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问尘

    三天的时间，闻尘终于到龙城，这几日裴松平一直守在城门口，北夷的铁骑越来越近，而龙城这道防线对于北夷的铁骑来说，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
    闻尘的到来让裴松平松了一口气，龙城所有人乃至整个中原百姓的安慰都寄托在闻尘的身上。
    闻尘没有和裴松平过多的寒暄，他一人一骑朝着龙城到北夷的官道疾驰而去。
    嵩婉莹等人住在龙城闻尘儿时的小院子里，戚泐嘟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宋骁龙也是一脸的愁容。
    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瘦黑小丫头嵩婉莹也难得一脸的担忧。她心里的事情可从来不会说给任何人听。
    跟闻尘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从开始不喜欢闻尘，到现在的第一次为一个人感到担忧，记得初次见闻尘的时候，闻尘对她只有怜悯。
    也是呢，像我这样一个又瘸又拐并且长得不好看的小乞丐谁会看在眼里呢，可是闻公子为什么后来对我这么好呢？
    她坐在桌子旁边，下巴抵在桌子上，那双黑色的的如葡萄一般好看的眼睛，第一次有了除了倔强之外的神色。
    想到闻尘教她拳法的那段日子，她傻兮兮的咧嘴一笑，闻公子是第一个对她有耐心的人。
    老妪蓉婆婆从茅屋里端出来自做的糕点，她坐在瘦黑小丫头旁边，苍老的脸上泛起难得一见的笑容。
    “小黑炭，尝尝婆婆做的糕点好不好吃！”蓉婆婆枯瘦的手抚摸着嵩婉莹的小脑袋。
    蓉婉莹的目光由开始的警惕变成了慌乱，因为这个老婆婆的眼神跟闻公子的眼神好像。
    “你就跟我那宝贝孙子一样，从小爹没疼，娘没来得及爱，我这个奶奶多想宠着他，可他的担子比你重多了。”蓉婆婆自顾自的说着，浊目中闪烁着泪花。
    “婆婆，公子小时候如我一般么？”嵩婉莹认真的看着老妪问道。
    “嗯，就跟小丫头你一样，脾气特僵而且不容易相信别人。”老妪慈祥的笑着说道。
    嵩婉莹咧嘴一笑，抓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小丫头，你知道我孙为何带你回来？”老妪一脸慈爱的看着嵩婉莹问道。
    嵩婉莹也不傻，她知道了这位老婆婆是闻公子的奶奶，一切的防备心都卸下。
    “我不知道，我觉得公子一开始不喜欢我，后来就忽然的对我很好很好！”没有读过书的嵩婉莹只能用两个很好来形容闻尘对她的感觉。
    坐在一边的柳稚看向嵩婉莹一脸鄙夷的说道：“你当初对我家公子说，公子与我半生粟，我报公子三世恩，是有人教你的？”
    嵩婉莹不说话，她又恢复了以往的一脸倔强，她看向柳稚的时候，目光中的神色跟看蓉婆婆的截然不同。
    “小丫头，我孙并不希望你报答他几世的恩情，他啊就是面冷心热，很多事情宁可藏在心里，也不愿意让他在乎的人担忧，往后你要乖乖听他的话。”蓉婆婆慈爱说道。
    嵩婉莹点点头，她心里可是担心的紧呢，听说闻公子这次已一人去对抗北夷四十万铁骑，不知道他能不能打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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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尘和北夷四十万铁骑在距离龙城十里外的官道上碰头。
    他一人一骑挡在长龙般铁骑队伍的少年，对于闻尘的忽然出现，戚凤桥多少有些意外。
    他让大军停止前行，不多时，闻凝香从大军中走出来。
    “闻尘，我什么事情都可以依着你，但是劝我退军之事，我不能答应你！”没等闻尘开口，闻凝香率先给闻尘来了一个闭门羹。
    闻尘微微蹙眉看向闻凝香，他想了片刻说道：“我有三个让你退兵的理由，你听完再做决定如何？”
    闻凝香的英眉微皱，她看闻尘的时候杏目中带着一丝警惕和狐疑。
    “你说说看！”
    “其一，你进军凤都在有心人算计之中，天下三分，北夷现在成了最强的一股势力，你若是此次突袭凤都，便招整个中原的仇恨，即便是你破了凤都，也会引来源源不断的反抗和疯狂的报复，你比我更阴白，你四十万铁骑虽多，但是辎重少，四十万铁骑攻下凤都吃什么？难道你只是心甘情愿的为以叶修为主的势力做嫁衣？
    其二：你不占天时，你扳倒兵部尚书多尔衮还不到两年时间，你这次进攻凤都，若是满载而归还好说，若是空跑一趟呢？中原这几年内战四起，百姓生活身处水火，你破下凤都皇城，你能得到什么？你空手而归必然让北夷那些隐而不发的公卿大臣，在你继承天母之位的政绩上做文章。
    其三：我能想到的这些，天母必然能够想到，可她为何给你兵权，让你突袭凤朝？因为天母料定你会空手而归，到时候你未必就是继承天母之位的最佳人选了。
    天时，地利，仁和你都不占，闻凝香你觉得呢？”闻尘看向闻凝香问道。
    闻尘说的这些并不是他信口开河，这就是当前的最大的隐患，利益和风险是成正比的，而这次很阴显，风险更大于利益。
    闻凝香也阴白她母亲给她四十万兵权就是在考验她，但是她绝不会空手而归。
    闻凝香想了片刻看向闻尘说道：“这一仗我必须要打，闻尘，可还记得我在龙城时说过的话？”
    闻尘面色一沉说道：“闻凝香，你不要意气用事，就算你杀了穆常青，灭了穆氏一脉，你能得到什么？”
    闻凝香笑笑说道：“看来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她说完命令大军继续行进龙城。
    闻尘咬牙，闻凝香这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对于这四十万铁骑来说，灭一个小小的镇南侯不费吹灰之力，可灭了镇南侯穆常青闻凝香得不到什么不说，说不定还会引来凤都朝廷和叶修他们的联合反扑。
    闻凝香不应该不会想不到这点，她到底在图谋什么？闻尘脑子里面快速思考。
    闻尘曾经对闻凝香说过，闻凝香这人很可怕，属于人狠话不多的典型，当然她把自己的野心藏的最深。
    闻凝香是铁了心了，闻尘根本劝不动，他也不相信闻凝香只是率领四十万铁骑去杀一个镇南侯那么简单。
    闻尘率先返回龙城，他让裴松平直接打开城门，不要做不必要的牺牲，裴松平犹豫再三后还是听了闻尘的话。
    闻凝香带着大军一路南下，而闻尘也是紧随其后。如果闻凝香忽然的对朝廷进攻，他只能以保护风灵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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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马城内，被誉为天狼将军的少年枕戈待旦，疆北王宋谦的五十万大军连续两日攻城，他们死守了两日。
    可是城内粮草已经不足半日，他决定让所有的将士填饱肚子后，做最后的殊死一战。
    “报！启禀李将军，城外有一个自称北夷祭酒的使者求见！”一探子急忙跑来说道。
    “北夷祭酒？”李慕城诧异问道，他不阴白这个时候北夷祭酒来白马城做什么？难道北夷四十万铁骑已经和叶修他们联合了，此人是来劝降的？
    “带进来！”李慕城还是决定先见见这位北夷祭酒。
    一炷香的功夫，侍卫带着一个身材好大，高鼻深目的年青男子走来。
    “天狼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宋谦五十万大军两日都攻不下一个小小的白马城。”北夷祭酒拱手笑道。
    “你一个北夷祭酒以一个使者的身份，来找我所谓何事？”李慕城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