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的眼泪

第20章


  “我很清楚妳在想什么,妳想借着女儿拉线,和关帧破镜重圆?当初是妳不要关帧,干嘛又冒出来?是这些年没找到好男人,还是突然发觉他现在的身分地位很符合妳的标准?”蒋妮棻口气恶劣。
  这段日子,关帧的冷淡度让她心生警觉,她发现再不积极以点,说不定真会错失机会。
  蒋妮棻和关帧是世交,感情不差,去年她和台湾,投到他旗下工作,关帧不但把她当成好朋友,也当成得力助手。
  他对她比对其它女人特殊,特殊到旁人误解两人,他也无所谓。
  于是她开始在他身边布局,清除所有具威胁性的女人,她刻意亲近他的长辈,加入他的家庭聚会,她随时随地在他身边出现。
  她知道关帧没爱过其它女人,也知道封玲这号人物,但十年过去……她相信,自己的胜算很大。
  但,她受到威胁了。以为得血癌快死掉的小孩,居然奇迹似的出院;以为早该离开的封玲,出现在他家里面,她开始担心关帧的感情翻盘。
  封玲看蒋妮棻一眼不像吵架,她没本领也没精神。
  “说啊!你打什么算盘?”她语调拔高,做了水晶彩绘的指甲推开封玲。
  “请小声一点,关帧不再家。”她担心蒋妮棻会吵醒以谦,她才刚睡下。
  “我问东,你回答西,是迁回战术?”她就是要拉扯喉咙大叫不行吗?
  “你在担心吗?”封玲被惹火了,淡淡一句,刺向蒋妮棻的痛处。
  “我有什么好担心?”
  “担心自己屈居下风,我取而代之?”
  “你想要吗?”
  “现在不想要,但如果你继续叫嚣的话……我就不确定了。”封玲不想讲这种话,她很紧张以谦,一心想打发她。
  以谦在发烧,医生要她再观察,每次量体温,她都战战兢兢,担心温度持续升高,她考虑要不要找关帧会家时,蒋妮棻来了,把她糟透的心情弄得更斓。
  封玲来不及防备,眼前一个黑影,脸颊瞬地热辣疼痛。
  “你不回赢的,我跟他交情不同意般,不会输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
  输不输,都随便,快走吧,别再来招惹她了,现在她是刺蜻碰上谁倒霉。封玲头痛心厌,恨不得把她推出门。
  “你尽管再对我怀一点,等我嫁给关帧,封以谦可是捏在我手中,到时她会得到什么待遇,全看你的表现。对了,先通知你一声,我和关帧已经找律师讨论以谦的监护权。”她双手横胸,挑畔。
  她和关帧找律师讨论以谦的监护权?是这样吗?她一边给她温情攻势,让她放松警戒,一边乘隙追击?
  第二回合,封玲输了。
  她早知道难免自己将要在关帧和女儿面前退开,也知道她放手,以谦才能享用更好的生活……但没想过这么快。至少等以谦痊愈吧……
  蒋妮棻见她脸色苍白,心里不禁得意。“不要惹我,你余额早离开,让我和以谦培养感情,说不定我会试着把她当亲身女儿看待,若你继续用这种态度对我……不要后悔,这是你选择的。”
  低头,封玲憋住气,走往以谦房里。在这种状况下,她能放开女儿?她可以下赌注,赌蒋妮棻会真心相待?她不确定了,打好的心里建设瞬间崩塌。
  天!她在做什么?现在不该想这些。以谦在发烧,她的病情不稳定,当母亲的怎能把精神放在女儿争夺战中?
  把温度计放在女儿腋下,她抿唇,在脑海里面搜寻所有回发烧的原因,但她把温度计拔出来,看见温度的那刻,心脏被吊到半空中。
  不等了,她抱起女儿,冲出家门……
  又住院了,他们回家还不满两个星期……
  “是不是我太粗心,忘记医生的叮咛?”封玲在场廊来回走着,焦急忧惧。
  “怎么病情急转直下?一定是我的错,绝对是我的错,只是错在哪里啊?我怎么想不出来?”
