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两世不相负

第二百六十五章 你要的我都给你,包括命


    “爹,您这是干什么呀?您能不能别逼我,我身边就只有他了。”话音未落,泪水便已模糊了视线。
    俞远洋并未起身,而是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腕,道:“女儿、你可知府中为何一个人都没有?因为他们基本都已经死绝了,曾经在沁香园伺候你的那几个丫头,以及长屿无数的良家女儿都被魔族那群畜生糟蹋至死,子海现在就是一片死海,是个万人坑。
    你知道那群畜生为何会来吗?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血魔的指令,他毁了我整个长屿,你现在竟要与他私奔,你这么做对得起俞氏的列祖列宗吗?”
    “我知道,从我见到这里没人的那一刻,便已经猜到长屿一定再也不复从前了,可他们死都死了,杀了江雨他们也不会活过来,我与他离开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爹,对不起!您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俞漫用力掰开他的手,再次对他行了个叩拜礼后,便起身欲走。
    “慢着!”俞远洋怒喝一声,又从衣袖中掏出一个药瓶,冷声道:“这是你舅父制的剧毒无心,当年你就是用它毒杀了媚夫人,埋下了我们父女俩十几年的心结,今日,你可以选择用它杀了血魔,或者,用它杀了我!”
    十几年来,俞远洋一直都觉得自己愧对夫人和女儿,这一次却还是要利用她除了血魔,他心中也有不忍,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会再次伤透了女儿的心,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血魔与长屿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必须要逼着她杀了血魔。
    “小时候你没给我选择的权力,现在又凭什么逼我做选择?我只是想身边有人陪伴而已,我不选,不选!”俞漫不停的摇头后退,眸中的清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滚滑落,清瘦的身子迎风瑟栗不止。
    “好!既然你非要同血魔纠缠不清,那为父也没有颜面再苟活于世了,希望你不要后悔!”俞远洋言罢已扒开瓶塞,仰面正欲灌下时。
    俞漫已一把夺过了药瓶,嘶声力竭的冲他吼:“我答应你,我会用无心杀了血魔,也会亲手除了孩子,你满意了吗?”
    江雨睡得实在太沉了些,就连俞漫何时离开也未曾发觉,他起身急急寻来时,见到的便是俞漫举着药瓶,扬言要杀了他杀了孩子,他紧攥着拳,像个孤独的猛兽一般迎风狂奔,踏出俞氏的那一瞬,便已化成了烈焰绕身的血魔。
    手中灭世再现时,赤红的身影已瞬移至了长屿‘苌芜’小镇,屹立在那跨地一千多丈,已经修建了半层之高的‘魔宫’之上,血色瞳孔燃烧着熊熊怒火,他剑指长空,怒喝道:“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
    悲凄震耳的话音传出后,底下忙碌着搬运石块的百姓与俞氏弟子,以及那持着长鞭监督的魔兵们,纷纷抬眸望去,惊恐,不解,怨恨各种情绪交织其中,一时间场面僵凝,静寂无声。
    “都给我滚开!”江雨再次怒喝一声,掌中魔焰猛击坠地,火焰刚落入沙地之中便“轰”的一声窜起了三丈之高,周边的百姓们立马丢掉手中巨石,抱头鼠窜着逃离。
    那群魔兵见此,立马挥动着手中长鞭抽打着百姓,骂骂咧咧道:“还敢逃,不想活了是吗?”一时间鞭打声,惨叫声,怒骂声不绝于耳。
    “啊!”江雨一声怒吼,火红的身影缓缓落地,掌中灭世一剑削出时,便已诛杀了十多个魔兵,他一双血色的瞳孔狠狠地扫视着众人,再次怒吼道:“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
    “他娘的,一个乳臭未干的赤毛小子也敢来此闹事,活腻了是吗?兄弟们,宰了他!”讲话的魔兵并不认识江雨,只觉得此人就是来挑事的,便挥动着长鞭抽了过去。
    霎时已是百魔群起围攻之势,江雨不屑冷哼一声后,掌中灭世来回挥动,须臾间便是群魔覆灭,黑烟缭绕之态。
    烁离突然降落在江雨面前,怒道:“你是不是疯了?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我从来就不屑与谁同船,不想死的话,马上带着你的兵滚出长屿,否则、杀无赦!”低沉的话音狠厉异常,赤红的身影却是格外孤寂。
    “疯子,找死!”烁离瞬间便被他的反复无常激到火冒三丈,也顾不上实力的悬殊,手中金刀便已狠劈而下。
    江雨徒手接刃,鲜红的血不断砸落在沙地里,他却在勾唇嗤笑, 因为灭世贯胸滴落的血比之多了十倍都不止。
    长剑抽离时,烁离便瞪着一双惊愕的瞳孔仰面坠地,带着对尘世所有的不甘永远消散在了世间。
    失了主帅的魔兵们茫然无措的面面相觑,俞氏弟子中已有人搬起石头往魔兵头上砸去,百姓们被欺凌到了绝境,也开始持着木棍,锁链攻击着魔兵,场面再度暴乱不堪。
    此时,那‘魔宫’中早已没了人,江雨将灭世狠狠插入地面,大手一挥,滔滔烈焰瞬间便将‘魔宫’毁之殆尽,魔兵们眼见形势不对,纷纷化作黑烟想要逃离长屿,但最终也没能逃得过江雨的心火袭身,多数皆葬身在了他们曾经肆意凌虐的盘根之地,而那少数逃脱者,正被俞氏弟子追赶击杀。
    他承诺过她的,做到了!
