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1988

    其实原本这也没什么，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柳若凡有钱有车有司机，去哪都是她的自由。
    关键是，站在车旁这人，和杨卫成对了个眼，那眼神一度嚣张到让人无法忍受。
    杨卫成偏偏处于忍耐性很差的年纪，脾气又比较暴躁，便一眼怼回去。
    “干嘛？”那痞里痞气的年轻人将半截烟弹向杨卫成，朝他走过来。
    杨卫成忽然认出，这人好像是柳若凡的新司机。
    “跟你有关系？”杨卫成道。
    “*！”那人骂了句。
    杨卫成挖空心思，准备找一句最合适的脏话回敬，突然背后的呜呜声，变成哭号。
    他眉头紧锁，对面的年轻人，则脸色一变，喝道：“警告你，少管闲事，赶紧滚蛋！”
    光说不行，他上手去抓杨卫成肩膀。
    啪！
    他手刚伸出来，杨卫成便反手一耳光，用尽力气抽在他脸上。
    这一耳光打的他眼冒金星，晕头转向，也打掉了他的自信。
    力气太惊人，速度好像闪电一样快。
    杨卫成趁机向巷子里跑去，循声大喊：“别怕，我喊人来了，已经报警，巡捕马上就到！”
    或许是做贼心虚，或许是别的原因，嘶喊声逐渐减弱。
    杨卫成发现，那声音是从巷子拐角一户人家院子里传出的，院门关着，他直接爬墙进去。
    客厅内有个女孩躺在地上，衣衫不整头发散乱，旁边桌子凳子全翻到在地，杯子盘子摔的到处都是。
    通往后院的门敞开，显然作恶的人已逃之夭夭。
    杨卫成赶紧脱掉小褂，帮女孩遮羞，扶起她：“你没事吧？”
    女孩脸上都是巴掌印，嘴角流血，脖子有青紫的掐痕。不过杨卫成发现，她衣服虽然破了，该保护的地方却还好，不由得松口气。
    “没事。”女孩抽泣着，“谢谢你。”
    她虽然也说普通话，但是带有浓浓的南岛口音。再看她穿着打扮，在这年头绝对是时髦一族。
    “能走吗？我带你出去。”杨卫成道。
    女孩点点头，勉强站起来，杨卫成扶着她走出院子。
    “巡捕呢？”站在院子里，女孩犹豫地问。
    杨卫成看出端倪，她并不想报警。
    或许是怕这事儿传出去丢人？又或者另有蹊跷？
    杨卫成不打算深究，只淡淡一笑：“我路过这里，听到你喊才过来，哪有时间报警？那不过是吓唬人的。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哦，谢谢。”女孩松口气，顺口报上地址，离这里大概1公里左右。
    出了小院子，杨卫成朝街口看去，发现那台车已经不见踪影。
    他一路搀扶女孩，贴着路边往家走，路上有行人异常的眼光，让他俩都觉得不自在。
    终于回到女孩家，那是临街的一栋房子，独门独户，房子虽然老旧，但住在这里应该挺惬意。
    女孩敲门，里边很快传来开锁声，几秒钟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映入杨卫成眼帘。
    小碎花裙子，烫卷发，五官和女孩九分相似。只是嘴角多一颗媒婆痣，过分干瘦，颧骨凸显，看起来有点刻薄。
    “呀！小妹你怎么了？”女人惊讶地问，随即很凶地盯着杨卫成，“死烂仔，你爸是谁家住哪？竟然敢这样做，我送你去吃牢饭！”
    杨卫成一脑门黑线，要不是看在对方是女流之辈的份上，真想一巴掌抽过去。
    问都不问清楚，骂尼玛呢？
    “大姐，不管他事，他送我回来的。”女孩边说边无力地往门内挤进去。
    女人扶着妹妹小心往里走，随脚去踢门。
    碰上这样的人，杨卫成自认倒霉，更没打算得到对方的道谢。他转身准备走，却听到不远处有人惊讶地叫一声。
    “咿？！杨、杨老板？”
    杨卫成转头一看，无奈苦笑，竟然在这里遇到南岛商行的李经理。
    只不过这会儿李经理垂头丧气，拎着公文包，好像落水狗。
    看到杨卫成，他先是很吃惊，接着是害怕，后退两步等着对方作出反应。
    对方脸上的表情，让李经理很受伤。
    “李经理？”杨卫成也很意外。