  是她独占欲太强,老天看不过去?是她和蒋妮棻的争吵显露她恶毒本性,上天罚她过度贪心?她是不是凶星?为什么她的亲人一个个离开……
  猛地,她睁大眼睛。
  凶星……是啊……怎没想到这点?她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相继去世……连爱了十年,相依了十年的女儿也要离她而去……
  苦,没有权利降服……果然,是惩罚……果然,问题出在她身上。
  是命多蹇,运乖泪……她是问题克心,她这种人注定一世孤苦,却偏偏贪求幸福。
  她的心崩裂,知觉迷离,唯一的念头是把以谦送走,不受她牵连,以谦才能活命。是了,就是这样,不会错……
  长廊那头,关帧急急走过来。
  看见六神无主地封玲,他儿话不说,把她收入怀中。
  “没事的,以谦没事的,白雒意在里面,她不敢让以谦出事。”
  她推开他,看着他的双眼,很认真,很认真。
  “关帧,我输了。我放弃了,你不必找律师打官司,我把以谦的监护权给你。”
  她不适合把孩子留在身边。不应该拥有亲人,她的自私自利只会害惨女儿。她弄懂了,决定放手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律师?什么监护权?”他以为他发疯了。
  她没听进他的话,叨叨絮絮说:“以谦跟你才会幸福,跟着我只会一塌糊涂,我不要还她,我要她平安快乐长大。我求你,请蒋小姐对以谦好一点,以谦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孩,人家对她好,她会回馈真心。”
  以谦很乖,谁都可以证明,她懂事善解,有这种女儿是前世积德,蒋妮棻应该清楚自己有多幸运。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他勾起她的下巴,坚持她看自己。
  “你不是要和蒋小姐结婚?不是希望得到以谦的监护权?我把监护权给你了,不必对薄公堂。”
  “你从哪里得来的八卦消息?谁说我要娶蒋妮棻?谁说我要对薄公堂”
  “不是吗?可是蒋小姐说………”
  他没听她把话说完,直接截取结论——“蒋妮棻对你说的?”
  “她说错了吗?”
  这女人,亏他那么信任她,上次的杂志事件,蒋妮棻坚持是记者断章取义,他信了她,没想到,她把同样的话搬到封玲面前说。
  这回,绝不愿谅她。
  “当然说错。这辈子我结婚的对象只有一个人——她叫做封玲。除了你,谁都不准当以谦的母亲。至于蒋妮棻,她只是我众多员工之一,顶多她的父母亲和家里的老头子有点交情过,从明天开始,她连我的员工都不是了。”她可以惹他,但不能惹上封玲。
  所以……她乱了。
  “上次不是你没听清楚,就是我没讲清楚,这次,你要认真听。”他捧住她的脸。
  认真听什么?封玲茫然。
  “封玲,我爱你,我的心非你莫属。也许我笨过,不理解我们的感情早已参入爱情元素。但分离,相思让我顿悟,我不能没有你,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感觉幸福。我也许霸道,也许可恶,但我愿意用这辈子让你觉得,忍受我,有价值。”
  千思百虑,她整理不出。
  看着她的表情,他叹气。“我知道你没听进去,你的心思都在女儿身上。没关系你只要记得你是我的,我们有责任和义务让孩子过得开心懈意,懂了没?”
  懂?不懂。她转头看着检查大门。
  他明白,这时候她心里只放得进以谦,放不下爱情。
  他会继续努力,说一遍她听不懂他可以说一千遍。拉过她的手,揽她入怀,霸道的他,难得温柔。“信不信,我比你更笃定坚持?”
  “什么?”她一头雾水。
  “我笃定以谦会战胜血癌,她身上流有我的不服输血液。”
  她望他,他不容置疑的表情按下她的心。
  她用力点头,相信她的以谦会好起来。
  情况不如关帧预期,以谦的病情在瞬间恶化。
  过低的白雪球数值让医生不敢贸然进行化疗,以谦睡睡醒醒,失去以往的活泼。关家长辈天天往医院跑,封玲终日以泪洗面,所有人心情都沉重无比,他们开始怀疑焦心,害怕时间已经走到极限。
  “别这样,以谦会难过。”白雒意环起封玲的肩。
  “我认真配合医生说得每一句话。”她说,带着埋怨。
  “我知道。”
  “我没有给她偏方或草药,也没有中断治疗。”她靠在墙边,几乎站不直。
  “我知道。”
  “医生告诉我,这种病有百分之七十的孩子可以被治好。”她摇头,是数据骗人,还是她的命很差?
  “是。”
  “为什么我的以谦是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她甚至连骨髓捐赠都等不到。”真的不懂。请给她一个答案,让她明白问题所在。
  “封玲……”他不知道该怎么给于安慰。
  “如果是我的错,为什么不报应到我身上?”她把头蒙在掌心,泪水自指缝间渗出。
  这种事,怎能说谁对谁错?白雒意摇头叹气。
  关帧从病房出来,惨白这脸,急急拉起封玲往里面走。
  “以谦醒了,她想跟你说话。”
  以谦醒了?她飞奔进病房床边,紧抱住女儿,企图把冰冷从她身上逼退。“以谦……”
  “妈妈………我不想说再见………”以谦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没人要你说再见。”
  “可是,我要走了……”
  封玲心惊,想起在网站上看到的文章。文章里说,血癌的孩子天生比常人敏锐,他们能预知自己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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