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雨探案之阴魂不散

第16章


    章箫苦苦思索,便试着推理昨晚的情形:苏炯睡着后又开始做梦,梦境中,
他爬起床来,身披白格子床单,走了出来,那小偷见到的就是他。苏炯掏出钥匙,
进了亡母的房间,在里面转了一圈后,返回卧室。刚睡下,他被盗贼惊醒,于是
大叫起来,盗贼惊退。这时正遇上东方雨一行赶来。章箫推理后,小孔连连点头,
情况一定是这样,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东方雨忽然笑了,摇摇头,说:“这不过是我的一种假想。其实最可疑的人
是胡贶。”
    “胡贶?”小孔忍不住笑了,他觉得自己上了东方雨的当,自己成了人云亦
云的跟屁虫。不知为什么,在东方雨的言语带动下,自己怎是不由自主,完全没
有思索的余地,所以经常掉进东方雨的陷阱。
    东方雨问小孔是否注意到当时胡贶穿着什么衣。小孔想了一会儿,说:“好
象是一件睡衣。”
    东方雨点点头,说:“是的。他穿着一件灰色睡衣。胡贶说,他听到苏炯的
叫喊声后就起身跑下楼来。可我明明见他脚上穿着袜子。如果依照那小偷所说,
胡贶本应该已经睡了,被苏炯叫喊声惊醒后,他难道还从容的穿上了袜子?这点
令人怀疑。或许他有穿着袜子睡觉的习惯。我猜想,他在楼下行动后返回睡房,
刚换上睡衣准备上床休息,就听到了苏炯的叫喊声,便跑了下来。这是可能性之
一。还有一种可能,他与那盗贼本是一伙的。”
    小孔忽然一拍脑袋,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和胡贶检查楼上情形时,
进过他住的那房间,看到他睡的床上也是白床单,而且还是皱巴巴的。当时我看
了一眼,却没有往这方向想。”
    东方雨微笑着,用一支铅笔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章箫说他越听越糊涂,说
来说去,这白衣人就是胡贶,他的目的也是为了那件古董?这一切是因肖康军的
死而引起,可现在肖案却毫无进展。
    小孔将调查肖康军一案的任务交给了小曹和小严,两名刑警已经去找屈玉贞
对证。进展如何,至此尚未有结果。东方雨认为,案子的重点应该在苏老太太遗
留下来的珍贵文物上,也许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它而起。现在的问题是,苏老太
太遗留的这件文物现在在谁手中?这是一件什么?
    小孔问下一步该怎么办。东方雨说,这件事情有一个关键,就是文物的消息
来源。苏炯是否知道文物一事,尚无法断定。可被抓获的小偷是知道的,他说是
孙猴子告诉他的,可这孙猴子又是从何得知的?这事情来源总存在第一人。章箫
问是不是从这个小偷身上下手?
    东方雨点点头,并告诉章箫这个小偷就是昨天两人从苏炯家出来时见到的那
位监视者。章箫恍然大悟。东方雨决定分成两路行动,他和刑警小孔前往调查苏
老太太及苏炯、胡贶的有关情况;章箫与刑警小华带着那小偷去寻查孙猴子。八
点后,大家各自行动。
    十四
    社会的发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似乎越来越淡薄,大城市中,当门对户的住
户已经远不是二三十年前了。老子《道德经》上云:“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
乐其俗。邻邦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社会的人际关系竟
达到老子预想的大同世界,不知是退步还是进步。老年人生活的孤独使他们聚集
起来,回忆从前的时光。夕阳红茶馆就是他们的活动点,开设茶馆的是一位姓赵
的退休教师,老两口闲在家中无事,多年来的教育工作让他们清楚的明白,老人
的心理是怎样一种心境,孤独寂寞,害怕被人轻视忘记,心中的话语无人聆听,
因为恋旧而无法与下一代有共同语言。在茶馆中,他们可以品茶、喝酒、评书、
论古今、下棋、玩牌、搓麻将,可以交流种花栽草养鱼喂鸟之经验,可以享受老
年的真正乐趣。
    儿女上班了,孙子孙女上学了,老人们也一个个出门来到了夕阳红茶馆。东
方雨、刑警小孔走进了这个气氛异常热乎的茶馆,男女老人三三两两围桌而坐,
静者在孙庞斗智,动者手舞足蹈、快言欢笑。几年来这里已经成为了附近几条街
道公认的老人俱乐部,年轻人来这里只有一件事,找人。东方雨、小孔走了进来,
令众老人斜眼相望。
    赵老师笑着走了过来,问两位想喝什么。东方雨要了两杯毛尖绿茶。茶很快
