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两世不相负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两世情牵造就四人苦厄


    “我选!”愠怒无奈的喊出一声时,宋忘尘已是剑指众人。
    江雨喜不自禁,神色得意道:“好!杀了他们我就放了……”话未言尽便觉四周杀气腾腾,紧接着便是苍劲狠厉的一剑横扫而来,身后亦是剑气森然,将他的满头赤发掀得四下张狂,心下愕然间,已将俞漫推离开去。
    而他,却是生生挨下了宋忘尘与子间出其不意的前后突袭,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几乎快要将他整个胸膛撕裂,江雨痛苦到红眉紧锁,额间汗滴如雨,紧攥的双手骤然张开,滚滚魔焰绕其身,眨眼间,鲜血淋漓的伤口便再次以光速愈合。
    抬眸时,赤瞳怒火熊熊燃烧,衣袂狠甩时已将乾坤画摊开,心火早已脱掌而出位于乾坤画下,他对季暖仅存的那一点仁心,也被宋忘尘的举动震怒到烟消云散。
    “你还真是大义凛然,既然你有眼无珠非要与我作对,那我现在就烧了它!”怒火冲天的吼出一声时,掌中焰火已点燃了乾坤画的一角。
    江雨狂傲的大笑着,自嘲着,枉他一直在手下留情,宋忘尘却只想杀他,哪怕是再次行出抛妻之举也在所不惜。
    “住手!”宋忘尘悲悯的吼一声后,已是奋不顾身的冲上前去抢夺乾坤画,奈何江雨根本不屑与他动手,只是一味的躲闪,眼见乾坤画燃烧得滋滋作响,只觉自己的心也同那画一起被烧灼,痛到难以自抑。
    百门围攻时,他可以毫不犹豫的为季暖负了天下人,那时所谓的辜负天下不过是与百门站在了敌对面,顶多落个声名狼藉,被人追杀的下场,并不会真的伤害到天下人的性命。
    可今时不同,他若是为了季暖手刃百门,不仅仅只是遭世人不耻,被万人唾弃那般简单,而是让天下人都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百门大多皆是贪图虚名妄利却又贪生怕死之人,宋忘尘不仅知道,还十分厌恶,但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群人,千百年来这天下才得以安生,若是他们都死了,妖族猖獗,群魔肆虐,百姓何以为生?
    天下不再,苍生不复,何以安家?
    宋忘尘虽心如刀剐,却也不能为了季暖弃了这天下。
    “杀!”
    四周的人群却在这时蜂拥而至,全然不顾及季暖的死活,宋忘尘只觉无尽的恶寒袭遍全身,继而将诛邪狠插于地面,再次以剑气将众人弹飞了开去。
    猛一抬眸,便将诛邪狠狠抽出,迅疾如光的身影疾奔至江雨身前,腕间来回旋转,带动着一阵旋风呼啸而过,须臾间便已灭了乾坤画上燃烧的火焰,但当他伸手去夺时,又被江雨绕了开去。
    “宋忘尘、我要你自毁双目,否则!”江雨狠瞪着如血赤瞳,嘶声竭底的怒吼,指尖焰火再次移至了乾坤画下。
    那画早已被烧掉了一大块儿,若是再烧下去,季暖肯定会死,宋忘尘并未犹豫,便将诛邪举至与目平齐。
    耳边可以清晰的听到程筱柔与子间一行人急切的呼唤声,百门中也有人出声,让他为了天下苍生,以大局为重,千万不可鲁莽行事。
    但他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护不住,又何谈守护天下苍生,这双眼有或没有又有何差别?
    季暖能看见宋忘尘所做的一切,但她试过了很多次都无法走出乾坤画,只能悲凄的哭喊着“相公、不要,不要啊!”
