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诡之瞳

    “这是为什么？传到了第三代会有强烈的归属感我信，但你要说只要到了第三代就会被本地人接纳，同时自己又一定会开始排斥外地人，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我对毛督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进村子看看吧。”毛督道，“记住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口径。”
    “明白！”我与小风做了一个“OK”的手势：“来P市打工，想在这里租个房子。半年起租，要家电齐全的。”
    踏入村子入口，一道阴冷的凉风正面灌进我的领子，似乎空中的乌云也更加浓密了。
    “这大冬天的，该不会说下雨就下雨吧？”小风看了看天，话音才落下，天上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一时间，村口众人立刻作鸟兽散，纷纷朝着各家的方向跑去。
    “我们怎么办？”我看了看毛叔，“要不要找一户人家避避雨？这正好是个绝佳的时机。”
    “不要。”毛督道，“还没开始调查就做出这种行为，很容易令人生疑。我知道前面有一家旅馆，我们先过去开间房——就是我上次莫名得知昏完村名字来历时住的那间旅社。”
    “你真的在昏完村过过夜？可你不是不会开车么？”我满脸疑窦地看向毛督：“我一直以为你说的开车送人那事是假的。”
    “过夜的事情是真的，至于开车送人么，其实我是被送的那个。”毛督尴尬道：“那天我是因为什么才去的昏完村，我已经全然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个司机有点奇怪，看起来挺年轻的，额头上还有个月牙形的胎记。”
    “什么！？”我一把抓住毛督追问道：“还记得其他的特征么？比如手背上是不是也有什么东西？”
    “这个啊......”毛督皱着眼睛用力回想着：“好像是有一个什么东西来着......”
    “宽大的刀疤！”我与毛督异口同声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次轮到小风与毛督异口同声了。
    “先找到那个旅社。”我沉声道，“住进去再说。事情似乎有点大条了。”
    旅社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满脸横肉，看起来凶相十足。
    大叔结果我于小风的身份证，扫了两眼，喷出一口烟雾，粗声粗气道：“外地来的？”
    “没错，我们都是外地的。”我赔笑道。
    “你们两个是，他不是。”大叔指着毛督道，“不过他的身份证也要拿来。”
    看着毛督一脸无奈的表情，我感到有点不可思议：这老板还认识毛督么？因为毛督在昏完村的特殊经历，我们一直不想暴露他到过昏完村的事实，没想到一进旅社就被识破了。
    好在大叔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接过证件后，很快就开好了房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大叔看向毛督的眼神有点奇怪。
    “毛叔，你不会在这里过夜的时候叫了什么特殊服务了吧？”小风上楼时开玩笑道：“怎么老板对你印象这么深？”
    毛督满脸尴尬：我当时确实打电话问老板有没有，不过没叫，没叫，真没叫。
    我与小风顿时感到一阵窒息：还有意外收获！
    来到房间里，我们三人将屋子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的监控设施后，这才坐了下来。小风还用自己的皮肤在屋子四周糊了一层。用他的话说，这种从身体上分离出的皮肤，能像蜘蛛网一样，随时感受到周围的任何一点异动。
    “快说说，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年轻人手上还有刀疤的？”小风急切道。
    “看样子这里确实和小薇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我对小风道：“在G市的时候，因为小薇出现的各种诡异现象——毛叔，这些我随后再与你细说，我在调查的过程中认识了一个叫周山的警察。他当时也被他同事涉及的一桩案子困扰着。虽然凶手最终被发现自杀身亡了，DNA也验明了身份，但当时负责这桩案子的他的那个同学，却一直坚信死掉的不是真凶本人，并且一直尝试着找出真相，后来他的同学就失踪了。”
    “像王财那样被消失了么？”
    “不，只是单纯的失踪了。再后来，与他同学一起负责那桩案子的一名警官也自杀了。这桩案子也就再没有被人翻起过。据周山所说，自杀身亡的那名凶手，额头上就有一面月牙形胎记，右手手背上还有一个宽大的刀疤。因为额头上有月牙形胎记的人并不多，同时这个案子也很诡异，所以我就猜想，会不会开车拉你来昏完村的这个人，就是案子中涉及到的那个人。”我低着头说道——提及小薇，不自觉地总是会令我感到颇为失落。
    紧接着，我将当时在G市与小薇相关的事情尽数告诉了毛督——包括小薇像那个凶手一样，有着多个分身。
    毛督紧锁着眉头，喃喃道：“说实话，一个人有多种分身这种事情，其实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比如呢？”
    “就比如我这样。”毛督说着，身体逐渐开始扭曲起来。不一会，我的面前就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毛督。
    “这......”我看了看小风，再看看毛督，突然想起来，小风此前也能将自己再生出一颗头颅。那么同位天赐者的毛督能将自己分裂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也就没什么稀奇了。
    “人体分裂其实对于天赐者来说并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用共生者的境界来比喻的话，差不多到了异源境，就可以任意分裂肢体了，而达到了混源境，便可随意分裂为数个自己。”毛督道，“不过这种分裂为独立个体的代价是很大的。”
    “看得出来。”我一脸苦笑道：“小了点。”
    “是小了很多。”小风又补了一刀。
    没错，毛督分裂出另一个自己后，两个毛督都较他之前的体型变小了很多——玩过撸啊撸么？就像扎克被人打成残血后身体会变小一样。
    “理论上，分裂后的两个身体默契性非常强大，可以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但负面作用也很大。”毛督道：“分裂后，任何一个身体受到致命损伤都会反馈在本体上。当然，任何一个身体的死亡，也都会带来身体的永久性无法复原。所以这一招，通常没人会用。”
    “更不用说通过制造分身的死亡来帮助本尊逃脱法网了。”毛督补充道。
    “那么会不会有天赐者掌握了这种能力的改良方法呢？”小风突然抬起头，双眼发亮道。
    “如果小薇在这里就好了。”毛督全然不搭理小风抽风一般的发问，似乎对他的这种想法极为鄙夷：“给小风闻一闻，就知道她是不是天赐者了。”
    说完，毛督一把拽下了小风的鼻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