    门突然又被打开，那暴躁老姐吼一句：“嚷嚷什么，到家了还不赶紧死进来！”
    杨卫成一愣，家？这里是他家？
    李经理果然慌忙走上台阶，冲杨卫成尴尬一笑，言不由衷地邀请道：“杨老板，既然路过家门口，进来坐坐吧。”
    女人很诧异：“杨老板？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人？”朝杨卫成投去一瞥复杂目光。
    李经理点头。
    “那还愣着干嘛，进来吧！”女人的邀请可并不算热情，但又让杨卫成不好拒绝。
    他咧咧嘴，点头跟进去。
    一栋小二楼，墙壁刚刷过漆，院子里种着各色花草，倒也打理的整整齐齐。
    与这焕然一新的小楼不相称的是，大门旁的一个简易窝棚，窗户居然透着光。
    杨卫成想，难道那是厨房？
    这猜测很快被推翻——窝棚对面有一座砖砌小屋，那才是厨房。
    李如涛两口子把他邀请到客厅坐着，上茶递烟。他老婆跑去做饭，小姨子则回卧室换衣服。
    “真没想到，小妹居然被杨老板救下，万分感谢。”李如涛说着客套话。
    他有点魂不守舍，明显对小姨子的安危不算太上心。
    “李经理，咱们俩之间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你也甭让那大姐做饭了，我不在这吃哈！”杨卫成笑道。
    李如涛一囧：“不行，她的话得听的。”大概觉得这么说不妥，改口，“她很疼妹妹，肯定要还您这个人情。再说了，别叫我李经理，我已经不再是经理。”
    杨卫成恍然，难怪这家伙跟个落水狗似的，原来职场失意啊。
    “是吧。”杨卫成淡淡一笑。
    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道喝骂：“死丫头，你人不在屋里，还开着灯做什么？难道电不要钱吗？”
    李如涛尴尬地解释：“我爱人脾气不太好。”
    “看出来了。”杨卫成好奇这位大姐骂的是谁，难不成这家里还有其他姑娘？
    那凶狠的样子，跟地主婆骂丫鬟没啥区别。
    一个女孩从厨房咚咚咚跑进窝棚，将灯关掉。
    在她走进灯影的一刹那，杨卫成诧异万分——这不是下午来应聘的姑娘吗？
    他还看到床铺一角，原来那是她的卧室！
    李如涛眼中闪过一抹疼痛和无奈，尴尬地解释：“我妹妹和我们家住一起。”
    “李茹萍是你妹妹？”杨卫成问。
    李如涛很惊讶：“你认识阿萍？？”
    “嗯，我新近在招聘员工，她来应聘了。”杨卫成淡淡地说。
    李如涛哦一声，低头不语。
    “小姨子住楼里，亲妹妹住窝棚，李经理，你厉害！”杨卫成冲他竖大拇指。
    “我……”李如涛无力辩解。
    杨卫成站起身：“不吃啦，走了。”
    他其实很想帮姑娘说句话，可这毕竟是人家家务事，管太多不好。
    杨卫成甩手走出院子，随手带上门，砰！
    他的脾气来的太快，李如涛直接没反应过来。等他追出去后，杨卫成已经不见踪影。
    “什么声音？”女人拿着菜刀从厨房探出头。
    李如涛眉头紧锁，唉声叹气：“没什么，做你的饭！”
    李茹萍上班之后，杨卫成直接取消她的实习期，以每天两块五的薪水雇佣她，全勤5毛，周薪制。
    她很诧异，同样也很感恩，做事特别麻利。
    每天杨卫成来公司后，看到的都是干净整洁的办公室，心情舒畅。
    大概李如涛没跟妹妹说什么，李茹萍表现很正常。
    这天早上，杨卫成刚进门，李茹萍就告诉他：“老板，今天有位史先生给您留话，说晚上要在福满楼请您吃饭。”
    “史礼年？”杨卫成点点头。
    最近大家都挺忙，谁也顾不上谁。
    晚上七点，天刚擦黑，杨卫成来到福满楼酒家。史礼年已经在楼下等着他，一番寒暄，二人上楼。
    “今天多了几个朋友，介绍你认识。”史礼年说。
    “好啊，我喜欢热闹。”杨卫成欣然道。
    多个朋友多条路。
    来到包间，桌旁已经坐了三个人，齐之海、一个头发微秃50岁左右的男子，另一个，竟然是周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