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圣子

    夜幕再次降临，格林离开整整半日才又返回飞舟。
    “一切都顺利吗？”柯磨问道。
    “很顺利，接下来就看裴旻是否能够抵抗界力了，万一他抵挡住界力留在了原界，那我们就麻烦了。”
    柯磨摇摇头，“他不可能抵挡的了。神光境强者也无法抵挡界力从仙界来到原界，踏虚境的生命进阶之时，更是无法抵挡界力留在原界。
    当初……也只有盘古那个大魔头能够做到以自身力量对抗界力，但他最终还是因燃烧神魂而亡。
    只要你能让裴旻吞下飞升丸，他必会飞升到天界。这飞升丸可是当初祭族的造物，但凡生命到达踏虚境后期，吞下它后都会三魂合一，飞升天界，还从来没有发生过例外。”
    格林听到“飞升丸”三字，眼中也出现了向往，“飞升丸……待原界局势稳定后，我也要去天界看看，我还从未亲眼看过那里。”
    柯磨点点头，眼中有些失落，看着茫茫多的青盟大军，他叹口气道，“天界才是强者的归宿，你迟早会去那里。我早年受到重创，境界一直只能停留在踏虚境，连青皇也无法治愈我。若非是这原界被发现，我在青族中恐怕就永远是一个没有价值的废人。”
    “别难过，以后的时间还长，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治愈你的办法。”格林嘴上安慰柯磨，心中却已经开始憧憬繁华的天界。”
    “呵，格林，你不用可怜我，别忘了，我们都是青使，我能感觉到你的思想。即使你的意志归顺于青皇，但你仍保留着人类的思维特性。人类很特别，你也很特别，用地球语来说，你可称作为虚伪、阴险、狡猾……”
    柯磨的言语虽难听，但他并不对格林感到反感，他就像是在陈述客观事实，又像兄弟间的逆耳忠言。
    “哈哈哈哈。”格林开怀大笑，“是啊，对你，我不用伪装，我只是还没习惯与族人接触。你说的没错，虚伪、阴险、狡猾的确可以用来形容我，但也可以换一种说法，我这叫做足智多谋。”
    柯磨也忍不住笑了，“不懂得羞愧、不追求荣誉也是你们人类的一大特性。不过，你的确比我更适合掌管大局，你总是能够以很小的代价换来极大的利益。”
    “呵，这就叫做政治。我在人类世界里当过总统，相信我，那绝对不会比当一名青使轻松。”
    两人还准备继续聊下去，但军团西边的夜空中忽然升起了一个信号弹。那是一个烟火构造而成的红色长剑，在低空中格外醒目，剑尖指向西方，似在通知人类向西方集合。
    然而，此地活着的人类只有一个，裴旻。
    “他来了！”格林口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那是什么？”柯磨问道。
    “那是九幽之剑的信号弹，是裴旻的长官发射的。我虽不懂羞愧和荣耀，但人类之中也有人会为它们牺牲生命。我对裴旻做过研究，他是一名侠客，容易感情用事，对朋友长官从不设防。”
    “是吗？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按兵不动，等着看好戏吧！”
    ***
    夏威夷岛，天道图案外围的圆刚刚倒退过半，裴旻却蓦然睁开了眼，他感觉到一片熟悉的红芒亮起在夜空中。
    抬头看向西边，透过重重青盟大军，他看到了那把象征九幽之剑的红剑，心中顿时激动万分。
    “是组织派来的援军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组织还在。会是谁来了？不好，我得警告他们不要靠近此地，就算全人类的超凡加起来也绝不会是青盟的对手。”
    裴旻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化身为一道流光，直直朝着红剑所指飞去。
    千年前，裴旻就是一名将军，懂得军令不可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事情他可从未做过。后来，裴旻更加认为自己是一名战士，只是因为自己武力太过强大才被封为将军。骨子里，他一直把自己当做一柄剑，一柄国之利刃。
    现在，组织召唤他，他不得不去，而且，他更想见到故人。
    星剑式眨眼间让裴旻来到了信号弹所在的位置，就在裴旻离开天道图案的一瞬间，那图案突然就消失不见，仿若它从未存在过。
    裴旻虽还未完全恢复，但他却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加强大了，只是现在强烈的“饥饿感”让他身体十分乏力。
    不远处悬停着一架飞行器，那是九幽之剑的“神风”运载机，是由上官家族设计制作，其速度能达到九倍音速。
    裴旻看到“神风”，心中稍安，此飞机起码能逃脱青盟的追捕。之前与青盟的战斗中，裴旻也发现，青盟军内虽有些生命速度很快，但都还未超过十倍音速。
    “神风”的机盖打开，只一人从中飞了过来。
    “指挥长！你果然未死，哈哈哈哈，太好了！”
    裴旻看到来者是九幽之剑指挥长周哲，心情大好。只要周哲还活着，待青盟危机过去，他相信周哲一定能够重振九幽之剑。
    周哲来到裴旻身边，神色无尽伤感。
    但裴旻没看出来的是，周哲的伤感之中还隐藏着深深的愧疚。
    “怎么了，指挥长？就你一人？”裴旻左右看了一圈，发现此地再无他人。
    “他们都不在了……”周哲一直记得宇文执的嘱托，即使面对裴旻，他也未将实情说出。
    “指挥长莫难过，他们没死，都还活着，我刚刚还看到他们躲在了地底，我们人类还有希望。”
    周哲神情一呆，脸上惊讶，脱口而出问道，“你见过他们？”
    “算是见过，我还和那姬天赐聊了几句。”
    周哲一听，目光立马变得躲闪，低头沉思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裴旻转头看向青盟大军，又说道，“指挥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离开这里，待我恢复片刻，再好生与那些杂碎战斗。”
    周哲没有立即回答，仍在低头思考。
    裴旻又转过头，一脸奇怪的看着他，“指挥长？”
    “什么？”
    周哲这才回过神来，抬头向裴旻的目光依旧躲闪，“噢，对了，我从总部带来了一颗灵药，它是由几名S级治愈者共同炼制而成，能够补充体力，还有起死回生之效。我在广播里听到你还活着，就想着过来看看，现在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这番关切的话语倒是发自肺腑，只是当他从怀中掏出一颗如珍珠般的药丸后，他的脸色又变得犹豫起来。
    ***
    “那人是裴旻的长官？”柯磨问向格林。
    “是的。”
    “你不是说全地球的超凡官员都死了，他怎会还活着，而且还为你所用？”
    “这人叫做周哲，他运气好，欧胡岛被摧毁时，他刚好在岛外。此人识时务，能够看清大局。前一天他就通过九幽中州州长吴德才联系上了我，愿意与我做交易。
    你还不了解人类，人类情感复杂，而人性中总有光明与黑暗两面存在。有人选择与强者战斗至死，也会有人选择向强者屈服，这就是勇士与懦夫的区别。那裴旻是勇士，而他的领袖却是个懦夫。”
    “噢？他是想要加入我们？”
    格林摇摇头，“并不是，我说过，人性复杂，他既不忍心背叛人类，也不愿意死在我们的刀剑下。他只是想和我做交易，想去天界。之前他没有筹码，现在，他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