就端了上来。东方雨接过茶,向赵老师表明身份,有人反映说前面不远的苏家最
近一段日子闹鬼,特来调查,希望老板能找几位熟悉苏老太太的老人打听有关情
况。赵老师向东方雨介绍窗口处一桌的三位老人,其中一个是苏家的邻居。
    东方雨端茶移位,向在坐的三位老人说明来意。三位老人很热情,邀他如入
座。小孔也坐了过来。对面的浓眉老人端着的是自己带来的瓷杯,他揭开盖,热
气腾腾,轻轻嗅了嗅。东方雨笑着说:“李先生,你这碧螺春好香。”老人一愣,
奇怪的看着东方雨,想了想,这年轻人确实没见过,可他怎知自己姓李?竟知道
自己喝碧螺春?又一想,兴许是赵老师告诉他的。
    一秃顶老人大口喝着茶,摇头摆手,感触颇深的说:“说起苏老太呀!那日
子,真的不好说。她走了,是一种解脱。走了好。走了好。”那言语竟是如此深
沉、凄凉而又无奈。东方雨的心为之一动。
    李老人叹了一口气,说:“苏老太来这里的次数少而又少,虽说她的儿子、
女儿有钱,她住的是洋楼,可日子并不好过。人活不辈子,到老来求个啥?年轻
时日子苦,男人跑了,剩下她与两个未成年的孩子相依为命,几十年来,好不容
易将两个孩子拉扯养大,老了本应清闲一下,却没想到会如此凄惨。唉!人啦…
…”
    小孔不解的问:“她的儿女对她不好吗?”
    另一白发老人是苏炯的邻居,闻听小孔问话,不由恼怒起来,气愤的说:
“那畜生是什么东西?连狗还不如。养条狗,还知道看家,还不嫌家贫。你们说
说是不是?”李老人与秃顶老人连声附和,愤愤之色形于面。白发老人继续怒气
难平的说:“她那儿子,虽说有钱,却成天让他娘为他干活。这畜生不在家还好,
他在家中,什么都让苏老太干,有时候动作慢了,或是没干利索,开口就骂。老
太太什么也不能说,只有偷偷的在背后哭。这哪里是自己的亲娘?这种人,迟早
不得好死。”
    李老人说:“街道委员会出面,苏老太还为儿子说话,忍气吞声。真是可怜
天下父母心。”白发老人揭露说:“有一次,那畜生想将苏老太送到他妹妹家住,
其实就是想将老人抛弃。可那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早看穿了这一手,死赖不接。
后来,这畜生为此大骂苏老太,真不是个东西!”
    秃顶老人叹息说:“一个人老了,有了这样的子女,真是作孽呀!我真的不
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好好想想,将来他们也有老的一天,如果他们的子女对他们
也和自己现在一样,他们会怎样想?”
    白发老人忽然笑了,很伤感的笑,说:“走了好呀!她走了,可阴魂还在。
无论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苏老太的阴魂还在家中。这畜生现在整日提心吊胆,
心惊肉跳,惶惶不可终日。”老人的笑似乎变得不那么和善。
    李老人苦笑一声,说:“大概这就叫报应吧!我搞科研几十年了,相信科学,
从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可现在我真希望有因果报应。善恶到头总要报。”
    东方雨静静的看着面前三位义愤填膺的老人,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悲哀。一个
人,年纪大了,历尽人世间坎坷沧桑,洞察人情世故,少年时冲动火暴习性会逐
渐消平,对纷争之事也会看得平淡,趋于一种清静的心境。但对苏老太太一事,
三位六七十岁的老人竟动了肝火,盛怒形于色。他们怎会如年轻人一般冲动?难
道我佛如来真要作狮子大吼?东方雨喝了一口毛尖,猛觉得这茶淡而无味,他轻
声问:“不知众老谁了解苏老太太的过去?”
    白发老人看了看两位同伙,说:“苏老太是前几年才搬到这里来的,平日里
极少出门活动,与人接触少,我们都不太了解她。不过,听说街道开小商店的黄
老头是她的同乡,与她很熟。她的情况黄老头应该知道,你们不如去打听打听。”
    秃顶老人说:“那黄老头叫什么来着?黄……黄……,你们也不知道?记不
得了,反正大家都叫他黄老头。那是一个老实人,虽然为人孤僻,极少与人来往,
但见了你的面他总是一张笑脸,有个啥事请他帮忙,他二话不说就帮你干,干完
后一声不吭的走了,你请他吃饭他从不来。他在街道边开了一个小店铺,因为人
老实正经,生意还不错。”
    东方雨决定去找找这个黄老头,白发老人主动要求领路。东方雨再三感激。
付过茶钱后,三人出了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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