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赛亚传奇之创世之旅

第二十七章 孟儿的梦


    宙斯舔了舔油腻腻的爪子,又捋了捋不小心蘸上了奶油的胡须,然后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儿,
    “呃,情况就是这样的——角斗士们都到位了,场子里没来得及逃出去的猛兽和被抓回来的猛兽都被关到地下的兽笼里去了!卡思陀办起事来太有效率了,看他指挥诸人诸事,简直就像在观赏一出精彩的大戏。升降机也就位了,水道里的鳄鱼被士兵们捉了下去,再把葡萄酒灌进去,就全都完活儿了!”
    说完以后,宙斯忍不住又“呃”了一声。接着,他喜滋滋地转向白鸽子杜拉,用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得意口吻问道,“我带回来的大餐很美味吧?要不是我手疾眼快,这样一块刚出炉的奶油松糕又怎会进了你的肚子?”
    其实杜拉只啄了一小口,她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听到宙斯这样说,我们的鸽子小姐抬起一片翅膀,捂住嘴,禁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你的肚子又在‘咕噜噜’乱响了,而且还真够圆的。”
    可不是吗,如果不清楚宙斯的底细,愣眼看去,怕是会以为他怀了孕呢!刚才他打嗝儿的时候,整个身子响得就像被猛烈敲击的铁板,那声音已经不是“咕噜噜”的了,分明就是“咣当当”的。
    “杜拉,你驮他飞回来的时候,没闪到腰吗?”老托马笑眯眯地问道,他正趴在黄金车厢上晒太阳呢。
    杜拉把嘴捂得更严了,她不停地“咯咯”笑着,听得宙斯到底红了脸。
    “老托马,你的嘴怎么这么碎呀?”站在狮头透气孔里的宙斯冲上面挥了挥拳头,这让他的身子响得更厉害了,“松糕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就分到了一小块儿,剩下的都被你私吞了。”老托马愤愤不平地道,“在地下的时候,你光顾着偷吃的和往肚子里灌水了,卡思陀干的那些好事还不是我们到处乱飞探听来的?”
    “几个破栓子都打不开的主儿,又有什么好神气的?”被揭了短的小老鼠气急了,他想跳到车厢上去收拾那只老鸽子,却又被沉重的身子拉了回来,“哎哟,我的屁股!”
    “活该,哈哈!”老托马晒够了太阳,他跳起来,扑闪了两下翅膀就飞走了。
    “呆子,没人管,你飞得回去吗?”
    “不可以这样诅咒人!”杜拉飞起来,用翅膀拍了拍宙斯的小脑袋。“你应该合起手来为他祷告,愿他能平安回到亲人们的身边。”
    “我觉得你越来越像个修女了!”说着,宙斯伸出小胳膊,搂住杜拉的脖子,随着她飞回了那只白虎妈妈的身边,“你还想知道什么?”小老鼠跳到白虎妈妈的前爪上,仰起头来问道。
    车厢里闷热得很,可能是临近中午了,直射下来的阳光炙烤着整个车厢,把它变成了一座巨大的蒸笼。我们的小白虎“孟儿”热坏了,他长长地伸着舌头,趴在那儿喘息着,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活力。
    “他们有没有说为什么?”白虎妈妈困惑地垂着头,她端坐在那儿,虽然是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却仍不失威严。车厢里光线昏暗,但她看上去就像一团巨大的光,一团诞生于天地之初,最原始、最野性,却又最圣洁的光。“我是说,他们为什么单单留下了我们?”
    小老鼠摇了摇头,“是啊,其它的猛兽都被转移到地下去了,真的好奇怪,虽然每次斗兽表演前都要这样准备,但——”
    “但什么?”
    小老鼠更加困惑地皱起了眉头,他转向白鸽子,盯着她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问道:“你之前有没有问大卫爷爷?他是从君士坦丁堡来的,那里有斗兽表演吗?”
    “整座东罗马帝国只有圆形的剧场,”一想到呆会儿会在外面场地上上演的那些血腥的场面、残暴的时刻,她的眼睛就红得发亮,“大卫爷爷还对我感叹了一番,他说这一切实在是太残忍了,人类为什么要发明出这样的表演?相互攻击,不停厮杀——明明可以用相爱来解决一切的,更何况那些人根本就不认识彼此,他们之间更无任何冤仇,为什么就要这样?尤其是那些被抓来的动物,都太可怜,太无辜了——”
    宙斯虽然在角斗场里住了那么久,但像这样的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在角斗场里漫长又强调的生活让他早已看惯了一切,虽然他也很讨厌角斗表演,觉得这种罗马的传统娱乐方式有违基督教的宗旨,但听到一个东罗马来的糟老头儿,对他的角斗场这样的抵毁、这样的抨击,他还是非常的气愤!
