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便听说村里来了一个贵妇人,但是因为赵聪的事情,二姨并没有想太多,听到赵观澜说是他娘,二姨也没有多嘴询问。
赵观澜的身世二姨心里很清楚,有些事情不是她该过问的,所以她也并不会去打破砂锅问到底,赵观澜让他去给他娘换衣服,二姨便对他点了点头。
锦荣没有衣服可换,二姨就回自己的房间拿了一身,二姨现如今的衣服也是陆小夭置办的,料子这些虽然比不上锦荣身上的衣服,但是看起来也是不错的。
二姨进房间很快就给锦荣把衣服放好,这才借着油灯开始打量起了这个女人。
在京城的时候,二姨就知道赵观澜的身份非富即贵,但是因为种种的原因,有很多不好说的事情,这些事情也轮不到她去过问,所以二姨并没有去窥探到观澜的真实身份。
现如今看见赵观澜的娘,二姨越发的肯定赵观澜的身份不同寻常,因为从他娘的气质来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夫人能够比拟的。
二姨在心里惊讶了一瞬,目光又重新落回了赵观澜他娘的身上,最后想到赵观澜还在门口等着,这才赶紧把脏衣服整理好出了房间。
“大武,衣服都给你娘换下来了,你可以进去看看她了。”
听到二姨的话,赵观澜点点头,对她道了一声感谢以后,这才直接进了房间,刚刚踏进房间,就听到二姨再次开口道。
“你娘还没有醒来,要不要去让小夭回来看看?”
赵观澜脚步顿了顿,想到陆小夭那边的情况也不太好,他娘找来的事情也没有告诉她,赵观澜对二姨摇了摇头。
“暂时不了,等我媳妇儿忙完,我再把这事情告诉他。”
二姨还想说那夫人要不要请大夫?赵观澜已经进屋了,想到赵观澜是一个有主意的,二姨便没有再多话,干脆去了厨房。
赵观澜来到房间,屋子里已经点上了蜡烛和油灯,整个房间都灯火通明,清晰可见。
锦荣昏迷着,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但是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儿子就在身边,就像小时候他咿呀学语的时候。
和儿子分开的时候他依稀能够喊出爹娘的语言,那时候萌萌的小小的,看起来尤其可爱。
睡梦中,孩子的脸庞很明白,隐隐绰绰的和现在都赵观澜重叠,让锦荣眼眶顿时一热,眼泪滑落了出来。
赵观澜坐在床前,目光正看向床上的锦荣,就看到她眼角划了下泪水,赵观澜的心顿时疼痛起来,涌起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心酸。
分开二十来年,这些不是他娘的错,也不是他娘愿意看见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为何他要把这些原因加之在他娘的身上?连叫一声她都不肯。
赵观澜心里很不好受,如果今天晚上她掉下水里有什么事情,那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了。
想到这些,赵观澜有些颤抖的伸出手,缓缓的触摸到锦荣的眼睑,轻轻地把她留落下的泪水给擦拭掉了。
母子之间真的有感应,就在赵观澜想要收回手的时候,锦荣突然之间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了赵观澜的手。
“儿子,观澜,不要离开我。”
锦荣眼角又滑落下了泪水,迷迷糊糊之间,他看见赵观澜眼神冷冽的看了自己一眼,紧接着转身,便大步离开了自己面前。
看见自己的儿子用冷冽的眼神看着自己,锦荣心里特别的疼,赶紧伸出手,用尽浑身的力气把自己的儿子挽留下来。
锦荣心里害怕,害怕儿子这一次离开以后她就再也见不到了,所以他只能用尽浑身的力气抓住他,不让他离开。
赵观澜的目光落到他娘的脸上,虽然此时紧闭着双眼,但是他脸上的惊慌显而易见,让赵观澜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赵观澜的喉咙有些干涩,吞吐了几番,还是鼓起勇气缓缓开口道,“娘,我在。”
在此之前,赵观澜以为自己会很难叫出这个称呼,可是当真正的叫出这个称呼以后,再过来觉得并不是很难,反而有种心被填满的感觉,那是一种亲情的存在,一种血脉相连的感情。
赵观澜的鼻尖有些酸,其实想想他娘的遭遇,心里还是很心疼的。
锦荣虽然昏迷着,但是她的感官还在,母子连心,她能够感觉到赵观澜就在他的身边,赵观澜的声音很低沉,虽然就只叫了一次娘,但是也被锦荣清晰地听在脑海里。
锦荣冰冷的心瞬间被填满,感觉整个人都飘荡在云海,有些恍惚,有些不真实。
锦荣费劲浑身的力气想要醒过来,想要再次听到赵观澜叫他娘,她的心里很执着,一定要亲眼看见自己的儿子叫他娘。
锦荣的理智真的很可怕,本来虚弱的身子在他的努力挣扎之下,还真的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因为呛了水,喉咙之间干涩的疼痛着,锦荣目光落到赵观澜的身上眼里露出一抹柔色,费劲力气的张了张嘴,这才沙哑出声。
“孩子,再叫一声娘。”
锦荣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变得柔和起来,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她不能够表现的太过凌厉,但是因为多年没有笑容,锦荣此时笑得有些诡异。
不过赵观澜并不在意这些,之前便已经踏出了第一步,这会儿心里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对他娘点了点头,这才缓缓开口。
“娘,我在这里,你呛了水,还是先不要说话了。”
听到赵观澜的关心,锦荣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笑容,虽然这么笑容扯得不是很好看,可是却是他多年来连上唯一露出的一抹暖色。
等了这么多年,以为自己的儿子早已经死去,却没想到多年以后还能够亲耳听到他叫自己娘。
锦荣笑着笑着眼泪又流出来了,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面前倒了是她的孩子,是她的儿子,没有什么时候能够有此时让她更开心了。
看见他娘脸上露出孩子一般的笑容,赵观澜心里也露出了一抹暖意,能够和自己的亲生母亲相认,他的心里其实还是期待着,只是之前种种的事情让他不敢踏出这一步而已,当真正的踏出这一步,还是得到了比较好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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