    火红的身影逐渐幻回一袭白衣,凛然玉挺的身影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面颊上的胡茬也已退去,完美无瑕的颜仿若嫡仙降世般孤冷决绝,只可惜!那颗刚有了温度的心也被一同冷却了。
    江雨回到沁香园时,俞漫正单手撑头坐在石桌边,盯着面前的清茶暗自神伤,抬眸见他缓步走近时,迷茫的眸中突然闪烁着耀眼的光辉,她迫不及待的投入他的怀抱,成为了那苦盼夫君归家的平凡女子,就在刚才,她还以为他丢下自己离开了。
    她满心雀跃的去拉他的手,那湿热的触感让她心下一颤,垂眸才知他竟受伤了,她万分心疼的想要为他包扎,他却抽回了手,她紧拧着眉问“你刚才去哪儿了,怎么会受伤?”
    “杀人!”江雨面色阴寒,语气更是冰冷袭人。
    俞漫抬眸,不可置信的凝视着他,他眼神里的疏离与冷漠让她害怕,眸中的泪水再次簌簌而落,她哭喊着质问 “你不是说过要还长屿一片安乐净土吗?你为什么还要杀人,就不能为了我与孩子放下仇恨吗?”
    “呵、孩子?你可曾真的想过要留下他,你莫非忘了?是谁宁死也不愿留下血魔的孩子,你现在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不就是为了博取我的同情,心里盘算着如何杀了我吗?”江雨狠狠拭去她的眼泪,又死死捏着她的下颌,啃咬她的唇,疯狂的宣泄自己的悲伤。
    而俞漫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反抗之意,甚至还热情的回应着他,他万般恼怒的将她推开,恶寒一遍遍袭击全身,她为了杀自己,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回眸时,石桌上那一盏清茶热气萦缭,江雨将灭世狠拍在石桌上,摊开自己的手掌对她言:“看见了吗?我手中的火焰印记就是我的命源本体,你想杀了我只需拿起那把剑,将它毁灭即可,那什么所谓的无心对我根本没用,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通通都给你,命也给你,动手啊!”
    嘶声力竭吼出的三个字让俞漫心为之颤,原来江雨竟连命都愿意给她,所有的犹豫徘徊瞬间便化作了虚无,无论他杀了多少人,无论他是人是魔,他都是她的夫君,她身边最后的那个真心人。
    俞漫勾唇一笑,本就做好的抉择越发坚定了些,她抬起桌上的清茶便一饮而尽。
    “漫儿、”江雨伸手阻拦时已经晚了一步,他扶着她,眸中的冷漠瞬间化作了冰雾,他已经分不清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别担心,我只是想向你证明,这茶里没毒,无心还在这儿呢!”俞漫高举着手中药瓶摇晃着,又道:“你只听见我说要杀了你和孩子,难道就没听见我说要同你一起离开吗?”
    江雨摇头,她又接着言:“我拿走无心只是害怕父亲会真的自陨,我说过要与你共度余生便会信守承诺,我不会再伤害自己,更没有想过要杀你与咱们的孩子,咱们现在就去寻一处清净之地,过着只有你我二人与世无争的生活,好吗?”
    她的笑比朝阳更加明媚,比春风更加怡人,江雨重重的点着头,脸上的愁容瞬间隐褪,换上一抹明朗的笑,将她紧拥入怀,嵌入骨髓。
    “你以为你们还走得了吗?”俞远洋一声怒喝,手持长剑,弓弩的几百名俞氏弟子便将二人层层包围,他摇着头,饱经风霜的脸上皆是失望之色。
    女儿的性子他太了解了,她从来就不会轻易屈服,哪怕他用自己的命威胁她也是一样,他猜到俞漫不会动手,但他没想到血魔会将三千魔兵尽数诛杀,还将自己的软肋抖露了出来,既如此,那他便先杀了血魔,再亲手除了那魔胎。
    江雨将俞漫轻轻推离,直视着她顾盼生辉的明眸,笑道:“漫儿、你可想好了,今日你若是上了我这条贼船,就再也没有机会后悔了。”
    俞漫再次投入他的怀抱,浅笑道:“绝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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