
嬷嬷递给她一柄琵琶,“我今个儿要教你的是《沁心》,算是嬷嬷最喜欢的琵琶曲了。”
嬷嬷摸着怀里的琵琶,眼眸柔情,好似在她怀里的是多么英俊的情郎一般。
“是,请嬷嬷赐教。”夏念钰背上有伤,坐下来时都是咬牙切齿的,一张小脸煞白一片。
那嬷嬷叹了口气,“月姬,嬷嬷多嘴多教你一句,在这种地方傲气是最为要不得的,有时候认命才是保全的上策。”
认命,睡着之前碧珠姐姐就是这般说的,醒来之后连最喜欢的嬷嬷也是这般。
夏念钰咬着下唇,有些不甘心。
她可是大辰的长公主,怎么可能在这个地方认命!
只是这话她确实说不出口的,乖乖地应了一声。
那嬷嬷知道她不服气,只是叹了口气,便不再说,垂眸轻捻慢挑地谈起琵琶曲来,琵琶声悠扬地响彻在这座小小的院子里。
夏念钰跪坐在她面前,表情认真地听着。
正听得入神,外头突然闹腾了起来,夏念钰分了心,朝外头看了一眼,那嬷嬷不赞同地皱了皱眉,本想训斥两声,她的贴身丫鬟就匆匆地走了进来。
越是说两句话,那嬷嬷的表情迅速变了,有些慌张,快速地看了夏念钰一眼,皱着眉头冲着那丫鬟点了点头,紧接着站起身来。
“你们先好生练着,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都得给我尽心知道嘛?回头我可是要检查的。”
“是,谨遵嬷嬷教诲。”
幼嫩的童声整齐地响起,数十个女童乖巧地目送着她离开。
自嬷嬷走后,堂内先是安静了片刻,续及喧嚣了起来,相处好的女孩们纷纷聚在了一起,议论着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本就是半大的孩子正是闹腾的时候。
夏念钰也跟着练了会儿琵琶,等会儿见嬷嬷还没回来,便起了身朝低头苦背词的碧珠走去,扯了扯她袖子,朝堂内角落看了眼。
碧珠觉得奇怪,不过还是站起来跟着她朝角落走去。
“给,我见你早膳时吃得不多,便偷拿了一个,有些凉了,你将就吃点垫垫肚子。”
昨晚的那个窝窝头夏念钰一直记在心里,今个儿早上见碧珠被嬷嬷骂的连头抬不起来,更别说吃得上饭时,便动了心思。
“钰儿,你……”碧珠又怎么不知道夏念钰的傲气,她的性格使然那些偷偷摸摸,耍狐媚子的事是向来瞧不起的,如今,如今竟然为了自己,不禁有些感动,“谢谢钰儿。”
这几日的调教还是颇有几分成效的,碧珠提着帕子摸了摸眼泪,接过凉了的肉包子,分成两半,一半自己留着,一半递给了她。
“我不饿,你吃吧。”夏念钰摆手推辞。
“咱们是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不是你说的嘛。”碧珠仍旧笑得那般温柔。
夏念钰见推迟不过,便笑着接了过来,另一头的冬花就跟长了狗鼻子似的,动了动鼻子,往这边凑了过来,眼巴巴地盯着她们看。
“你们吃的什么?闻着好香啊。”
这几日那些嬷嬷是铁了心地要把冬花好吃懒做的性子给扳回来,到用膳的时候专门一个嬷嬷守着她,严禁她多吃,这可把冬花给饿坏了。
见她那眼巴巴跟小狗似的,夏念钰瞧着好笑,也觉得可怜,又将自己的那一半掰了开来,笑着递给了她。
“碧珠姐姐早上没吃什么,她吃一半,我们两分这一半。”
“多谢月姬妹妹。”
冬花双眼一亮,为表感激接过包子之前还行了个不伦不类的谢礼。
夏念钰更觉好笑,捂着嘴偷笑,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痛呼了一声,见她这样子,三个同样年幼的女童对着笑成了一团。
正在这头闹着时,外头的动静越发的大了。
听着似有许多人走来走去,整个院子都严肃的不行,又听了旁边厅堂闹成一团,没一会儿就有女童先后被嬷嬷给带走了,随即,院子里的人走得七七八八。
堂内的那些女孩子总算是慌了起来,缩成一团不敢吭声,探头朝外头看。
“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碧珠心细,见这动静不禁有些害怕,将两个妹妹护在了身边,也跟着往外看。
“不知道,没事的,外头还有那些嬷嬷,武夫在呢。”
那些武夫的本事,夏念钰可是见识过的,对付几个贼人没多大的问题。
冬花感官敏锐,小脸皱成了一团,抱着碧珠的手臂往角落里缩。
夏念钰看了她一眼,安抚地握住她的手。
又在堂内等了一会儿,那教乐曲的嬷嬷仍旧没有回来,别的厅堂内的女童更是走得差不多了,外头突然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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