    尤其是杜拉刚说到“那些动物”的时候,就让他有些不乐意了。“大卫爷爷对我们这儿有偏见!他从没看过角斗表演吧?之前只是听说过?那他还说得头头是道!”
    “我真替他庆幸他只是听说过,”杜拉说着,用一片翅膀在雪白的胸前划了个大大的十字。
    “那他就没有资格说长道短,一个毫无见识的蠢老头儿,竟敢在我的地盘上面这样的抵毁、这样的大放厥词,真是岂有此理!”
    “他还非常坚决地说,这里的一切都该被摧毁,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太罪恶了!”
    “胡说八道,就连空中花园和金字塔都无法跟角斗场相比,他居然还想要摧毁它,这才是罪大恶极!”
    “这里是用生命浇铸着鲜血建起来的!这座建筑本身就是一件最大最可怕的刑具!它是为了残杀而建起的,这本身就是罪恶,就该被摧毁!”杜拉把大卫爷爷的话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一遍。
    “摧毁君士坦丁堡,摧毁东罗马,让那儿的一切都见鬼去吧!”
    “够了!”白虎妈妈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大声咆哮起来,“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宙斯,杜拉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应该感谢她。如果没有她,我和孟儿就不会了解到这么多情况,你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说着,她歪过头来,用自己长长的胡须蹭了蹭小老鼠圆鼓鼓的肚子,“而你呢,杜拉,如果不是宙斯挺身而出,你也不可能顺利地替大卫爷爷拿回黄金薄片。你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早该成为朋友了。现在却在恶语相向,真叫人遗憾啊!”
    杜拉抬起两片翅膀,遮住了自己的脸,因为她的眼睛已经湿润了。她又羞又愧地轻声问道:“你们还需要我做什么嘛?如果没有了的话,我先飞走了,大卫爷爷一定等得着急了。”
    “快去吧,拿好黄金薄片,别再弄丢了。”白虎妈妈叮嘱道。
    小老鼠还没有消气,但听到杜拉说她要飞走了,他还有些舍不得。但自负的宙斯又不想表现出来,于是他干脆从白虎妈妈的前爪上跳下来,转身跑到孟儿那边去了。
    孟儿趴在那儿,不再喘个没完了。他看上去愣愣的,像是在拼命回想着什么。听到杜拉说她要飞走了,孟儿突然跳起来。“鸽子小姐,呆会儿你还回来吗?”他大叫着问道。
    他那激烈的语气把大家吓了一跳,杜拉放下翅膀,瞪大眼睛看着他,怔怔地点了点头,“如果——你需要我回来的话。”
    “孟儿,你怎么了?”白虎妈妈也站了起来,担心地看着儿子。
    “你能把大卫爷爷带到这儿来吗?我有话要对他说。”孟儿说得很犹豫,显然他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有什么话要对他说?”杜拉不解地问,“能先跟我说吗?”
    “我不会伤害他的。”孟儿急忙解释道。
    “这我当然知道,”杜拉笑着说,“我就是有些好奇,你又不认识他,会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我——我怕我说了你们也不会信,”说着,孟儿把小脑袋放到两只前爪上,又陷入了他那隐秘的回忆中,“我刚才听你们说起东罗马,说要摧毁角斗场什么的,我就——就——”
    “你怎么了?”白虎妈妈走过去,伸出舌头舔了舔儿子的鼻尖,“哦,好干呀,这里太热了,你一定渴坏了!”
    “我还好,就是头晕晕的,但你别担心。我想说的是——”这时杜拉已经飞过来,落到了白虎妈妈的脑袋上。小白虎看着美丽的鸽子,又出起神来,“我好像知道——”
    “你知道什么?”杜拉越来越好奇了。
    “我好像知道,”孟儿终于鼓足勇气,只听他大声说道,“我知道大卫爷爷是为什么而来的。”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显出了一副异常吃惊的表情,特别是杜拉,她把两只红彤彤的眼睛瞪到不能再大,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你怎么可能知道?”
    孟儿接下来说出的话让她感到更加的难以置信,“是我梦到的——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团奇妙的光,是它用一种特别好听的声音对我说的。”
    “你听到了什么?”
    “那团光对我说——说——”孟儿又犹豫起来了,“它说的话其实我也没太听懂,但我想大卫爷爷一定能为我解释清楚。”
    “你怎么这样确信?”
    “因为我见过他——也是在那个梦里,那团光消失之后,他就出现了——或者说得更准确些,是那团光变成了他脚下的路,指引他来到了这儿,然后我就看到——”
    “你看到了什么?”
    “我就看到这座我从未见过的角斗场倒塌了!”
    愣了足有一分钟之久,杜拉才渐渐回过神儿来。只见她像支箭一样,直朝着放在地上的黄金薄片飞去,叼起来后,她头也不回地钻出了最大的那个狮头透气孔,转眼间就已飞上了被骄阳照得如一片流金般的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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