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娘她只想混吃等死

    许氏一听见万氏骂人的声音便觉得腿软，原本急匆匆的脚步停下来，在众人的同情注视下和万氏蔑视眼神注视下扭扭捏捏地开口，“娘，我，我有点事，得出去一趟。”
    有点事？万氏听到这话眯起眼睛，以为许氏说的是想去她娘家找人去，便叉着腰扯着嗓子开口骂人，丝毫不顾忌这满院子的人也在听着。
    “啥事？你能有啥事？是不是又想要去你那穷娘家让你娘家大哥过来咱们家打秋风？我可告诉你，咱们老沈家不欢迎他们这样的穷亲戚。咱们老沈家吃饭这么多张嘴，可养不起你们娘家人，你要是敢去，往后就别回来了，咱们老沈家没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媳妇。”
    万氏的嘴好像上了发条那般吧嗒吧嗒地往外吐字，压根就不给许氏争辩的机会，说完一句接一句，许氏忍不住哭了，去烧水给大家喝的沈木生听到声音走出来，从村里人嘴里得知发生的事情之后脸色很是不好看，刚想说句话，一旁听着万氏那些难听的话的三叔公和村长对视一眼，也开口了。
    “来福家的，木生媳妇儿只是说有事出去一趟，她也没说是要去她娘家，再说今儿个阿书来向小霜提亲，于情于理沈家也应该通知小霜的姥爷和姥姥还有舅舅他们才是，怎么动不动就说啥打秋风的事？我看许家村那边的人虽然穷，可也是懂事理的人多，你也不用说话这样难听，咱们乡里乡亲的都坐这儿看着呢。”
    三叔公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沈老头一眼。
    沈老头对于自己的老婆子经常责骂大儿媳妇这件事简直已经免疫，所以万氏刚刚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骂人，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是被三叔公的眼神瞧着，还有他说的那些话，沈老头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只好把气撒在万氏身上。
    万氏都还没来得及反驳三叔公的话却是突然被沈老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她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还叉着腰指着沈老头，“你个死老头子，你瞪我干啥？三叔公，我这是教训咱们老沈家的媳妇儿，这事儿好像也轮不到你管吧。”
    万氏对之前三叔公威胁把自己赶去跪祠堂的事情可谓是耿耿于怀，所以她这会儿对三叔公也没多客气，好像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三叔公被万氏这样的态度简直就是气得吹胡子瞪眼，转头看向沈老头，“来福。”
    沈老头还是对三叔公有些敬畏感的，村里德高望重的人物，也是自小看着他长大的，有些话他自然是听的。
    “你个死老婆子说的啥话，三叔说啥你就听啥。三叔，木生娘她今天太激动，所以一时失了分寸，您老也别计较，吃，吃多些糕点，一会儿带些吃的回去给小鱼仔他们吃。”
    万氏还想说什么，可是想到大家似乎都盯着她看，再闹的确不太好看，小猎户因为要遵循沈霜说的让他暂时别让大家知道他能够说话的话，所以这会儿也是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大林和大林嫂他们俩人也在说些悄悄话。
    大林嫂一脸我就知道是这个样子的模样，压低声音和大林说悄悄话，“大林你自儿个瞧瞧，阿书给自己选的媳妇儿家里都是啥人，要是摊上这样的亲戚，这往后日子还了得？”
    大林扯她一把，警告地看她一眼，“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想说啥，我说你能不能你少动那些歪心思，你这是想要让阿书和咱们翻脸不成？我看那沈姑娘不错，那沈木生夫妇人也不错，再说到时候沈姑娘嫁给阿书，他们又不是经常住在一起，能有啥事？虽然那万婆子难缠，可是她也不敢做些什么过分的事，我看这西山村的村长还算是明事理，咱们也不用太担心。”
    大林嫂翻了个白眼，反而压根就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心里依然打起自己的小算盘。
    小猎户坐在村长旁边，当然一直是村长在和他说话，他偶尔点头或者摇头回应，不用回复也不用说客套话对于他来说还是比较好的，他也不太想说这些场面话，不过对于村长他们，小猎户也还是怀着感恩的心。
