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顾明珠也从厨房出来,倒也使屋里冷凝的气氛转暖一些,很快桌子上就多了许多菜肴,打眼一扫,都是林栖喜欢的菜色。
也是非常用心了。
林作霖冷着脸坐在主位,林栖也不想因为这个吵架,就很是顺从的坐在了他身边,男人的脸色这才好些,“课程怎么样,能不能跟上?”
“当然。”
林作霖点点头,他这个让人操心的小女儿学业是让他最为满意的,不用他过多的去纠结,但是他还是开口:“都说让你去你哥的学校,你就是不去,偏偏去那个一中,和你哥一个学校他还能照顾一下你…”
林栖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林作霖也不再追着问,他觉得刚刚和小女儿和平的说话就和非常难得,开始转问林毅容,父子俩一来一回,林栖沉默不语,竟也有些和谐。
吃完之后,林作霖问准备起身的林栖:“缺什么吗?”
“我没有什么需要的。”林栖说。
顾明珠忐忑的地笑了笑,语气谨慎:“安安,你看看你缺不缺什么,我给你准备?”
林栖也没作解释,并没有理会她,只是看了看林作霖,眼神里是清晰的轻蔑和冷静,而林作霖也沉默不语地望着她,似乎真的在等着她跟自己索要什么。
顾明珠低下头,保养的白嫩的手搅在一起,在这个女孩面前,她总有一种自惭形愧的感觉,即是她比她大了二十岁。
林栖轻轻低头浅笑,她觉得现在的场景很有意思,她便顺从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开口:“我想要建设社会主义道路,努力为国家小康做贡献。”
“我想要全球没有一个贫困人口,全球变暖好转。”
“我还想要世界没有战争,人人富足安康。”林栖抬起头,直直的盯着面无表情看着她的林作霖。
“您能给吗?”
一旁的三人:“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党员,感觉胸前的红领巾更加鲜红了呢。”
林栖收回视线,优雅的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朝低气压的林作霖点点头:“我吃完了。”
她并没有吃多少,只吃了几口,只是一看到林作霖他们一家人就觉得倒胃口,林作霖从一开始就一次次让她的期望落空,现在她早已不是那个傻不拉几盼着他回家的小女孩,自然不会对他有任何期待。
犹豫片刻,林栖还是看向忐忑望着自己的顾明珠,“谢谢款待,食物很美味。”
顾明珠受宠若惊的抬起头,连连点头,“没,没什么,安安你喜欢就好。”天知道她快哭出来辽。
林作霖坐在一边,老父亲感到些许心酸,“连个招呼都不愿意给我打?”
“我走了,您慢用。”
林作霖气的自己血压都升高了,“是林栖,能不能好好说话!”
林栖淡淡道:“我怎么没好好说话?我说的,每一字都是肺腑之言。”
林作霖冷笑一声,站起来炸毛道:“你的钱,房子,学校都是我给你安排,你还这么和我说话?你的家教呢??”
林栖理直气壮道:“不是应该问问您吗?”
林作霖对林栖的回答感到震惊,他回想起瓜娃子宁愿和顾明珠说话却连个招呼都不愿意和他打,内心酸涩,立刻展开battle模式,轻蔑道:“要是没有我,你以为你会过上什么生活!不还是在小县城待着?林栖,我没亏待过你吧!你究竟为什么这么恨我!”
林栖嗤笑道:“恨倒也谈不上,不过没您我也照样活,之前那十六年没你我不是一个人活吗?”
林作霖闻言,立马吹胡子瞪眼:“你放屁,我每年都给你妈打钱的!!”“您说的是那个一离婚就跑去国外包养小白脸的女人?我过得怎么样您不知道?您不就是知道才接我过来?”林栖勾勾嘴角,反唇相讥。
一提到这个,林作霖的气焰瞬间降低,“我不是以为你待在你亲妈那里会好一点…”
“哦,那您真的以为错了。”像是等好的一样,林栖立马反驳。
林作霖跟林栖进行一番争吵,只感觉气得脑仁儿疼。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平复心情,便坐了下来,试图讲道理。
“安安,我和你妈是政治婚姻,和你明珠阿姨也是我们离婚之后才告诉我你哥的存在,结婚后基本都断了,你也知道你妈的德行…”
“是的,我知道,你也知道,然而你还是把我丢给她。”
林作霖脸上顿时露出彷徨的表情。
林栖说完,便打道回府。只把那些糟心事抛在脑后,因为有司机开车,林栖则在后座摆弄着手机。外面也应景的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老林开着车,屁都不敢放一个。
她现在只想去见余竹溪。
“停下,”后座的少女淡淡开口,老林连忙一踩刹车,林栖打开车门,老林连忙拿过来伞,林栖毫不犹豫的拍开他的手,“你回去吧。”
转身走进街道。
老林站在她身后不知所措。
咬咬牙还是跟上了前面漫无目的的少女。
不知道走了多久,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打着伞,奇怪的看她一眼,便匆匆离去,走到熟悉的大门前,林栖已经湿透,头发淋湿了一层,看上去孤寂而可怜,她垂下眼眸,觉得身上像是置身冰窖。
无力的敲了敲门,林栖只觉得浑身无力,顺着门蹲坐了下来,她感觉自己像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一样,就在她的身体接触到冰冷的石阶前一秒。
一双手接住了她,熟悉的冷香袭来。
林栖安心的闭上双眼。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余竹溪死的那一天。
那是在一个像今天一样的雨天,他们也认识,不过并不像这次一样,梦里,她听从安排,进了林作霖安排的学校
林栖第一次见他,并不是在那一天,而是更早一些。
在他们学校湖泊的小亭子里。
迷路的少女遇见了蹲在地上喂猫的少年,就像是旧事电影里的场景一般,她一眼,就看见了自己此生的心尖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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