    眼前突然变得猩红一片,季暖踉跄着跌倒在地,面颊上的泪滴不断滑下,她什么也无法改变,宋忘尘终究还是毁了自己的一双眼。
    再抬眸时,便见宋忘尘已被江雨一掌打飞了出去,江雨自己也是连连呕血,刺穿在胸口处的剑尖不断滴着血,狠砸至乾坤画上,染红了她的眼,活剐着她心,恶寒无休止的袭遍全身,眼前突的漆黑一片,季暖便再也抵挡不住身心的疲乏,无力的瘫倒在地。
    江雨盯着自己胸口那滴血不止的长剑,赤红的双瞳浓雾迷蒙,手中攥着的乾坤画徒然滑落,跟随着微风飘摇起伏,缓缓落在了一摊积水中,画身逐渐被积水浸湿,泛起一朵朵鲜艳的血花。
    “你杀了季暖!”俞漫怒吼着拔出长剑,痩削的身子迎风颤栗不止,面颊上泪滴与水珠混合着不断滑下。
    江雨情急之下将她推开摔倒在了积水之中,她也从浑浑噩噩的梦寐中逐渐清醒了过来,睁眼见到的便是江雨点燃了乾坤画,生生将她心中那最后一抹阳光也毁去了。
    她怒不可遏的拾起地上的长剑,在宋忘尘毁去双眼的同时,将长剑狠狠地插入了江雨的后背,掌间不断用力推进,穿透了他的胸膛,也戳痛了她自己的心。
    手中长剑徒然坠地时,俞漫释然一笑,笑得满心凄苦,泪流满面,她虽是在梦寐中,却也能听到周围的动静,更清楚的知道是江雨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了她。
    只可惜!他是血魔,是杀害季暖的凶手,是害得她生不如死的禽兽,是她想恨却又再也恨不下去的夫君。
    江雨转身,胸口处的伤口依旧血如泉涌,他狠狠捏着她的肩,拧眉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为了季暖来杀我,为什么?”最后那个为什么吼出时,满口的猩红不断溢出,赤瞳中蕴含的水雾终是化作两颗血泪滴落,苍白的面颊上满是痛苦与疲倦。
    无论外人在他身上砍了多少剑,他都可以轻易治愈,但俞漫刺的是他的心,是在剜他的心。
    他不会死,可他的心会疼,无穷无尽的疼,疼到他恨不得伸手抓出自己的心,咬牙切齿的告诉它:“你要是敢再疼一下,我就将你捏个粉碎!”
    俞漫抬着泪眼婆娑的眸痴望着他,心里的涟漪再次被层层拨开,她可以从他眼里看到痛苦与怨恨,也可以感受到他的悲伤,但她真的无法放下心中的仇恨,更无法说服自己原谅他杀了季暖的事实,便冲他吼:“因为你该死!”
    简单的一句话,如同万箭穿心一般煎熬着他,江雨狠狠掐着她的颈脖,将她高举至半空,赤红的双瞳死死瞪着她,腕间的力道不断加大。
    俞漫面色煞青煞白,苦痛的泪滴不断下落,她却并没有一丝挣扎的欲望,她早已没了活着的欲望,以前是,刚才是,现在也是!
    宋忘尘被江雨力道极大的一掌打飞出去以后,便被子间飞身接下,而他依旧紧闭着眸,两道刺眼的鲜红在那森白的面颊上不断肆虐,胸前也因遭受重击留下一道焦黑的手掌印,大手赫然垂下时,掌间沾满血迹的诛邪徒然坠地,发出刺耳的“咣当”声,耳畔急切的呼唤声越来越轻,周围逐渐变得死寂沉沉,他也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上一觉了。
    “师兄、”程筱柔早已弃下暮溪掌门的权威,哭得双眸红肿,声音沙哑。
    一旁的汝沁汝沐二人更是泣不成声,季暖没了,连宋忘尘也瞎了,她们甚至都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下去?
    身后的一众暮溪弟子亦是没好到哪儿去,纷纷以袖遮目,自欺欺人的挡去自己的悲伤。
    唯有子间淡定的拭去眼角的泪滴,抬手指着汝沁汝沐二人吩咐道:“你们二人将忘尘带去找木师叔,其余人同我一起除了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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