    那边沈老头和万氏消停了，但是许氏还在抹着眼泪，她细细声地让万氏进了屋里去，后者很是不耐烦，原本看热闹的小万氏也过去火上浇油，说起话来那道理好像还一套一套的。
    “大嫂，不是我说你，你这性子还是得改改比较好，别总是一副别人欺负你的样子，你这样，外面的人都不晓得要怎么样误会我和娘，到时候说话难听，我和娘还用出去村里做人吗？”
    万氏听到这话，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那眼睛瞪大像铜铃，更是变得气不打一处来，嗓门又不自觉提高。
    “可不是就像老二家说的这样，你做错事，我这个当婆婆的还不能说你两句不成？你这是打算上天还是打算管起咱们老沈家来？还有你别一整天都哭丧着一张脸，天天哭，你到底有啥哭的？咱们老沈家可不要你这样一个哭星在这里坏了咱们家的气氛，你再哭就给我滚出去，卷铺盖滚蛋。”
    许氏原本抽噎的声音都不得不忍住，可语气还是相当委屈，“娘，我没有，我刚刚，真的是有事。”
    小万氏撇撇嘴，“那有事不知道和咱娘说？你还做起咱们家的主儿了？大嫂，今儿个可是你自己未来的女婿上门提亲，爹娘一大早就忙着招呼客人，你这跑出去晃悠偷懒，还推说有事，忒不地道，这次我也没法帮你。”
    万氏冷哼一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脸嫌弃的模样，许氏没办法，抹干眼泪，忍住心里的难受，把刚刚从旁的妇人那儿听来的消息和万氏说。
    “娘，我是怕惹你生气，婶子她在村里说小霜的闲话，太难听，我是，我是忍不住才想要去找她。”
    万氏一听到许氏提起的人是王氏，那周身的气息都变得不一样起来，“你瞎叫唤什么？什么婶子，谁让你这样叫那个王婆子？我这脸上的伤痕都还没好，害我这么久没能出门去，等我伤好，我就扛着锄头去她家找她，我把她家菜园都给挖掉，把她那个破破烂烂的鸡棚我也给她捣烂，我看她还张狂。”
    许氏听到这话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不等她开口，万氏又问，“你刚刚说啥？那个死老婆子又在外面编排你闺女啥了？就你这样的你还敢去找她？你自己几斤几两你不晓得？”
    许氏很委屈，“娘，我，我也是气不过，婶……那沈王氏她说您和爹会同意小霜和小猎户的婚事，是因为小霜和小猎户……”
    说到这里，许氏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又委屈地哭起来，听得万氏和小万氏一脸的嫌弃和心烦，“你还要不要说？不说就给我滚出去，说一句哭几声，谁欺负你不成？”
    小万氏也连声附和，“可不是嘛大嫂，你这样是真的烦，到底说啥了？那王婆子向来嘴上没把门，你去找她，我看你也说不过她，你这是打算跑去找骂？”
    许氏没办法，虽然不怎么说得出口，但是还是说了出来，万氏在这样的事情上，尤其是需要一致对外的时候，也还是蛮拎得清的。
    听到许氏的话，她那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升，“那不要脸的老虔婆，我们老沈家的事啥时候轮得到她在那里编排，她就是找打，老二家的，去，拿锄头跟我来，还有老大家的，你去屋后挑一桶粪水跟我来，我不把那老虔婆好好收拾一番，我老婆子就没脸在西山村。”
    说着，万氏就往屋外冲去。
    外面院子里的各位乡亲们看到她这样子，连忙叫住她，“木生他娘，你这是往哪儿去呀，这提亲是大喜事，中午要不要做一顿饭给大家吃？”
    沈老头其实已经同意这件事，可是还是得和万氏商量一番，不过平时村里人来提亲，也会在家中用餐，但是万氏这会儿哪里有心情做吃的，她还赶着去收拾王氏，还准备和她大打出手，顺便报仇。
    “三叔和村长都在，各位乡亲们也留下来吃饭，我有点事得忙着，老大家的，你先别去挑粪，去厨房烧饭，就，就把刚刚抓过来的一只鸡给宰了。老二家的，你去挑粪。”
    许氏听到声音，连忙应是，其实她不太想去挑粪闹事，虽然她想去亲自和王氏澄清这件事，可现在走不开，她也没办法，她是不敢忤逆万氏的，只得老老实实进厨房烧火煮饭，同时和沈木生一起杀鸡。
    小万氏听到自己要挑粪，脸上写着不满，但是也只能应下来，而其他人听到万氏的话，都十分好奇，包括听到这话的沈老头。
    “木生他娘？你让老二家的挑粪干啥？这个时候咋还忙着种菜？这么多客人，今天是老沈家的喜事，你可不能缺席啊。”
    万氏笑了笑，还是很客气的，“晓得，晓得，喜事，我自然不能离开，不过我得先去收拾……办一点事，很快回来，你们先坐，先坐。”
    说着，万氏给沈老头打眼色，俩人到院子角落说了几句悄悄话，后者虽然不赞成她的做法，可是拗不过万氏这牛脾气，只能是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